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顧然是誰？
冥冽仿似未聞，沒有說話，但沉靜多時的心湖卻因為夏啟的話泛起了波瀾。
是他太固執了嗎？
還是他真的對她太苛刻了？
想到顧小珊，冥冽不由自主的想到剛在樓下作戰時她對他說過的那些決絕話語，心頭猛然一痛。
“老大，你別怪我多嘴。其實顧然的事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場意外，可你卻因此牽連小五，而且一怪就是這麽多年。說真的，這對她很不公平。你別看那丫頭這些年活得那麽瀟灑，可我們都看得出來，那丫頭心裏很苦。”
夏啟見冥冽沒有絲毫的回應，頓時又忍不住多念叨兩句，然後才拿起針線幫他把處理完的傷口給縫合起來。
處理完傷口，冥冽迅速的穿上衣服，轉身就離開，半句話都沒有說。
不過夏啟卻注意到了，他的臉色似乎沒有來時那麽的冰冷，這倒不禁讓他鬆了口氣。
雖然他不知道他說的話老大到底能聽進去多少，但最起碼他聽進去了。
樓梯口處，寧潔兒陪著顧小珊站了好半會，卻見她始終苦著張臉，沒有要再開口的意思，這讓寧潔兒心裏不由感到著急。
興許察覺到她的擔憂，這時隻見顧小珊慢慢抬起頭，紅著眼眶靜靜的凝視著寧潔兒，薄唇輕啟，勾勒出一抹自嘲般的苦澀笑容：“潔姐，你說愛一個人怎麽就那麽的難？”
寧潔兒知道她說的是冥冽，頓時不由輕歎道：“小珊，戀愛就像修行一樣，會麵臨著很多的考驗與誘惑，不可能一步登天的。如果你真的愛他，你就不要輕易的放棄。”
她不知道這樣勸說小珊是對還是錯，必竟她和冥冽接觸的並不多，也不了解他。可是從小珊的眼神裏她卻清晰的看到了她的不甘與不舍。她相信以她的眼光，就算冥冽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何況夏啟他們都稱他老大，想必他一定有什麽過人之處。
“可是我已經堅持了五年了，我累了，我想放棄了。”
說到放棄兩個字，顧小珊眼裏的淚水刹那間像斷了線的珍珠，漱漱而落。
寧潔兒第一次看到顧小珊流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麵，心疼之餘也不免為她的話感到驚訝，“你說什麽？你堅持了五年？那他不知道嗎？”
“這是公開的秘密，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提及這個事，顧小珊心如刀絞，連呼吸都覺得疼。
“他知道，那他的反應是什麽？拒絕嗎？”
不能怪寧潔兒會有這樣的猜測，就顧小珊現在這模樣，估計是誰都會這樣直接認為。
顧小珊搖搖頭。
見此，寧潔兒滿腹疑惑。
小珊既然說冥冽沒有拒絕她，可是看她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像有接受。
那現在他們到底處於一種什麽樣的狀況呢？
寧潔兒琢磨了片刻，才低聲緩緩問道：“不拒絕，不接受，他是什麽意思？想玩曖昧？”
她向來最看不起這樣的男人，如果冥冽真是這樣一種男人的話，為了小珊，就算他是淩楓最得力的助手，她也不會就此罷休的。
見她有所誤會，顧小珊隨口就解釋，“潔姐，老大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接受是因為我們之間有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聞言，寧潔兒滿臉震驚。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小珊和冥冽之間竟會是這樣。
“潔姐，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我有個姐姐，她叫顧然。當年少爺在街邊撿了我，看我孤身一人很可憐，又見我對身世耿耿於懷，所以讓人查了我的身世。可是在找到我親生父母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在了。據說當年村裏發生了水災，淹死了好多人，我的父母就在其中。他們死後，顧家就剩下顧然一個。”
事隔五年，再重新提及顧然這個人，顧小珊心裏就像突然被人插了把刀，痛得難以呼吸。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她寧願自己一輩子不知道自己是誰，也絕不會去認顧然那個姐姐。
寧潔兒看她眼眶再次泛紅，眼神流露出濃烈的悔恨之意，就算小珊沒說，她也猜得出來這個顧然就是隔在她和冥冽之間的鴻溝。
顧小珊緩和了下情緒，然後才低聲繼續說道：“我回到顧家的時候，整個顧家殘破不堪，顧然麵黃肌瘦的，就穿著一件破爛的衣服縮在牆角。當時是老大陪我去的，看到顧然那麽可憐，我動了惻隱之心，想要把她帶回歐家求少爺收留她，可是老大卻極力的阻撓，為此我還生氣的咬了他的手臂。”
現在再回想當時的情景，她真是懊悔不已。如果不是她當初一意孤行，也不至於有後來發生的一切，說到底她是自作自受怪不得任何人。
“他為什麽阻撓？”寧潔兒疑惑的問。
按理說那人是小珊的姐妹，她的處境又那麽可憐，冥冽作為她的老大應該出手扶持她一把才是，怎麽反倒阻撓起來了呢？
難不成他們就是因此心生了芥蒂？
“老大說顧然的眼神不純。”
那時，她還認為冥冽鬼話連篇，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最終看不透，被感情束縛，被蒙蔽雙眼的人是她。
寧潔兒瞬間怔住了。
她想不到冥冽阻撓小珊救助姐妹的原因竟是這個，這是不是有點太無稽之談了？
顧小珊斜睨了寧潔兒一眼，見她一臉的呆愣，她知道她此時的想法定和當初自己的一樣，她不由苦笑道，“當初我也不信的，甚至覺得是老大看不起顧然。可直到後來，我才明白，當時他說的話是對的。”
聽她這麽說，寧潔兒又一次愣住了。
難不成是這個顧然後來做了什麽？
但好奇歸好奇，寧潔兒還是沒有問出口，因為她知道就算她不問，小珊也會告訴她的。
“因為我的堅持，少爺答應了讓我把顧然接回歐家一起住。最開始幾個月，顧然也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相反，她特別的熱情，對每個人的照顧也特別的體貼。漸漸的，原本因為老大一句話而對她有些偏見的夏啟和傅玲他們也開始接受她。甚至對她比對我還要好。但就算如此，我也沒有絲毫的不滿或妒忌，有的隻是滿懷的高興。”
“那冥冽呢？對顧然的態度還是沒有變嗎？”
顧小珊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自打把顧然接回歐家的那天起，老大就沒有給過顧然好臉色。期間我也試過調解的，可每次都被老大無情的罵回去。當時，我以為他們的關係也隻能是如此了。直到那年夏季的一個雨夜，顧然給老大做了碗蓮子羹被他給撞翻了。
顧然以為老大是故意的，傷心跑出歐園，那晚大雨滂沱，整整個下了一夜。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暈倒在歐園外的草叢裏，渾身冰冷，淋了整整一個晚上的雨。被帶回歐園後，顧然高燒了兩天兩夜，最後變成了急性肺炎。
幸好夏啟救治得及時，不然真的無力回天。可是自那以後，顧然的身體就落下病根。老大因為這事自責不已，也因此他對顧然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慢慢的，倆人也越走越親近。”
“冥冽喜歡上她了？”寧潔兒眉頭微皺，猜測道。
“或許吧。”想到過往冥冽和顧然在一起的畫麵，顧小珊隻覺得無比的苦澀，“說來也奇怪，每次我去找老大的時候，不管是私事還是公事都會碰上顧然，而且每次都讓我撞見他們曖昧的一幕。剛開始我以為是我多心了，直至後來有一次傅玲誤入顧然的房間聽到她在自言自語，她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顧然偽裝出來的。”
“什麽，偽裝出來的？那她的目的是什麽？”寧潔兒瞪著眼睛，滿臉驚訝。
雖然她早就料到這個顧然既然會成為冥冽和小珊之間的鴻溝定然不會是什麽好人，可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她的心俯竟這樣的深沉，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可以設計。
顧小珊點點頭，“是，都是偽裝出來的。顧然的病根本就不是那天淋雨所導致，而是先天性所致，隻是她一直隱藏得太好，沒人發現而已。傅玲性子比較直，知道真相，當場和她吵完就要揭穿她。誰知道顧然竟為了阻止傅玲不惜跌落樓梯，後來還謊稱是傅玲推了她。”
“你們都相信了？”
“剛開始大家都有些懷疑的，可是顧然一把鼻涕一把淚，更擺出一幅委曲求全的姿態，當時大家看她那麽的可憐，不知怎麽的大家就相信了她。傅玲為此氣得搬出歐家。”
說到這事，顧小珊心裏仍對傅玲仍有著深深的愧疚，盡管她一直說這和她無關。可如果不是她，她又怎麽會受到這樣的委屈呢。說到底，她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她做這麽多不會是為了冥冽吧？”
“算是吧，不過不是為了所謂的愛，而出於妒忌心理。”
聽到這裏，寧潔兒不禁有些迷惑。
敢情顧然做了那麽多就是為了破壞她和冥冽，這麽說，冥冽對小珊是有感情的咯？
顧小珊看她一臉迷茫，不由低聲解釋：“顧然死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她一直嫉妒我。所以她想把我所擁有的一切統統搶走，搶不走的就算毀也毀掉，絕不讓我得到絲毫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