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昏聵 二
軒轅靖的演技可以的上是影帝級別了，自從那賣山桑木弓，箕草箭袋的婦人被腰斬於菜市口之後，軒轅靖就表現出一副心安的樣子，讓所有人都認為童謠之事已然過去了，當然，此後軒轅靖也再沒有提及征討蠻族之事。
這讓丞相葉修與國師李德都甚為安心，雖然他們的出發點不同，但表麵看來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不過，此後數年軒轅靖更加昏庸不堪了，在夏夷皇軒轅德駕崩後的第二年，也就是夏宣皇三十九年大夏帝國祭前夕，發生了這樣一件事，當時軒轅靖住在齋宮。紅衣童變燮夜入皇宮不知道做了些什麽。
那一夜，軒轅靖做了一個噩夢，夢中景象是這樣的，時至二更，宮中已然四寂無人。恍惚間一美貌女子出現在了軒轅靖的視線之內，女子自西方而來，直入宮廷內院，如入無人之境，這讓皇宮之主軒轅靖很不舒服。
於是，便喝令左右將其拿下，要治其夜闖禁宮之罪。奈何大喊數聲，依舊無人應答。隻見這女子旁若無人，竟直走入大夏帝國祖廟之內，在其中先大笑三聲，繼而又大哭三聲，此後，便做出了更加大逆不道之事。
那就是將大夏帝國祖廟之內的，七廟神主捆做一團，望東拂袖而去，如此褻瀆皇室，軒轅靖自然不肯幹休，於是乎起身前去追趕，追至門檻時被絆了一跤，恍惚間從夢中醒來，原來這場鬧劇不過黃粱一夢罷了。
當然醒來之後的軒轅靖並不會真的想得如此簡單，他知道沉寂多年的紅衣童變燮，終於再次出手了。於是乎，軒轅靖便遣人前去召見國師李德，想要借此一探那紅衣童變燮究竟作何打算，在李德入宮之後，軒轅靖當著李德的麵，對祖廟神靈行三跪九叩之大禮，以解驚擾之罪。
然後，便將夢中之事告知了李德。李德故作沉思一番後，將那早已準備好的辭，上奏了軒轅靖：“陛下是否還記得，四年前的那首童謠?臣當時便卜算到‘主有女禍，妖氣未除。’當時的卦詞便已然出現哭笑之語。如今陛下做此夢境，正是印證了臣前時占卜。“
軒轅靖心中知曉這都是李德的一派胡言，不過，表麵上依舊要加以配合，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於是，軒轅靖道：”當年誅殺的那個婦人，難道不足以化解‘壓弧其壓’這句讖語麽。“
國師李德答道：”道玄乎，候製方驗。氣數之事豈是一婦人能夠左右的!“軒轅靖聽後心中暗暗發笑，如果，不是早已深知各中原委，這種種異象，還真的能夠引人誤入歧途啊！不過，看破不破，讓其繼續表演是軒轅靖計劃之中的事。
軒轅靖在假意沉思一番後，佯裝想起來四年前曾指派廷尉嚴嵩督察民間，追尋妖女下落，多年來卻杳無音訊，因此，在祭之後的國宴上，軒轅靖便詢問嚴嵩：”讓你追查的妖女之事，是否有消息了，怎麽這麽久了還不見回報。“
廷尉嚴嵩上奏道：”臣多年來遍訪民間，追尋妖女消息，但並未發現有什麽異象，因此，臣認為，當年妖婦伏誅，便以應驗了卦象，所以，臣恐怕搜索不休，會驚擾到百姓，因此，便停止追查此事。“
軒轅靖心中知曉，廷尉嚴嵩是忠君愛國的賢臣，但是，卻又不得不忍痛將其之罪，以此來迷惑國師李德等一幹奸詐之臣，軒轅靖在龍椅上大怒道：”既然如此，為何多年過去依舊不向朕回稟，你這分明就是消極怠工違抗聖命，如此不忠之臣，留在世間還有何用。“
言罷軒轅靖對殿上左右的金瓜武士下令道：”將逆臣嚴嵩拿下，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此言一出，滿朝臣公頓時嚇得麵如土色，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無所作為，太仆郭祀站了出來。攔住了金瓜武士，連聲奏道：“陛下不可，不可呀。”其實，太仆郭祀是嚴嵩舊友。加之那妖婦之事上自己本就有所隱瞞，怕軒轅靖深究之下，自己也難逃一死，隻能站出來希望可以保住嚴嵩。
郭祀叩頭上奏道：“臣聽聞祖龍時代，洪水曾肆虐九年之久，但民間百姓依舊可以國泰民安不受傷害，太陽神族統治大地之時，也曾經曆七年大旱，但百姓並沒有餓殍遍野，這都是君主賢明所致。
古之君王麵對災國家都未曾出現問題，更何況今日區區幾句謠言乎。陛下今日如若殺了嚴嵩，臣恐怕這謠言就要流傳開來了，一旦傳入絕望長城之外，其定會生出輕視之心，臣懇請陛下，赦免廷尉嚴嵩之罪。”
軒轅靖何嚐不明白郭祀的言外之意呢！但是，身在帝王家，很多事就是身不由己的，事已至此為了計劃得以實施，隻能讓嚴嵩為國盡忠了，於是，軒轅靖開口道：“你這般為了朋友違逆聖意，就不怕朕治你一個輕君之罪麽？”
太仆郭祀眼見已經無力回了，於是，便起身整理禮一番官帽。開口道：“凡事都有對錯，人心便是秤砣，陛下對而友人錯，臣當逆友而順君，陛下錯而友人對，臣自當違君而順友，今日嚴嵩無必死之罪。
陛下若真將其殺死，那下人必將認為聖上不明，臣若不能諫阻陛下，則下人定會認為臣不忠，陛下今日若真非殺嚴嵩不可，臣請與嚴嵩一同赴死。”
此等忠義之人讓軒轅靖感動且惋惜，如若沒有趕上變燮亂國，那這樣的人必將得到重用，但時至今日，隻能讓其已死殉國了，這是皇家愧對他們啊！！
軒轅靖大怒道：”朕殺嚴嵩，如捏死螻蟻一般輕鬆，汝無需在此多言。“言罷軒轅靖喝令左右，將嚴嵩午門外斬首示眾。
郭祀返回家中之後，深知自己命不久矣，於是，在與家人訣別之後，揮劍自刎，追隨嚴嵩而去了，後世，為讚美郭祀的忠義，留下了這樣一首詩：賢哉郭祀，直諫批鱗。是則順友，非則違君。彈冠誼重，刎頸交真。名高千古，用式彝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