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第239賒 禍向藥山行
靈犀不慌不忙。
隨著她右手抬起，兩指如劍豎在胸前。口中默念法訣，一隻隻極其不起眼的麻雀，源源不斷地從指尖飛出。
麻雀成群，盤旋而上。
玉鳳熾熱的氣息撲麵而來，黑壓壓的麻雀形成巨大的漩渦，使得極速下落的玉鳳突然懸停。
靈犀身邊那條變異鯤鵬顯得異常興奮，盯著火球一樣的玉鳳露出尖銳的獠牙。
雙目中流淌的貪婪與渴望，讓注視著這一幕的玉山之主有些心神不寧。
靈犀右手一收，順勢點在變異鯤鵬的額頭。
“這可不是用來吃的……不過我可以給你個機會，讓高高在上的玉鳳從此安分一些。”
話音剛落。
變異鯤鵬繞著靈犀徘徊三圈，一連吐出許多玉氣。隨即身體迅速幹癟，猶如餓瘦一般。
幾乎同時。
變異鯤鵬額頭上浮現出一個山形印記，急不可耐地迎著玉鳳衝了過去。
玉鳳的光芒忽明忽暗，周圍的溫度忽冷忽熱。經過一番詭異的變幻之後，玉鳳竟然當著玉山之主和靈犀的麵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隻三目青鳥。
見狀。
靈犀麵部一陣抽動，仿佛看見昔日的“夥伴”一樣無法淡定。
“就算變成了它，也終究不是它！想成為玉山歸鳥，談何容易.……”
三目青鳥似有些不樂意，衝著靈犀怪叫幾聲。
哭笑不得的靈犀隻能輕輕揮手，讓它趕緊離開這裏。
三目青鳥怕打著翅膀，火紅的羽毛上竟然泛起層層光暈，遠勝之前的玉鳳。
它轉過頭，向著星空上的玉瞳又叫幾聲後，才不屑一顧地往星空邊飛去。
沒過多久，星空變得像白晝。
屬於玉山之主的那對玉瞳，望著三目青鳥離開的方向沉默了許久……
似乎在她記憶深處，某些柔軟的東西再一次被觸動。
她還記得。
當年尚未成為玉山之主的自己，陪著眼前的“師傅”坐在建木下看流星。
那景象，竟和剛才青鳥飛向星空深處有幾分相像。
她並非絕情，隻是有不得不忘卻的苦衷。
兩滴淚水從玉瞳內飛出，落向下方的星河。
然而。
玉山之主的淚水居然在滴落水中時，沒有掀起絲毫“波瀾”。仿若這些遺留在茫茫星海的淚水，本不該出現在這裏。
瞬息之間，玉山之主的理智又一次占據上風，玉瞳重新鎖定玉白小花。
她深知。
即使身為玉山之主，她所愛之人也絕無複生的可能。
那種心愛之人在自己麵前形神俱滅的痛，又豈是說忘就忘的？
越是擁有無盡的壽命，也越能感受到“情”的可怕。
為此。
她必須將玉山所帶給自己的痛楚，千倍萬倍地還回去。
“玉山封印我鳳凰一族，殺我所愛之人，此仇必報之！”
玉山之主絕然的口吻，令靈犀肅然起敬，不免回想起一些舊時光……
隻是眼下，靈犀還沒有和“這位愛徒”攤牌的打算。
“不要一意孤行！若非你一半神魂被玉山親手斬斷，當初也會跟所愛之人一樣.……”
“哈哈哈～如此說來，我倒是應該好好感謝師傅一番了，不是嗎？”
言罷。
那一對玉瞳驟然放大，如浩瀚星海一樣遮蔽八方。
彌漫千萬裏的氣勢令空間顫抖。
億萬星辰閃爍著十色光芒，猶如白晝之陽。再看那些仍然徘徊在異花上的麻雀，則顯得相形見絀。
突然。
諸多星點瞬息之間向玉瞳周圍匯聚，凝聚出一隻怪鳥的輪廓。
乍看似鳥，再看如羊。一對犄角上靈光閃動，張嘴大吼之下獠牙外露。
靈犀見狀，目光一凝。腥紅的眼睛直視著那雙長在腋下的斑目。
“舍不得喚你的知歸鳥出來，竟然搬出白澤！靈犀啊靈犀，都這麽久了，怎麽還是沒有長進？”
靈犀伸出五指，向著盤旋在頭頂的麻雀群虛空一握。
頓時。
麻雀就像被曳下來的碎羽，紛紛從星空墜落。
落下的麻雀躺在靈犀腳邊蹦躂，越來越多的幼雀憑空而生。
原本透明的異花居然迅速換上玉白，一隻隻麻雀身上升騰出絲絲白氣，在靈犀周圍形成一個獨特陣法。
直至麻雀全部消失的那一刻，陣法驟變，由白轉黑。
一道血光自陣內噴湧而出，顯化成一隻血色的鳳凰。
“靈犀！若繼續執迷不悟，我可不管你是否跟為師有舊！”
“哦？既然不承認自己是你，又何必念什麽師徒之情。不覺得，十分可笑嗎？”
就在玉山之主說話之時，白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異花衝來。
血色鳳凰如有靈性，迎著白澤而上。
然而。
還沒等二者交鋒，白澤突然停在空中低頭聞了幾下。
緊接著一個華麗轉身，完全無視血色鳳凰。
它疾馳而去的方向，隻有一些零星的星辰。
但白澤那透著貪婪的舉動，如同看見珍饈一般。
正當靈犀覺得哪裏不對時，白澤前方的一個星辰直接化作齏粉。
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酷似涅槃的“玉符”。
僅僅一眼，靈犀便認出了玉符的來曆，那是一塊尋香玉。
“就算你手中拿著為師所贈尋香玉，不見得就能找到玉山所在！”
靈犀恍然，原來白澤是被人間的氣息吸引，這才暫時對異花喪失興趣。
血色鳳凰翛然飛出，其速度之快難以想象，趕在白澤遁入人間之前後發先至。
白澤不屑地瞅了一眼血色鳳凰，仍將目光牢牢鎖定玉符墜落的方向。
自它嘴角滴落的口水，令周遭空間腐蝕出黑色孔洞。
“嗷～”
一聲大吼，白澤張開大嘴，呼吸形成的氣旋將距離最近的星辰也拽進了它肚子裏。
血色鳳凰沒有繼續針對白澤，而是轉身跟那塊尋香玉撞在一起。
劇烈的衝擊，使得二者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片刻之後，塵埃落定。
既看不到血色鳳凰，也不見玉符。
隻剩下白澤在空中來回聞著，仍然心有不甘。
但它絲毫沒有注意到，下方原本是星河的地方，一下子露出一塊碧水藍天的大地，藥聖山幾座主峰屹立其上。
靈犀暗道不好，微眯著眼睛再看白澤之時，目露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