第269賒 情聖也煩惱
妱兒房內出奇的安靜。
事到如今，整個房間裏除了那個木桶，儼然如另一個“世界”。
血色陣圖倒下的瞬間，情聖周身的淡藍色氣焰突然消失。
當其再次出現時，已由深藍變成墨藍，緊接著變成青色。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一切足以說明，情聖從妱兒身上得到了莫大的“好處”。
原本消失的血色陣圖突然出現，懸在上方。青色的情聖就好像陣圖的“左眼”，盤膝坐在那裏。
一顆碩大的血色龍頭，此刻正在情聖背後盯著她。
“吟~”
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之後，血龍舞動龍須，張開大口向情聖撲來。
但不管怎麽努力，血龍與情聖的距離始終近在咫尺，無法觸及。
看似距離沒有變化，實則隻要血龍不斷接近情聖，情聖都會在陣圖中間不停變換位置。
更為奇怪的是，血龍隻能莫名地跟在她身後一起移動，周而複始。
“這還僅僅是十方封印第二層，便如此麻煩！若是我真身在此，又豈會耽擱這麽久.……也不知道妱兒在夢裏，怎麽樣了。”
血色陣圖不動轉動，不斷變化，片刻後情聖身上一道青光衝天而起。
屬於情聖的威勢宣泄而出，眼見妱兒的容貌從耄耋老人，逐漸變回中年，又從中年變成姑娘。
細看之下不難發現，此刻妱兒那張臉，竟然比之前耐看不少。
情聖慢慢睜開眼，停滯多年的境界終於再一次有所精進。
就在這時。
一個讓情聖無比牽掛的聲音突兀響起。
“我說龍兒，別追著少爺不放行嗎？
就這麽點距離，追不上你就不知道放棄？你不累我還心累呢！
行了行了，看你那智商不夠的樣子，欺負你有些過意不去。不如這樣，咱們握手言和，作為保證，你把龍須借我一根，玩幾天就還你怎麽樣？”
“吟~”
緊接著，又是一聲龍吟。
情聖身後的血龍也象征性地回了一聲，血色陣圖再次轉動起來。
情聖看向對麵的紅色身影，與其四目相對。
目光接觸之時，情聖的左眼光暈流轉。而那個看上去好像“另一個情聖”的人影，發光的卻是右眼。
情聖身上的青光暴漲一圈，火紅人影周圍也有光柱衝天而起。
情聖左邊白芒大盛，火紅人影的右眼與之呼應。
血色陣圖越轉越快，兩條血龍帶著蠻橫的勁頭順時而動。
房內空間也隨著這般變化，漸漸變得寬廣無比。
兩倍。
四倍。
八倍。
……
很快，妱兒房內的空間比之前大出一百倍不止。
情聖和火紅人影彼此視線交錯，電光遊走，如在交心。
在他們腳下，均出現了相同的“欲”字。
字變大一尺，情聖和紅色人影就變高一尺。字變大一丈，他們也隨之長高一丈。直至情聖大小十丈時，這種離奇的變化才停下。
情聖和火紅人影相視一笑，雙手掐訣挽花，指向對方。
二者似心有靈犀般，異口同聲。
“聖問歸期未有期，情如流水從未息。此間束縛收眼底，他朝重逢再生一……聖問歸期未有期，情如流水從未息。此間束縛收眼底，他朝重逢再生一……聖問歸期未有期，情如流水從未息。此間束縛收眼底，他朝重逢再生一……”
一男一女“兩位”情聖吟訣不斷。
情聖左眼竟然一分為二，右眼完全變成漆黑的眸子。
火紅人影的右眼，同時一分為二，兩隻眼睛都閃耀著純白的光芒。
情聖腳下的“欲”字，由血色變成青色，血龍雙眼也同左眼一樣成了漆黑。
火紅人影腳下的字變得火紅，身後那對龍目如兩個白色的燈籠一般。
“道入我心，心已歸聖。”
“聖有陰晴，破虛入神。”
兩個情聖口中，振振有詞。
血龍徹底變成青龍，原本鮮血匯聚的龍身正逐漸長出青色的龍鱗。
火紅人影背後的血龍周身散發的血氣更濃，血色鱗甲長滿全身。
血色陣圖因為兩隻血龍的變化，終於一半成為青色，一半成為血紅。
一時間，青紅光芒交替，兩個情聖周圍的光芒猶如圓月，皓月當空。
……
房內一切，不過短短幾息功夫。
房內隨之陣圖消失，妱兒的嘴唇漸漸紅潤富有彈性。
眼未睜開，可見眉峰如山。唇未輕啟，已知麵有千言。
此刻，可以看見妱兒胸口的起伏，聽到平穩的呼吸。那些消失殆盡的香氣，正在一點一點回到妱兒體內。
再看近乎透明的情聖，右半邊身體流著紅色的血液，卻在流經心髒後，變成了青色。而左半邊身體的青色血液，同樣流過心髒，再變成紅色。
兩側血液自成周天，互不相幹。
殊不知，紅色的血，屬於凡人，而藍色的血，則是神族特有。
……
情聖和火紅人影不再看著對方，而是靜靜地看著腳下，那片比剛才放大不少的星河。
盡管他們已經是聖主，但目光所及依然有限。那無限遠處絢爛的星雲，更像是彼此眼中，孤寂的情花。
“在我的記憶裏，這是你我頭一回一起看那天外星辰.……”
紅色人影還有些不太適應，左手食指下意識地摸著鼻頭。
“嗯。似乎過去太久了……我做什麽你不清楚，而你做什麽，我也沒法過問！”情聖倒顯得很平靜，似乎這一切對他們來說，早已司空見慣。
“那……我以後能不能常來看你？”
紅色人影眼珠子亂轉，看向情聖的時候滿眼期待。
“嘁，至於弄得如此煽情嗎？或許有朝一日，如你我這般存在也能打破禁忌，彼此相愛。”
“難道現在不是麽？”
“現在，你我隻能站在彼此對麵咫尺相望，永遠無法伸手觸碰彼此。這樣的懲罰，還不夠？”
“你知道，我說的是這裏！”
紅色人影得意地戳了戳自己胸口，似乎在說自己的心。
情聖釋懷一笑，眼角的淚水頓時化作浩瀚靈氣，被妱兒一並收入體內。
再看向妱兒的時候，情聖眼中多了一絲堅定。
“隻要她能從封印中完全掙脫，遲早能讓你我擺脫這天規製約.……”
“但願吧！其實我一直知道，你並不喜歡做什麽聖主。”
“知我者，非你莫屬！嘿嘿。”
情聖臉上再度浮現笑容，上一刻還掛在臉上的心事，這一刻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