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第153賒 難分妱與犀
妱兒的意識被束縛在身體內,隻能眼睜睜看著孟璿璣和靈犀說著一些她從未想過的事情。
就在這時。
一個模糊不清的聲音竟然穿透幻術,回蕩在妱兒的心境裏。
“喂!快醒醒……你若現在就被……幻境困……賭注全押在你身上……想從這壺裏出去都難!”
“如……聽到本聖主的聲音,一定記得幻境裏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如果深陷其中,這輩子都無法再醒來……”
“這……看似隨意,手段卻如此歹毒!心事越重之人,幻境所見越真實……你可千萬千萬要戰勝自己!”
若非妱兒之前開啟靈犀三重境,隻怕此刻她想要聽出黑蛇的聲音是不可能的。
但也正因為妱兒開啟了靈犀三重境,他她才會覺得這幻術之中的孟璿璣和靈犀過於真實。
就好像妱兒所見,一定是在未來某個時刻發生的一樣。
孟璿璣是建木留在這世間的一縷執念,靈犀終有一日會取代自己……
妱兒不知是該相信黑蛇那虛無縹緲的聲音,還是自己在幻術中親眼所見。
如此思索著,妱兒不知不覺中,正在被自己內心的黑暗漸漸吞噬。
忽然。
就好像有一隻手從妱兒身後拽了她一把,令她如夢初醒。
那種頭皮發麻後背一涼的感覺,竟讓妱兒一下子從天神的幻境中奪回了自己的意識。
“這,這是怎麽回事?”
妱兒的雙眼恢複清明,最先看見的赫然是玉壺內的黑色小蛇。
黑蛇不知妱兒清醒,還在不斷嚐試從玉壺裏掙脫出來,突然聽到妱兒的聲音,有些難以置信。
“你,你,你……居然擺脫了自己的心?這絕不可能,不可能……要知道,即便是聖主也隻能選擇把自己的心藏在一個不容易找到的地方,你一個小姑娘怎麽會!”
黑蛇詞不達意。
它並不知道妱兒開啟靈犀三重境,更不知道妱兒剛才在幻術裏的所見所聞。
而妱兒之所以能夠這麽快從天神的術法中醒來,很大程度上是靈犀的功勞。
隻不過助妱兒脫困的,是她心境裏的靈犀,而非在幻術中看到的“靈犀”。
盡管妱兒不確定靈犀會不會真的變成那樣,但眼下的確是靈犀幫了自己。
就聽到靈犀的聲音從心境中傳來,帶著幾分熱切。
“外麵發生何事?為何剛才你的心境忽然陷入黑暗……若非我發現及時,引導你體內靈力注入心燈,隻怕此刻你的心境就要入魔了!”
“……”
妱兒顯然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沒有將自己身陷幻術的事情告訴靈犀,就是怕靈犀真的會像幻境裏一樣。
天外的魔女,玉山的歸鳥麽?
如果有朝一日靈犀會變成建木都要忌憚的存在,那妱兒又怎麽敢對她掏心掏肺。
“是天神的幻術……不光我,還有師兄他們,現在全都中了幻術,意識被困在幻境裏!剛才一時情急,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番話都是妱兒對靈犀說的,所以不用張嘴,僅憑意念傳入心境即可。
她先是打量了黑蛇一眼,然後目光依次從鳳棲、落梧桐、花有淚身上掃過,最後才瞥了一眼月無涯和花濃。
他們每一個人包括府君在內,此時都像一具沒有神魂的雕塑,呆呆的站在原地,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白色光暈在他們眼睛裏不停閃爍,浩瀚的氣息令妱兒無法輕易接近。
最令妱兒在意的是遠處的天上,身形魁梧的天神身穿甲胄,手拿一把無鋒重劍,悠哉悠哉地向這裏走來。
“咦?想不到,在這靈氣稀薄的虛無界域,還能遇見你這麽有意思的小家夥!這些年,能這麽快從神幻裏醒過來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天神給予了妱兒很高的評價。
但妱兒明白,往往評價越高,也就意味著自己最先被天神針對。
再看天神那遊刃有餘的樣子,分明沒將妱兒一夥人放在眼裏。
即便身為花有淚和月無涯這樣的月門府君,在降臨虛無界域的天神眼中,也跟待宰羔羊沒有任何分別。
就看到天神遙遙望著妱兒,聲音洪亮如雷:“你……叫什麽名字?”
“隻是一個名字,重要麽?即便我說了,你也不會因此放過我們吧!”
“那可說不準。或許我心情一好,會放你一個人走。”
“我們又沒做錯什麽,為何要求你放過!”
“當年的香門不也沒做錯什麽嘛,不還是……跟你這小家夥說那麽多,你又怎麽會懂!”
“這,難道就是上位者的態度?”
“非也!在我眼裏,任何挑釁神權之人,都跟麻雀一樣礙眼。”
“……”
妱兒又一次聽到“麻雀”,心中一股無名的怒火漸漸燃燒起來。
麻雀怎麽了?招誰惹誰了?難道麻雀的存在就是個錯誤?
這一瞬間,妱兒的嘴角不經意間泛著一抹邪笑。
似乎這樣的笑容不是來自妱兒,而是她心境裏的靈犀。
妱兒趁著跟天神隔空喊話的機會,已經詢問過靈犀,自己能從幻術中醒來的原因。
“靈犀,這樣說來我之所以能擺脫幻術,是因為有心燈存在?那師兄他們如果沒有心燈,豈不是很危險!”
“有沒有危險尚且無法斷定,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是什麽?”
“如果不趁現在救他們,隻怕等那位高高在上的天神來了,就沒機會了。”
“那要怎麽做?”
“我無法離開心境,而且若想幫助他們破除幻境,你必須借助心燈進入他們的幻境。如此一來,隻能由我來冒充你,拖住天神爭取時間。”
“借助心燈挨個進入他們五個人的幻境,隻怕需要太多時間……有沒有能在最短時間內救他們的辦法?”
“救他們?難道救師兄一個還不夠?還是說,你對月門那兩人,也放不下?”
妱兒的心咯噔一下。
她沒想到這個不是難題的難題,來得如此之快。
縱然花有淚和花濃跟自己“非親非故”,但血始終是濃於水的。
而且妱兒對於天神那藐視蒼生的氣焰,十分不爽。
她不光要救師兄,還要全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