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斯人可否再相見

  菊青進來的時候，陌雲笙臉色蒼白，目光被恨意充斥。


  菊青看著這一幕，又想到剛剛離去的夜邶淩，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撲上前：“娘娘！”


  陌雲笙腦子裏一片空白，視線也有些模糊。


  聞聲，她看向菊青。


  菊青噗通一聲跪到地上，聲淚俱下：“娘娘，您不要再生皇上的氣了，當年皇上真的是逼不得已的啊……”


  逼不得已？


  陌雲笙細細咀嚼這四個字，好一個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就能送她家人去死嗎？

  逼不得已就能汙蔑她和齊王有私情了嗎？

  菊青並不知道夜邶淩到底跟陌雲笙說了多少，可是她知道的，她不算再憋在心裏了。


  “娘娘，皇上那麽在乎您，您別再跟皇上置氣了。”


  陌雲笙冰冷的視線移到菊青臉上。


  菊青看著她，說道：“當年，您被揭發和齊王有私情，皇上是不信的，可……可皇後娘娘拿住了證據，若皇上不懲治您，她會下鳳詔，昭告天下，真要如此，皇上就真的保不住您了。皇上是沒辦法才將您禁足在靈犀宮的。”


  “他若信我……”


  菊青打斷陌雲笙的話，提高了音量：“娘娘！皇上何曾不信您，若是不信您，皇後娘娘和蕭妃娘娘拿出證據時，可是逼皇上立即賜死您的！皇上這麽做不過是為了穩住朝堂和後宮……”


  “他是皇上！”陌雲笙臉子發青，氣息也有些不穩：“普天之下，誰能逼迫得了他！”


  菊青眼中露出些許難過：“娘娘……皇上剛登基時，朝野不服者眾多，皇上要步步謹慎，外有敵國來犯，內有宗室王爺們虎視眈眈，一個不慎，就是萬劫不複，要不然，您當皇上為何遲遲沒有和您生育皇子？”


  陌雲笙愣了下。


  “朝中不穩，皇上是怕您會受到波及，更怕您受傷害。”


  陌雲笙隻當她在說謊。


  可菊青接下來的話，卻讓她不得不信。


  “當年，事情發生後，皇上為了維護娘娘的聲譽，按下這件事，隻私下調查，隻是當時眾王聯合起來和皇上對抗，又有蕭妃娘娘做內應，皇上備受鉗製，才一直沒查出真相，沒想到娘娘您竟然選擇了……”


  後麵的話她沒再說下去。


  陌雲笙腦子裏有些亂。


  眼前又是夜邶淩那張悲痛至極的臉。


  她一直認為他是在演戲，演給她看的……


  尤其是，她縱身跳入大火時，夜邶淩的表情，她一直不願回憶，可此時卻尤為真切的感知到他當時的痛……


  “蕭妃？”她喃喃道：“蕭妃做了什麽？”


  她終於反應過來菊青話裏的意思。


  菊青愣了下。


  皇上沒把蕭妃娘娘的事說清楚？

  這……這不對啊！


  陌雲笙盯著菊青，又問了一遍：“蕭妃到底做了什麽？”


  當年要不是蕭妃跟她說那些話，她又如何會絕望到選擇自盡！


  “她不是夜邶淩最愛的女人嗎？”陌雲笙道。


  菊青更懵了：“皇上從未愛過蕭妃娘娘啊……皇上愛的人一直是您啊！”


  “不可能！”陌雲笙道：“蕭妃親口跟我說的！夜邶淩他……”


  陌雲笙話音一頓，也察覺到不對了。


  蕭妃親口跟她說的……


  菊青道：“蕭妃娘娘陷害您和齊王有私情，事情已經查明，蕭妃娘娘現在就關在天牢，皇上……皇上本來是要等您回來，詢問您的意見，要怎麽處置蕭妃娘娘……您……”


  她看陌雲笙臉色，難以置信的說：“皇上沒有跟您說嗎？”


  陌雲笙眉心微蹙，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


  菊青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隻想把誤會說開，皇上一直藏在心裏，這三年日子是怎麽過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您……消失的前幾個月，皇上徹夜難眠，滿宮裏都以為，皇上是厭惡您才不準提您的名字，其實……是提到您的名字皇上就心痛難當，皇上不相信您去了，無論百官怎麽進言，要您下葬，皇上始終不肯，因為皇上不願意相信您去了……皇上一直堅信您會回來的……”


  說到這裏，菊青笑了笑，臉上掛著淚，卻笑的開心：“現在您終於回來了，皇上終於等到您了！”


  陌雲笙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可心裏卻有個聲音告訴她，菊青說的是事實。


  “魏大人……”


  菊青忙道：“魏大人無事，不過是在宮裏待了幾天，皇上是怕您不肯回宮，才不得已這樣做的，娘娘，皇上他是真的很在乎您，您……您就原諒皇上當年的不得已吧……”


  陌雲笙怔怔看著菊青。


  這一次她還能相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