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賒 初遇上官青
姑娘一聽妱兒自報家門，激動地有些手足無措，手裏的乾坤繡袋和藥瓶相繼掉在地上。
“昭公子，我叫上官青。你可以叫我青兒～”
……
整整一個香時，妱兒都和青兒待在一起。然而這段時間裏妱兒都沒說幾句話，像一個聆聽者，任由青兒這丫頭說個不停。
上官青，來自美人莊，一劫修為。自幼生過一場病，那之後再也沒有嗅覺和味覺，如籠中鳥一般隻能待在美人莊裏。
好在上官青有一個十分疼愛她的母親，正是如今美人莊的莊主上官藍。上官藍不但四處求訪名醫為上官青治病，更是讓一位酒仙做了自己女兒的師傅。
隻可惜十幾年過去，上官青的病沒有治好不說，修為也一直停在一劫境界。
美人莊之所以盛產美酒佳釀，除了得天獨厚的位置之外，更重要的還是那位酒仙。
凡人若想羽化飛升，修為至少要達到六劫。可按照上官青所言，美人莊裏除了酒仙之外，最強的就是五劫修為上官藍，之後才是三劫修為的大管事飛雪問情。
當真隻是這樣？
妱兒不禁疑惑。雖然上官青的話裏聽不出謊言，但不代表上官青一直活在真相裏。
自始至終，上官青都沒有說過她手裏的乾坤繡袋是酒仙所贈，而是上官藍給她裝藥的……
一個五劫修為的凡人就算稱得上半仙，又豈能把仙器當小玩意隨便送！
妱兒並非有意接近上官青，隻是這一份意外相遇的收獲，她需要慎之又慎，從長計議。
上官青似打開的話匣子，如果不是妱兒及時“逃走”，恐怕耳朵都會起繭子。
隻是妱兒並不知道，她離開之後上官青去了瀘城西邊的林子，站在那棵係滿紅繩願簽的大榕樹下，尋找了很久。
……
香門，因為妱兒完全變了模樣。
如今青山綠水，鳥語花香，綠瓦紅牆，已經遠不是世外桃源所能比。
天香山上升騰出的香氣，使得香門內的一切都充滿靈韻。
不論是香門裏的石雕，還是花草，一個個一株株都具備靈智，看到妱兒回來都回爭先恐後的吵鬧沒完。
“葉子見過公子！”
葉子仍是一身綠裙，如今的她就像這香門裏的管事，負責打理一切。
而山奴作為天香冊的守護者，隻是偶爾現身，給妱兒一些心法修煉上的建議。
此刻，妱兒獨自坐在天香山頂，望著活色生香的香門自言自語。
“師傅師兄，你們在哪？妱兒想你們了！”
“雖然我現在修為隻有一劫境界，可我的心法在天香冊幫助下，已達天香，不要說賒香了，就算隻手點化萬物也可以……”
“兩年了……我知道你們沒法回香門。所以，我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去找你們！”
“妱兒要把這世間的香債都收回來，然後再賒給真正需要的人。”
……
之後的一個香時，妱兒嘴邊都是些瑣碎。無非是她和山奴、葉子之間發生的一些趣事。
隻是妱兒一直沒發現，山奴已經站在她身後很久了。
一直等到妱兒起身打算離開的時候，山奴才悠悠開口：“心法達到天香，則天香卷內的一切都是你的！不要說一個小小的美人莊，就算它背後真有仙門支持，你也可以強行收回香緣！”
“賒香是機緣，收香也隨機緣，這是香門門規！”妱兒一臉倔強，就算她再怎麽不滿那些門規，也不想自己去打破。
如今她不僅是香門門主，也是這香門內唯一能看見的賒香人。她需要守住賒香人的底線，而不是那些束縛著她一個人的死規矩。
是師傅告訴她，賒香人要牢記門規。門規不僅僅是她和孟璿璣之間的紐帶，也是她作為一個賒香人的身份象征。
“香門不能直接出現在世人麵前，那我就建立一個世人不知的香門。
美人莊確實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甚至我懷疑，近來酒水無味也是他們自己為之！”
妱兒道出心中猜測，可她沒進過美人莊，所有揣測都是建立在上官青的言辭之上。
隻見妱兒翻手之間天香冊出現，輕念“天女無香皆無香，開。”
天香冊分三卷，每一卷裏都有幾種不同的香訣。比如天香卷，順著翻開則顯示賒香人的名諱及對應的千緣果，倒著翻開則會顯示每一位賒香人賒香之地。
此時妱兒所念香訣，正是將天香卷倒翻，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孟璿璣”三個字。
而孟璿璣最後一次賒香的地方，正是美人莊。
若非妱兒成為天香冊第二任主人，她也不可能找到自己師傅，更不可能記住孟璿璣的名字。
隻是孟璿璣在天香冊中的位置，竟然是天女卷。而賒香人的名字從天香卷升入天女卷，則意味著賒香人自身香氣已近枯竭。
妱兒不知道孟璿璣身上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把孟璿璣曾經賒出去的香緣全部收回，才能幫到師傅。
而孟璿璣這樣的情況，就連山奴也沒見過。香門自創立至今，即便賒香人身死，其自身香氣也僅僅是回歸香門，從來沒有哪一位賒香人油盡燈枯。
妱兒看著天香冊上的“美人莊”暗下決心：不論如何都必須收回師傅的香緣。機緣未到，那就賒香創造機緣……
山奴同樣盯著天香冊，以他十數萬年閱曆來看，美人莊之事必然和妱兒師傅的香氣枯竭存在關係。
隻是這樣的關係，似乎隻有創立香門的聖主才能懂了。
“丫頭你也不要太過著急！”
“山佬，我並非著急。隻是覺得自己幫不到師傅，心裏難受……”
“以我跟隨聖主多年的經驗來看，事情的確不簡單。按理說，即便你師傅身死，那美人莊的香緣也不會斷！可是現在……就好像有人抽走了你師傅身上的香氣，搶走了他所有的香緣一般！”
“您是說……”
妱兒以為發生在夢孟璿璣身上的一切，和二十年前毀掉香門的“那些人”有關。
可當她收起天香冊等待山奴的答案時，隻看到山奴慢慢搖頭。
於是。
妱兒有意再次接近上官青，摸清美人莊裏的虛實。
……
是夜，美人莊。
上官藍斜靠在鎏金的楠木臥榻上，一臉嚴肅地瞪著上官青。
飛雪問情站在一旁不言不語，顯然早已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上官藍。
“青兒～我就你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哪有不疼的道理。隻不過美人莊遭此一劫，仙門要求的佳釀又催的緊，為娘隻能出此下策！”
“我不嫁！”
“沒人要你嫁。我們美人莊從來隻有入贅，沒有出嫁。等招來了乘龍快婿，你還是這美人莊未來的莊主。”
“娘……”
“榜已發。隻怕各方勢力中的青年才俊已經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