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賒 逐鳳雀成群
既然香如玉不是“那人”，鳳崎心中的忌憚頓時少去大半。
鳳崎抽劍繼續出招，鳳羽劍留下的萬道雷火光瞬間將香如玉和妱兒的身影埋沒。
隻是。
那種空洞而無實質的感覺，讓鳳崎覺得自己失手。
以玉山所賜鳳羽劍貫穿身體，應該早就將香如玉和妱兒等人誅殺千萬次了。
可妱兒依然站在鳳崎眼前，安然無恙。
不光妱兒如此，香如玉同樣毫發未損。
鳳崎喘著粗氣，托著疲憊的身子出現在妱兒身後，忽然抬起鳳羽劍刺來。
鳳羽劍化作許多光點，自行回到玉山的氣息中。
“你……到底是什麽人？”
“賒香人……鳳主應該沒聽說過，這不稀奇。”
“方才聽你叫他師兄，想來你等關係匪淺！”
“這些，與鳳主何幹？若鳳主就此退去，賒香人自然不會插手此間之事。”
“賒香人麽.……”
鳳崎念叨著”賒香人”，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令鳳崎忍不住一問。
“你究竟是什麽來頭？”
這樣的問題不禁讓遠處的落梧桐眉頭一皺，就連香如玉也憋笑不語。
就看到妱兒一臉犯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來頭，又如何回答鳳崎這樣的問題。
突然。
一隻厚重的巴掌扇在鳳崎臉上。猝不及防的疼痛，讓鳳崎有點懵圈。
時而迷糊，時而清醒。
鳳崎甚至都沒有看清妱兒何時轉身，又什麽時候對自己出手。
“不！不可能！”
就在剛才。
妱兒出手的同時，鳳崎感受到一雙冰寒的眼睛，穿過遙遠的時空瞪了他一眼
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測，在鳳崎心底蔓延……
妱兒瞬間轉身，青白的香氣重新凝聚出身體和麵孔，俯身緊貼著鳳崎那張驚懼的臉。
“怎麽？這就猜到本姑娘的來曆了，不禁讓我有些失望呢……”
“不可能，絕不可能……玉山親自……”
話說一半，鳳崎自己都不敢繼續說下去。
如此思索著，鳳崎不由自主地搖頭。
就在這時。
又一巴掌無情地扇在他另外半邊臉上。
妱兒這才心滿意足地直起身，拍灰一樣拍了拍手掌。
“好男不霸女，善雀不欺鳳！時至今日我自己都有些不明白，成為鳳凰有什麽好。”
妱兒轉而看著鳳崎發愣的表情，繼續說道。
“這兩巴掌可不是為師兄打的，而是替鳳棲……畢竟，她曾經把對鳳凰的所有幻想，都留給了一隻麻雀。”
恍惚之間，鳳崎不由自主地看向妱兒所在。
一身素衣立於火海之上，婷婷嫋嫋，未著玉氣。
可就在他打量那張平淡無奇麵孔時，眼前快速劃過玉山之主的影子。
不知為何，鳳崎竟然生出一種錯覺，認為妱兒就是玉山之主所化。
……
妱兒一步邁出，便出現在香如玉身旁。
妱兒身形一動，玉山的一切瞬間歸於平靜。
望著愣在空中的鳳崎，妱兒鄭重其事地開口。
“此來隻為歸還鳳羽，無意與任何人為敵。日後若有所求，賒香人定然不計前嫌，不問是非，不究因果。”
……
距“玉山”極遠處。
一座座玉氣繚繞的高山，此起彼伏的漂在那裏。與玉山周圍的火海相比，這些高山周圍或大江大河，或金銀成峰，依稀可見富麗堂皇的大殿坐落其上。
放眼望去，這些高山竟然都與“玉山”十分相似。
它們都有一個同樣的名字：玉山。
此刻正被鯤鵬帶向星空深處的玉山，正是無數玉山當中的一座。
玉山雖有無數座，真正的“玉山”卻隻有一位，而玉山之主同樣隻有一位。
就在鳳崎和妱兒爭鋒相對之時，久未現身的玉山之主竟然再度出現在一眾鳳主麵前。
一時間。
所有玉山上的建木，全都開出了情花。但這些情花的顏色卻不隻有白色，或粉，或紅，或藍……
玉山的鳳主們一個個翹首以盼，仰望著深邃的星空。
不論鳳主還是鸞鳥，亦或者建木和情花，全部衝著星空中出現的一處扭曲深施一禮。
“恭迎山主！”
“恭迎山主……”
鳳主齊聲開口，緊接著鸞鳥齊鳴。
緊接著。
一身玉衣的“山主”也緩緩落下，山主竟然是位擁有絕世容顏的美女。
若妱兒在此，定然一眼就能認出，玉山之主赫然是她在天香冊中見過的那位天女。
“玉山私自下界，如今可有消息……”
“回山主，暫無玉山消息傳回。”
玉山之主眸光閃爍，看向星空深處之時，一副副畫麵映在她眸子裏。
手持鳳羽劍的鳳崎，正使出渾身解數攻向一位素衣女子。
而素衣女子正是妱兒。
此時麵對鳳崎的殺招，她都遊刃有餘地化解。
不論鳳崎在妱兒麵前如何努力，都像窮途末路的羔羊一樣，有些無能為力。
看那樣子，妱兒仿佛在“調戲”身為鳳主鳳崎一般，根本沒有動用全力。
甚至透過偌大的玉山池，能清晰地看見妱兒臉上那道傷疤。
不少鳳主在猜測妱兒身份，還有鳳主在看到這樣的畫麵後大為惱火。
“這下賤胚子究竟是誰？居然敢對鳳主出手？難不成是覺得我玉山無鳳？”
“她難道不怕山主降罪……”
“不自量力與山主為敵！”
“此女究竟是何來曆，觀她應對鳳崎之法，不似我玉山之修，更像其他幾山之徒。”
“看其身法，莫非是來自‘木山’，前來挑釁我玉山威嚴？”
“……”
隻可惜這些久居空上，高高在上的鳳主們，隻注意到了畫麵裏的鳳崎和妱兒，卻忽視了躺在落梧桐懷裏的鳳棲。
玉山無情，鳳亦無情。
平日形如姐妹的十萬鳳主，總會在不經意唏噓之後，習以為常地忘記其他鳳主。
沒有閨中密友，更不會真的情同姐妹。
恰在這時。
畫麵中的妱兒，張嘴說了句什麽，鳳崎立刻臉色煞白，幻作一根鳳羽向遠處的星空奔逃。
看到鳳崎那驚恐萬分的模樣，眾位盯著玉山池的鳳主麵現冷漠，似覺得鳳崎有損玉山威嚴。
隻見玉山之主的眸子裏。
那一片火海瞬間靜止。玉氣和香氣交織在一起，頓時火海熱浪消退大半。
眼見鳳崎所化的鳳凰，就要遁入星空。一縷純白香氣纏繞在妱兒指尖，指著鳳崎的方向。
下一刻。
玉山濃鬱的白氣裏，驟然躍出無數“麻雀”，疾風驟雨般飛向鳳崎所逃的方向。
那些並非真正的麻雀，而是由香氣所化。
妱兒故意把它們都變成“麻雀”的樣子，就是為了讓高高在上的鳳凰看一看。
此刻，鳳崎耳畔聽到的不是鳳鳴，而是成群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