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失了一魂
幾人?若說如今仙門世家中有人會此陣紋且精通的,根本不能以幾來概算,因為僅此一人會而已,加上她,才勉強可用幾來算吧。
雖是知道如此,但他還有些不敢相信,不清楚明白的事他就要問個清楚,“是天心宮大宮主,聞人鶴予傳授你此項本事的嗎?”
“嗯。”
“你與他……是什麽關係?”不是說天心宮的人追殺她和殷玨嗎?她既是與聞人鶴予有關係,為何還會遭到追殺?
“我拜他做了師父。”如風也不隱瞞。
雖然有所猜測,但果真如此,還是讓空戊子很是意外,他蹙了蹙眉,不大讚同的道:“如風,你知不知道聞人鶴予他非是什麽善類,你與他打交道,很危險的。”
如風轉頭,目光清明的看著他,“他是什麽人,我很清楚,我不知道你們無極仙山與他有何過節,但我不會憑你們對他的印象而對他有任何看法的,所以教育我之類的話,還是別再說了。”
“如風,我不是要教育你,隻是……”
如風卻已是轉身,不想再多說的模樣,她不喜歡以別人的看法去看待一個人,她與聞人鶴予有過直接的接觸,二師父是什麽樣的人,她不說十分了解,但也不至於不堪。
他雖是天心宮的大宮主,天心宮那些肮髒之事卻與他無關,他若是想要對她不利,便不會教她陣紋,更不會助她回來擾了他們天心宮的人辦事,他若是別有用心,隨便去找個人利用都比她有利用價值得多,又何必在她身上費工夫?
空戊子見如風一副不想聽他多言的模樣,憂心忡忡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怎麽會和聞人鶴予認識的,還拜了對方當師父?
如風去了自己的房中,拿了一套換洗的舊衣服,想了想,又去給殷玨和小舅舅也各拿了一套,他們在密室中已是待了許多天,想必出來後,定要好好沐浴一番的。
拿了東西,她便回去了顏曦宮,空戊子一路上好幾次都欲言又止,但是如風並不給他多說話的機會。
要是再讓他繼續說二師父的壞話,如風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跟他吵起來,可想到他之前那麽賣力的幫忙打掃庭院,如風又不太想跟他撕破臉皮。
剛回到顏曦宮,一進門,便看到顏曦宮一個弟子匆匆走過來,似是正要出門的模樣,看到如風,那姑娘瞬間便幾步過來,笑了急忙與她道:“如風,你回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
“嗯,意掌門已經醒了,師父讓我來喚你的。”
如風聞言,臉上瞬間露出驚喜之色,再顧不得其他,往雪姨的畫室那邊跑。
還以為可能還要等幾天,因為阿玨說大概需要十天半個月或者更久,所以她今天才會出門的,早知如此,她就不出去了。
想到阿玨還說,小舅舅醒來後第一個想見的或許就是她,她的步伐便忍不住又快了幾分。
跑到畫室,雪姨不在,密室的門卻是開著的。
如風急忙走進去,便看到房中有三人,兩個站著,一個坐靠在床上。
她目光看向床上坐靠著的人,眼淚一瞬間奪眶而出,她跑過去,哽咽著喚了一聲,“舅舅!”
床上的人卻是恍若未聞,沒有轉頭來看她,如風沒太注意直接撲到床邊,抱住了他的腰,又哭著叫了一聲,“舅舅,嗚嗚嗚……”
意歸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如風哭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看他,卻發現舅舅麵無表情,目光有些呆滯,就連摸她的手都顯得略微僵硬。
這太不對勁了,以小舅舅最怕她哭的性情,見她如此難過,是斷然不會那麽冷漠的,可如今不說沒有安慰她,連個笑容都沒有,
“舅舅,你怎麽了?”如風疑惑的問。
意歸來依舊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如風轉頭去看殷玨和顏聽雪,殷玨因為好幾日不眠不休的原因,神色有些憔悴,但還是耐心的與她道:“師尊之前不知是何緣故,三魂七魄,失了二魂七魄,我用盡辦法,也隻能召回一魂七魄,如今他體內隻有二魂七魄,還有一縷天魂不知去向,天魂乃主魂,故而才會如此。”
“怎麽會這樣?”如風剛止的眼淚又忍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意歸來又伸手為她抹了抹眼淚。
這一舉動,更是讓如風難受得緊,小舅舅雖是沒了主魂,失了神智,但卻憑著對她的寵愛,本能的還是不想看到她哭。
就像那些瘋癲了的病人一般,即便瘋了,卻仍是記得自己最疼愛的人。
顏聽雪也看的甚是難受,一般失了主魂的人都是沒有神智的,他們如行屍走肉,隻會憑著本能行動,她剛剛和殷玨喚了他半晌,他都麵無表情的沒有一絲回應。
而今看到如風哭,卻是反常的為她擦眼淚。
空戊子和呈敘之前也跟了過來,見到這種情況都十分的詫異。卻是知趣的站在邊上,沒有湊過來討人嫌。
因為意歸來之前睡了很久的緣故,渾身肌肉都有所僵硬,顏聽雪讓人給他安排了別的房間,待將他帶過去後,殷玨便暫時去沐浴休息去了,如風一直陪在意歸來身邊,給他喂了清粥和藥後,便給他按摩疏鬆肌肉和筋骨。
前世今生兩世加起來,她都未曾在他膝下盡孝過,如今小舅舅失了神智,不用忙上忙下了,她這才有了能孝敬他的機會。
意歸來如今雖是沒有自我意識,但奇怪的很是聽她的話,如風讓他坐在桌邊為他梳頭,他便很乖的坐著一動不動,如風說帶他出去走走,便任由如風挽著他的手,她走到哪裏他便走到哪裏,形同一個十分聽話的木偶人一般。
但他也隻聽如風一個人的話,旁人與他說話,他都是一動不動,連眼睫毛也不會眨一下的,更別說是按照別人的指示行事了。
於是如風一天十二時辰,除非有不得已的事,不然基本都陪在他身邊,就連晚上睡覺都是在他房裏打地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