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賒 誤入藥聖山
任由身體不斷下墜，落梧桐索性閉上了眼睛。
“師傅，妱兒，鳳棲.……若我落梧桐今日不死，定能再見！”
不知過了多久，落梧桐終於睜開了眼。
他想看看這墜落到忘記時間的景象，到底是什麽樣。
眼皮微微抬起的刹那，落梧桐愣在當場。
隻見一塊玉質石碑矗立在麵前，緊貼落梧桐的臉。那種不停下墜的感覺，依舊沒有消失。
落梧桐往後退了幾步，與石碑拉開距離。眼前這有點熟悉感的石碑，像削平的絕壁。
正準備繼續往後，卻聽到老叟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第三步已經走過，這裏就是盡頭，還傻站著幹什麽？”
“可是前輩.……究竟改怎麽做？”
話音落下，石碑開始劇烈震動，迅速縮小。
眨眼功夫，居然變成了一塊泛著微光的尋香玉。
尋香玉似乎感覺到落梧桐身上殘存的香氣，圍繞著他一連飛旋數圈。
香萬年滿臉堆笑，沒等落梧桐反應過來，便化作一縷煙塵消失不見。
“小家夥，若見到玉山幫我帶句話。就說：香萬年不會放棄！”
“.……”
隨著聲音落下。
周圍景象驟然一變，妱兒的身影出現落梧桐的視野中。
很快，浩瀚星空浮現。
香如玉看到了妱兒，妱兒自然也看見了落梧桐。
“師兄！”
“我沒事，隻是她……”
落梧桐話未說完，手中鳳羽似有靈性，“嗖”的一聲飛出很遠，變成了少女的模樣。
“哼哼~我鳳棲可不會輕易就範，公子可不要落下太遠哦！”
落梧桐都還沒來得及向妱兒和香如玉說明，少女鳳棲便化作一隻鳳凰消失在星空深處。
落梧桐衝妱兒和香如玉微微點頭，無奈轉身尋少女鳳棲而去。
……
星空中，隻剩下香如玉和妱兒。
香如玉關切地走到妱兒身邊，看著有些萎靡不振的妱兒。
“沒事吧？剛才.……”
香如玉想問妱兒和彩鳳為何齊齊消失，片刻之後卻是妱兒和落梧桐出現在這裏。
但見妱兒的狀態明顯異乎尋常，香如玉隻好話到嘴邊又咽下。
妱兒會心一笑，已然知道香如玉想說什麽。
“沒事。倒是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
“那就好……我們，我們回去吧，或許是出來有些久，覺得有些乏力。”
“.……”
香如玉眉頭緊皺。
妱兒身為賒香人，額頭上竟然冒出豆大的汗珠。這在香如玉的認知中，顯然不正常。
“我們這就回.……”
香如玉剛一開口，就看見妱兒的身子軟綿綿地向後倒去。
一個箭步上前，香如玉讓妱兒靠在自己懷中。
急促的呼吸聲，沉重的心跳聲。甚至香如玉能感受到妱兒身上的，正在漸漸變冷。
“怎麽會這樣？”
香如玉震驚之餘，隻得抱起妱兒，向靈犀之前“補天”留下的障眼法衝去。
香如玉不知所措，他想要盡快趕回去，或許一切真如妱兒所言，是因為她離開香門太久。
就在香如玉帶著妱兒離開不久，一道白芒如流星般由遠及近，同樣消失在“劃破”的天穹上。
……
藥峰後山。
身穿白衣的彥童仍舊那般斜靠在海棠樹上，呆呆地望著西方的天空。他所牽掛的，仍然隻有一個人：妱兒。
狐九妹如昨日一樣，變成雪白的小狐狸趴在他腳邊，寸步不離。
就連彥童說的話，也與前些日子如出一轍。
“小狐狸，你說……這世間真的會有賒香人是像她一樣的女子麽？”
白狐抬頭看了彥童一眼，似乎都懶得再張嘴了。
白狐飛快地在原地轉了個圈，妖氣散盡，身高隻有五尺的狐妖少女直愣愣地站在彥童身前。
狐妖少女順著彥童的視線望去，這才若有所思地開口說道。
“少主，就算她是女子又如何？難道比起什麽妱公子，不應該在意那位仙子麽？”
彥童的眼睛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西方那片天空，隻是偶爾看一眼狐九妹。
彥童仍舊像個魂不守舍的浪子，整天待在這片海棠林中。
不必說，他所望之處，依舊是美人莊所在。
“她……師尊的事，何時輪到我等做弟子的插手？”
狐妖少女聞言，仍舊習慣性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舉手投足間，樹上的藍紫色海棠花像雨水一樣紛落。
“可是九妹總覺得，那位仙子的到來，對藥聖山不是什麽好事。”
“你這個小狐狸……還是這麽愛操心！什麽時候改改你這愛操心的毛病，也就不用整天跟在我身邊了。”
彥童心不在焉，即便跟狐九妹說話之際，眼前浮現的仍舊是他離開美人莊前的畫麵。
那人，那音，如同夢魘。
……
“本姑娘雖然不會收回那滴香液，但是往後我會時不時找你收點利息……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你拿走的可不是水！”
“願憑姑娘吩咐。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想反悔可比登上天香山都難。”
“我以殘魂寄宿在自己的妖丹中，生前的記憶早已蕩然無存。可我總能在你身上嗅出一絲熟悉……具體是什麽，我也說不清。”
“休想跟本姑娘套近乎！再找到師兄之前，我就是你的債主，利息一分不會給你少的……”
“你之後是打算回藥聖山，還是跟我回香門？”
“姑娘是打算把我關起來，當看門的麽？”
“能為我看守香門，不失為榮幸！”
“我忘了自己叫什麽，不過你可以叫我‘小白’，今後若有需要，可通過這跟狼毫找到我……”
“這麽快就付利息了，本姑娘可不會跟你客氣！”
“雖然作為香主你不能知道我的真名……但本姑娘好像也沒什麽像樣的真名。你還是叫我妱兒吧。”
“我記下了。”
……
依然是這個時候。
突如其來的一道白芒出現在天上，以衝破蒼穹的勢頭，向著藥峰的方向飛來。
彥童定睛一看，總覺得來人有些麵熟。至於他懷裏抱著的人，彥童倒是沒有過多在意。
“來人是……”
留下同樣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彥童就像著了魔一樣，身後卷起無數海棠花，消失在狐九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