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瘋癲婦人
這個小廝的死,如巨石一般,將原本就不太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大浪來,這事兒再也瞞不住,就連白府的老爺也都知道了。
老爺下了嚴令此事不得外傳,且請了許多武藝高強的江湖人士入府中,想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
白家自多年前起,就一直對神神鬼鬼一類的東西比較忌諱,之前夫人請道士來,也都是背著老爺的,如今此事再也兜不住,自是被老爺好生訓了一番。
那些江湖高手入府,此事又平息了十天,但就在前幾日,那高手中有一位叫做劉平的人也離奇死亡,據親眼目睹的另一個人稱,他當時就站在劉平旁邊,還與他聊著天,那劉平說沒就沒了,死前沒有任何征兆,還是見他忽然不說話了,一推才發現他已經斷氣了。而他連凶手的影子都不曾看見。
其他高手見此,紛紛再坐不住了,都不要犒賞了,急匆匆離去。
又過了一日,府中又死了一個丫鬟,就連他們夫人也忽然瘋癲了起來。
老爺這次不敢再不重視了,覺得可能是那宅子髒了,怕小姐和公子也出事兒,便將他們從京城移至此地修養。
誰知到了此地不過兩日,小姐和公子也是忽然噩病纏身昏迷不醒起來。
他們家老爺這次是真慌了,趁著他們都還未傷及性命,隨後打聽到了有處可求修者辦事的千祟榜,這才遞了請求上去。
楊銅說至此處,又忍不住道了一句,“大家都說,是那位回來討債來了。”
季恒疑惑,“那位是指?”
“是我們老爺第一位夫人,那位夫人原也是修者,但可惜福運淺薄,過世得早。”說這話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看了如風一眼,見她沒什麽反應,心中更放心了幾分。
看來確實隻是長得像罷了。
“不知那位夫人過世距今已有多少時日?”
“已十八載。”
季恒聞言,心中略略思襯一下,這人既說或許是那位夫人回來尋仇,搞不好那位原夫人的死因便與如今這位夫人有些關係。
這種深宅大院裏,你死我活的鬥爭戲碼最是常見了。
不過若那位夫人真要尋仇,早在十八年前剛死那會兒估計就尋仇了,何故要等上十八載?
不過他也並沒有先下定論,世間之事大多有可能,隻道:“那些離奇死去的人的屍體可還在?”
楊銅有些歉意的道:“已經被火化了。”像這種死的詭異的屍身,通常都不會存放或者入土,是直接火化的。
季恒又道:“那可方便讓我們先看看你家主子們的情況?”
楊銅道:“自然是能的。”
這三言兩語交談雖淺,他心中卻已是信了他們七八分,不說他們身上的氣質一看便與旁人不同,就說他們一來便先想著了解情況,而不是像夫人之前請來的神棍一般,一進府什麽都沒問,就直接說他們府中邪氣彌漫,有鬼魂作祟,需得開壇做法。
然後就見他在那跳的有模有樣的一陣兒,啥正事兒沒幹,便說邪祟已消了,然後拿了錢財,當天就跑路了。
而這三位,並沒有急著隨便糊弄一番便想拿錢走人,一看就是專業的。
楊銅帶著他們先去看了夫人的情況。
還未進得那位夫人院中,遠遠便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
聽到有丫鬟驚呼道:“夫人,夫人您要去哪裏?”
而後便見到一個衣衫不整,頭發散亂,形若瘋癲的女人從裏麵跑了出來,院門口的粗使婆子等趕緊去抱住她,口中紛紛道:“夫人,您怎麽又跑出來了?我們送您回去。”
那位夫人已是四十出頭的年紀,但大抵因為平日裏保養得好,皮膚狀態很佳就是精神看起來很不好。
她掙紮著,又抓又打那些仆婦丫鬟,雙目圓瞪看著空氣中,驚懼的嘴中胡亂言語,“你來啊,你來啊,十八年前我便沒怕過你,現在更不怕,你來啊,來啊!”
忽的,她看到門口走進來的幾人,目光一瞬間落在如風身上,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動作瞬間便停了下來,像是看到了極為恐怖的東西一般,忽然“啊~”的尖叫一聲,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甩開周圍的人,自己也跌倒在地上。
沒有了先前的瘋狂,轉而懼怕的抱著自己的頭,胡亂囈語。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我錯了,我錯了,請你放過我。”
“求求你放過我,別來找我了,我再也不敢了,是我害了你,是我的錯,你都折磨我那麽多年了,為什麽還不肯放過我。”
接著便是悲慘的哭泣之聲。
楊銅有些歉疚的看向季恒他們,見他們神情依舊正常,並無驚嚇或者其他情緒,心中便也跟著穩了幾分。
不愧是修者,就衝這份從容鎮定,一看就是高手。
而後厲聲對那幾個丫鬟婆子道:“還不快將夫人帶回去!”
那些丫鬟婆子聽命,趕緊爬起來將那位夫人扶起來,“夫人咱們回去吧。”
季恒仔細看過那夫人身上的氣息,並無邪祟之氣,當不是邪物所致,怕是先前看到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子的吧。
他轉頭去看如風,如風可以看他人的記憶,她出手,定是能知道這位夫人變成這模樣的原因的。
可不知為何,如風的神情看著不僅沒有一分想要幫忙的意思,還十分的冷漠。
這簡直反常得太不正常了,她不是如此冷漠的人啊。
而且從進這白府到如今,她還總共就說了兩個字。
季恒看不明白她怎麽了,也不再多想,轉而問了那楊銅其他的事,“你們夫人這樣多久了?”
“已有五日。”
“你家公子和小姐,可也是這般症狀?”
“並不是,仙人請隨我來,我帶你們去看看吧。”
季恒點點頭,看了看如風,用眼神問她:你怎麽了?
如風搖搖頭,沒有說話。
季恒便也沒有多問她,去看他們公子和小姐的院子路上,問那管家,“可否將那位已故夫人之事,與我們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