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第184賒 山奴你退下
因為蓬萊仙島消失的關係，玉虛仙翁和人屠天神的身體隨之顯化，就看到二人衣衫不整地相擁在一起，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赤蠍的哀嚎聲響徹四方，仿佛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妱兒至今也沒有體會過。
“殺……了……我……殺……了……我！”
赤蠍的嘴裏拚命擠出幾個字，想要盡快得到解脫。
妱兒看著眼前的一切，從未想象過山奴使出的“玉山印”，到底是怎樣一種酷刑。她也同樣沒有見過這樣的山奴，似乎隱藏在那張笑臉之下的隻有冰冷和無情。
甚至山奴此刻的笑意，在妱兒看來更像一番享受。
是的，山奴在享受這種“虐而不殺”的感覺，就好像他曾經不止一次這麽做過。
再聯係山奴之前的話語，妱兒對“玉山”之名已經有了極深的印象。
山奴站在天香山腳下，隻要他不想停，壓在赤蠍身上的“玉山印”就不會消失。
隨著山奴一步一步走向赤蠍，以往光禿禿地天香山上居然浮現一株株樹影。
樹木皆由天香山上溢出的香氣所化，並不是真實的。但就是這些虛幻的樹木，總讓妱兒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這些……難道是……”
妱兒看得越仔細，心中的震驚也越難以形容。
天香山上那些虛幻的樹影，竟然全部都是建木。
當年的神界才隻有一株通天建木，眼下妱兒居然在天香山上能看到如此之多。
不知不覺間，妱兒隻覺得今日之山奴，早已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山奴了。換言之，妱兒以天女無香心法搬來的“救兵”，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
“玉山歸鳥，鳳凰涅槃……該不會他真的就是建木所說的那個玉山吧！天底下還真有這麽巧的事？”
妱兒的思緒一亂再亂，此刻她已經不知道到底該相信什麽。
這時。
山奴走到赤蠍跟前停下腳步，臉上的笑容終於散去，露出一抹平靜。
“你們這些年輕人，總是不愛聽老人家的話。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知道珍惜。”
“玉山印就當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懲罰，如果還有下一次，隻怕你連求死的勇氣都沒有！”
“人老啦，總是喜歡念舊，還有些嘮叨……換作是當年那個雷厲風行的玉山，你這小家夥說不定真的能如願以償。”
山奴的言語聽不出絲毫情緒，就像在講述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可是當“如願以償”四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天香山猛然向上一抬，壓在赤蠍身上的威壓頓時撤去大半。
也許是因為赤蠍耗盡了全部神力，也許是因為那根緊繃的神經終於一鬆，就看到赤蠍軟綿綿地倒了下去，恢複成蠍尾女的模樣。
赤蠍眼裏盡是屈辱的淚水，根本不敢正視山奴。這個時候她才想起天妖一族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而那些規矩大部分都跟“玉山”的傳說有關。
赤蠍生不出半點報仇的心思，隻想自己活著回去，告訴族人們“玉山”還活著的消息。
如果不是因為玉山失蹤太久太久，他們天妖一族也不會輕易現身世間。
這些都是赤蠍此時心中所想，她也早都忘了聖主的囑托，以及要把建木情花帶回去的任務。
和天妖一族的興亡相比，建木情花的存在似乎顯得不值一提。
“為，為什麽，不，殺了我……”
赤蠍的聲音沙啞無力，張嘴的時嘴角還有紫色的鮮血流出來。
山奴昂著頭左思右想，似乎他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答案。
“如今我是山奴，不是當年的玉山，殺了你對我有什麽好處？還是說，你口中那幾位聖主就不會找我門主的麻煩？”
“……”
“我沒有理由殺你，也沒有理由不殺你，這樣反而顯得更有趣。你說呢？”
“……”
赤蠍不敢看山奴，更不知道山奴此時真正的想法。何況自己的生死，從知道玉山身份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由不得自己了。
赤蠍艱難地想要趴起來，可惜那股直達心神的鑽心之痛，就好像烙印在血脈中一樣。
她知道，天妖一族的骨子裏，藏著對“玉山”深深地恐懼。
嚐試幾次之後，赤蠍還是放棄了。她不知道自己趴起來又能怎樣，難道玉山會好心放過自己？那簡直是蒼天開了個玩笑，世人都笑了。
“我一人之錯一人承擔，隻求你不要趕盡殺絕，饒過我天妖一族……我赤蠍願以性命擔保，天妖一族絕對不會再出現在她麵前！”
赤蠍說這句話的時候，忍受著違背聖主意誌而遭受的反噬，身上的鱗甲一片片脫落，血肉開始出現膿瘡。
此時此刻，赤蠍根本沒有選擇。如果在天妖一族和聖主之間選一個，她隻會選擇自己的族人。
天下聖主不止一位，但天外天的玉山隻有一個。玉山的威名，天妖一族挑釁不起。
山奴二話不說，身影拉長出現在赤蠍跟前。
他俯身探查著赤蠍身上的情況，對於某位聖主施加在赤蠍身上的領域加持，有了大概的認識。
“我可以放你走，但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赤蠍聞言先是一喜，聽到後半句的時候心情頓時跌落千丈。
玉山開出的“小小條件”，赤蠍不認為會那麽簡單。
妱兒旁觀了許久，始終不知道如何插嘴。
雖然她將赤蠍視為威脅，剛才更是被赤蠍一頓胖揍，但捫心自問她做不出眼前的事情來。
妱兒並不是在同情赤蠍，而是曾經身為神界的那一隻麻雀，她在麵對任何處於弱勢而又無法做出選擇的情景時，都會產生共鳴。
這一刻，妱兒仿佛看到了赤蠍心裏的不甘與無奈，以及那種敢於和命運抗爭的決心。
“山奴，退下！”
妱兒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敢對山奴說出這句話。
其實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妱兒有史以來第一次以“香門門主”的身份麵對山奴，即便她也不知道山奴會是何反應。
正當妱兒還在心裏胡亂猜測的時候，山奴直接後退兩步，恭敬地站在那裏。
“是！她就交給門主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