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清洗

  “夜邶淩，”她看著他，輕聲道：“我求你放過陌家，放過我。”


  夜邶淩心髒疼的窒息，掩藏在心底深處的暴虐緩緩上湧。


  當年他要殺了所有人給陌雲笙陪葬的暴虐更是卷土重來。


  他骨子裏就不是個冷靜的人！

  是陌雲笙撫平了他的戾氣。


  可現在，她對他說，讓他放了她。


  “你繼續當年的怡妃娘娘，有什麽不好？”夜邶淩壓住滿腔戾氣，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嚇到陌雲笙。


  “我累了。”陌雲笙道：“皇上心係萬民，我很欽佩，可終究不是我想要的，皇上若真的如所說的那麽愛我，就放我自由。”


  離開，是她唯一想要的。


  這座宮殿，這座城。


  她都沒有留戀了。


  夜邶淩生生咽下湧上的血氣，一字一句道：“朕若不肯呢？”


  朕？

  陌雲笙心底冷然。


  到底還是要用皇上的身份來壓她。


  “夜邶淩，就當我是我求你。”她看著夜邶淩的眼睛，緩緩道：“我死過一次，所以現在的我不怕死，可也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一條命，曾經的陌雲笙已經死了。”


  曾經的陌雲笙已經死了……


  這句話如同咒語，讓夜邶淩瞬間就暴躁起來。


  他看著陌雲笙，那戾氣再也控製不住，充斥在黑沉的眸子裏，他道：“那我呢？”


  他死死盯著陌雲笙的眼睛，嘶聲問道：“你讓我怎麽辦？”


  陌雲笙移開視線，竟是有些不忍再看他，沉聲道：“皇上貴為一國之君，自然是要為天下蒼生江山社稷著想。”


  你為了江山社稷，讓我和陌家遭此大劫，我不怪你。


  可也僅此而已。


  陌雲笙退開一步，雙膝跪地：“求皇上成全！”


  夜邶淩怒不可揭，他看著陌雲笙。


  陌雲笙卻隻是低著頭，態度堅決的如那日一般，讓他毫無辦法。


  他還是拿她沒辦法。


  從前是，現在也是！


  “笙兒，”他開口，嗓音已然嘶啞不堪，他道：“我問你，你心裏可還有我？”


  陌雲笙平靜道：“在我心裏，您永遠是皇上。”


  夜邶淩如遭雷擊，可他不死心，繼續道：“你隻說你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


  話到最後，已成嘶吼。


  撕裂了心肺的低吼。


  陌雲笙心髒猛然抽痛，她緩緩道：“沒有。”


  夜邶淩雙目通紅，他咬牙：“你看著朕，再說一遍！”


  陌雲笙沒動。


  夜邶淩卻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暴虐的情緒，怒道：“朕命令你，看著朕，再說一遍！”


  陌雲笙閉了閉眼，再抬頭時，眼底一片清冷，她看著夜邶淩，一字一句道：“我心裏，已經沒有當年的夜邶淩。我不愛你了。”


  夜邶淩掀了案幾。


  砰的巨響。


  殿內一片狼藉，陌雲笙卻連眼睛都沒眨，還是那麽決絕的看著夜邶淩，一動不動。


  夜邶淩發泄過後，情緒總算穩了些，他看向陌雲笙，眼神堅定：“我不會放你走，你死了這條心吧！”


  陌雲笙擰眉。


  夜邶淩繼續道：“我說過，你乖乖在宮裏，陌家就不會有事，所有你關心的人都不會有事，可……你若要尋死，或者逃出宮，那些人，朕一個不饒！”


  他頓了頓，又道：“你是最清楚我的，我說到做到！”


  邊疆戰事起。


  朝中又遭逢動蕩。


  後宮更是突然大清洗。


  夜邶淩一連串的動作讓很多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他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中宮失德，夜邶淩一紙詔書，昭告天下，廢後。


  後宮的妃子更是貶的貶，遣的遣。


  對外稱是細作入宮，危及朝綱。


  一時間人心惶惶。


  可好在，夜邶淩現在決策果斷，手腕不凡，幾次調遣就穩住了朝堂。


  他已不再是初登基是那個處處受鉗製的帝王。


  陌雲笙在靈犀宮，一步都不曾出去。


  靈犀宮外守衛比禦書房還要森嚴。


  她見了魏瑾一麵，是當著夜邶淩的麵召見的魏瑾。


  對此，她有不滿，可又無可奈何。


  夜邶淩是君，他們都是臣民。


  夜邶淩真要發怒，誰也擋不住天子一怒。


  可總算知道，魏瑾並沒有危險，也沒有任何不妥。


  隻是對於陌家，魏瑾閉口不言。


  陌雲笙從他的反應裏已然明白，陌家現在是夜邶淩的籌碼，逼迫她留在宮中的籌碼，夜邶淩是不會讓任何他不信任的人知曉陌家的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