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洞察一切
陌雲笙一刻也等不得，若不是怕引起夜邶淩的懷疑，她昨夜差點都沒忍住想問夜邶淩陌家的情況。
現在，她顧不了那麽多了。
匈奴的於東燕國一直都是大患，先帝爺登基時就曾動過開戰的念頭，隻是當時兵力不足，一直以防守安撫為主。
現在……
陌雲笙有預感。
夜邶淩一定會開戰！
戰爭一旦開始，北疆會是個什麽情況，誰都無法預料。
她必須要盡快把陌家人接回中原！
陌雲笙都沒顧上去皇後宮中謝恩，換了套衣服，帶著小廚房熬的參湯就往禦書房去了。
卻沒想到，禦書房今天竟這麽熱鬧。
柔妃、楚嬪都在。
陌雲笙心裏頓時咯噔一聲。
柔妃那麽得寵也在禦書房外守著，也就是說北疆的局勢非常危急……
她扶著春梢的手緊了緊。
春梢以為自家娘娘是因為要麵對柔妃而緊張，她……她也緊張，柔妃向來狠辣，又寵冠六宮，可……她沒表現出來，假裝很鎮定的陪著自家主子。
柔妃一夜都未眠，本就壓了一肚子的火，昨天皇上答應了蕭妃的求情，放擅闖靈犀宮的林美人出天牢她就已經非常不滿了，更可氣的是，皇上還宣她玄清宮侍寢。
現在她快成滿宮的笑話了！
此時看到林美人，恨不能讓大宮女直接掐死她！
陌雲笙看了眼怒火中燒的柔妃和一臉鄙夷的楚嬪，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上前行禮。
“見過兩位姐姐！”
既然夜邶淩都給了她唯一的殊榮，她要不好好利用，不是很對不起自己昨夜遭的罪嗎！
柔妃和楚嬪想給她下馬威？
嗬，妄想！
而且……
她還想讓柔妃陪她演出戲呢！
簡單行了個禮，陌雲笙就泰然自若的站了起來，笑意盈盈的看看柔妃。
柔妃臉色果然非常難看！
她身旁的宮女瞥見主子臉色，立馬上前，一巴掌甩在了陌雲笙臉上：“大膽！見了柔妃娘娘竟然不跪！”
宮女跟著柔妃作威作福慣了，平日裏沒少打罵宮人，再加上鐵了心要給林宛暘點顏色看看，這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
陌雲笙半張臉瞬間就腫了起來。
春梢要發火，被陌雲笙一把拉住，她舔了舔嘴巴裏的血腥，蹙眉看向柔妃：“姐姐這是何意？”
宮女看林宛暘居然還敢還嘴，火氣更大，一腳踹在了她膝蓋上。
劇痛從膝蓋傳來，陌雲笙臉色霎時慘白，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額頭冷汗直往下滴。
春梢眼睛一下就紅了，擋在自家娘娘麵前：“我家娘娘是貴人，你怎能對她動手！”
要是以前沒受寵的時候，被宮人打罵奚落也就罷了，現在她家娘娘已經被封了貴人，還大受皇上寵愛，華陽宮還想像以前一樣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春梢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一耳光。
“你是個什麽東西，柔妃娘娘訓誡宮嬪，有你插口的份？林貴人禮數不周，不合宮規，小門小戶就是小門小戶，上到主子下到奴才，都不識規矩！還跑到禦書房丟人現眼！禦書房是什麽地方，容得你們放肆！”
春梢摔倒在地，又被這麽罵，兩眼含淚，臉色更是漲的通紅。
陌雲笙衝春梢使了個眼色，眼風裏瞥到進去稟報的小太監，立刻順勢倒在地上。
春梢被打罵了一通，腦子裏一片空白，對於陌雲笙的眼色也沒看明白，怔怔的趴在那兒，完全嚇傻了。
陌雲笙以為出來的人會是蘇敏生，根本沒料到，夜邶淩竟然親自出來處理！
也不知是北疆的事還是眼前的場景，夜邶淩臉色非常難看，冷冷掃過來，陌雲笙覺得四肢都快被凍住了。
柔妃顯然也沒料到夜邶淩突然就這麽出來了，忙上前嫋嫋婷婷的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斂眉低首間，風情無限。
陌雲笙心裏暗讚，怪不得能寵冠六宮。
夜邶淩卻隻是淡淡掃了柔妃一眼，視線就落到了陌雲笙身上。
陌雲笙隻覺得一道冰刃掃過來，遍體生寒。
夜邶淩那眼神，仿佛在質問她：你怎麽那麽多事？
陌雲笙垂下眼，規規矩矩道：“皇上吉祥，臣妾是來謝恩的，謝皇上隆恩。”
夜邶淩臉子更沉，目光落在陌雲笙嘴角的血跡上，冷聲道：“怎麽回事？”
柔妃眼神一遞，楚嬪馬上上前道：“回稟皇上，林貴人以下犯上，尊卑不分，柔妃娘娘為正宮規，才對林貴人略施小懲。”
夜邶淩看都沒看楚嬪，眼睛直直的盯著陌雲笙，沉聲道：“是嗎？”
陌雲笙一顆心提到了半空，她看向夜邶淩，對視了片刻，才回道：“是臣妾一時疏忽，讓柔妃娘娘惱了，臣妾知錯。”
柔妃麵上一喜，正要開口。
陌雲笙話音一轉繼續道：“可，臣妾就算有錯，懲戒臣妾的也該是皇上和皇後娘娘，柔妃娘娘都不上報就對臣妾動用私刑，臣妾實在不知這是什麽時候定的宮規。”
她原本隻是想要救陌家，給陌家洗刷冤屈，可柔妃如此挑釁，她要不做點什麽，隻怕往後的路更不好走。
這皇宮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隻能往前，不能後退，退一步就隻能步步退，直至退無可退，隻剩死路一條！
柔妃臉色一僵，直接發作：“見了本宮不行大禮，林貴人，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陌雲笙依舊不卑不亢：“臣妾隻是很少見柔妃娘娘，一時沒反應過來，娘娘卻連個辯解的機會都不給臣妾，就動私刑，難道這偌大的皇宮，是柔妃娘娘說了算嗎？”
柔妃氣的直發抖，指著陌雲笙：“巧言令色，竟敢汙蔑本宮！不過是有幾分像怡妃，你還真把自己當怡妃了！”
“放肆！”
夜邶淩一聲怒喝，所有人齊齊跪到了地上。
柔妃盛氣淩人的一張臉隻剩一片慘白。
陌雲笙心底冷笑，沒想到柔妃竟然這麽受不住激。
可，這畢竟是她回來後，第一次聽到有人在夜邶淩麵前提起自己，她忍不住抬頭去看夜邶淩……
卻不想，夜邶淩一雙眼睛，正死死盯著她。
那雙深沉的眸子，仿佛已經看穿了一切。
陌雲笙隻覺一股寒氣順著尾椎爬上了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