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賒 開罪月淩兒

  近來，瀘城的大街小巷裏都在議論，到底是哪家才俊能贏得美人莊的青睞，最終抱得美人歸。


  有看好東夷藥聖山的，有偏向南都茗悅樓的，打賭壓中州玉皇城的也有。


  甚至瀘城最有名望的萬世恒通商會專門開設競猜局，普通百姓可用銀錢押寶，修行之人也能將天材地寶換做靈玉下注。


  靈玉並不是一種貨幣，沒有統一的大小，更不會在普通人之間流通。通常隻有各方勢力和修行之人以物易物時才會用到。


  靈玉最大的作用，就是產生靈氣提升修為。按品質從低到高依次劃分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隻不過世人極少能見到極品靈玉，就連仙門魔門中人常見的也以上品居多。


  萬世恒通商會幾乎壟斷著瀘城大大小小所有的生意，包括將美人莊的酒賣到其他地方。


  除此之外，萬世恒通還在中州、南都、東夷開設分號，不管是銷贓、暗殺，還是打探消息，隻要出的起價格的生意，他們都做。


  然而奇怪的是，萬世恒通的生意不但沒人管，反而日進鬥金越做越紅火。甚至坊間有傳言，萬世恒通就是那幾個勢力在背後支持。


  ……


  萬世恒通商會位於瀘城中最繁華的地段，樓高五層，鑲金戴玉。其奢華程度絲毫不亞於中州玉皇城的主殿。


  已近傍晚時分，萬世恒通的五層樓被一排排燈籠照亮。尤其是懸在最高處的那塊匾，“萬世恒通”四個字竟然是由靈玉雕刻而成，一到晚上就泛著靈光。


  許多人都知道萬世恒通商會，但卻從未見過其真正的主人。即使再大的生意，出麵的也僅僅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子。


  “美人莊招賢納婿乃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所以我家公子決定，我們萬世恒通隻設競猜不開賭，所有參加選婿者均可在此留名。


  押中者以一賠十，且終身享受萬世恒通貴賓待遇。未中者也不必驚慌，我們將如數奉還，並抽簽派發福利。


  希望大家踴躍參與……”


  說話女子正是萬世恒通的主事，名叫鳳棲。此刻手裏拿著一張寫滿字的羊皮紙，恰好擋住上半身。


  鳳棲身旁隻有兩個蒙麵侍衛，但二人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卻讓那些為了下注而瘋狂的人不敢靠近。


  “萬世恒通就是財大氣粗，這樣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百年難得一遇。我押東夷藥聖山的彥童，一百兩銀子。”


  “一看就不會玩！我押東夷藥聖山彥童二百兩，南都茗悅樓的公子凝二百兩，至於中州玉皇城，不知道是誰來參加，暫且不押。”


  “我押南都茗悅樓……”


  “我押東夷藥聖山，南都茗悅樓……”


  萬世恒通的正門外擠滿了想要一夜暴富的人，聲音此起彼伏。在任何時候，欲望都可以輕易支配一個人，尤其是覺得一本萬利，穩賺不賠。


  妱兒站在人群最外圍，多看了幾眼人群正中間的鳳棲。


  或許是因為妱兒自幼長在香門，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的安靜，對於這種鬧騰的場麵有些不太適應。


  轉身，就要離開。


  五個衣著打扮十分特別的姑娘，從妱兒正麵飛奔而來。她們衣著相差無幾，都是同樣的淡藍留仙裙，竟然看不出是什麽材質。


  妱兒身在香門也算見過不少寶貝，可這五個姑娘身上的裙子不時散發靈氣，倒的確引起了她的注意。


  莫非，這幾個姑娘並非這俗世之人？

  略一猶豫，妱兒竟然忘了要把視線從姑娘身上挪開，畢竟她表麵上就是一個紈絝公子，盯著女孩子一直看總會惹上麻煩。


  果不其然。


  五個姑娘注意到了妱兒的舉動，頓時走在後麵的四個齊刷刷投來鄙夷的眼神。


  “喂！看夠了沒有？”最左邊的先開口。


  “知道我們是誰嗎？說出來嚇死你！”緊挨著左邊的附和一句，臉上寫滿傲嬌。


  “姑娘們可別把人家公子嚇壞了，萬一嚇出個三長兩短來，當心訛上我們……”最右邊的姑娘也說道。


  這幾個姑娘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被妱兒當成了庸脂俗粉。先前還以為她們是仙女，現在想來妱兒自己都覺得可笑。


  隻不過，她們身上裙子的材質，妱兒似乎在哪裏見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以前應該沒有見過……”妱兒嘴上自言自語地說著，轉個方向就要走。


  “這一路上搭訕的我們見了不少，公子這般無禮的我們還是第一次見！”最右邊的姑娘直接攔住妱兒去路，似乎不肯善罷甘休。


  “就是！什麽叫‘以前應該沒見過’？你當我們是什麽？”四個姑娘一起起哄。


  隻有站在最前麵的那個姑娘一直麵帶微笑，如風拂麵，氣質和其他四個完全不在同一層次。


  就看見她向前兩步，緩緩開口：“好了，冰、清、玉、潔你們不要胡鬧。我看人家也非故意，就讓這位公子走吧！”


  說著又看向妱兒，水靈的眼睛從那道疤痕上一瞥而過，沒有絲毫鄙視之色：“在下月淩兒，替我這幾位姐妹向公子道歉！”


  月淩兒輕施一禮，竟惹得周圍異性心生憐愛之意。


  唯獨妱兒不為所動，完全是個例外。世人又哪裏知道，妱兒本就是個對美人兒不感興趣的“女子”。


  作為回禮，妱兒隻能像男人那般抱拳作揖：“恕在下唐突，冒犯之處還望幾位姑娘不要介意！”


  妱兒說完看都沒看月淩兒幾人，逃一樣地離開此地，留下幾個人麵麵相覷。


  按照禮數，月淩兒自報名號，妱兒也應該主動留下名字。可現實就是妱兒顯得目中無人，在月淩兒心裏狠狠劃了一刀。


  這世間還沒有幾個人敢這麽對我！月淩兒目送妱兒的背影消失在街頭，右手才慢慢攥成拳頭。


  她暗暗發誓，下次再看到這個臉上有疤痕的怪公子，一定讓他好看，不論什麽代價。


  “我代表雪月宮，押所有參與納婿的青年才俊，每人一千塊下品靈玉！”


  月淩兒此話一出，四周的人突然鴉雀無聲。隻能聽見冰、清、玉、潔四位姑娘在小聲勸說月淩兒。


  她們都以為月淩兒在氣頭上，完全是在賭氣。


  鳳棲發出爽朗的笑聲，人群自然而然地分出一條道。


  “難得美人莊納婿，也能見到雪月宮的影子……就按這位小妹妹說的辦，隻要猜中其中一位，萬世恒通賠一萬下品靈玉！”


  周圍人大氣都不敢喘。如果按照這種賠法，萬世恒通豈不是隻賠不賺，花錢為美人莊買吆喝？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月淩兒，看得月淩兒怪不好意思。她並非貪婪之人，更不是想趁機撈一筆。


  正當月淩兒不知說些什麽的時候，一身綠裙的葉子出現在不遠處：“我押昭公子，一萬中品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