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出征
百裏詩菡垂眸，道：“我知道了！”
瑉了一口茶之後，她繼續道：“若宋倩不是翎兒的妹妹，我是斷然不會留她活命的！”
說著，她自嘲地笑了一聲，道：“我從來就是霸道的人，夫君隻能是我一個人的！說我自私也罷，不識大體善妒也罷，總歸，我就不會容忍妾室的存在！”
蘇錦璃嗤笑，道：“不止你是這樣，天下女子誰又容得下夫君納妾呢？不過是被所謂的婦德禁錮著，不得不作出一副寬容大度的樣子，圖個賢良淑德的名聲！”
推己及人，若是顧明玨納了側妃，她怕是也不會讓那側室完好無損地活著。
百裏詩菡能容宋倩在這府裏衣食無憂，已經是心善的了！
“璃兒說的話我愛聽！”百裏詩菡朗聲笑道。
她很早之前就有了這種想法，她還以為所有人都接受不了呢，不料，璃兒竟是同她想法一致。
“好了，既然你已經知道六皇兄請纓的厲害關係了，我也就不需要多說了，我們喝會兒茶就是了！”蘇錦璃淺笑。
她原本是擔憂百裏詩菡接受不了，如今一看，人家早就理得清清楚楚的了，倒也不需要她再勸解。
“好！”百裏詩菡一口應下。
……
十月初二，二十萬蘇家軍集結完畢，永曆帝領著滿朝文武，將大軍送至城門口。
“爾等皆是大燕的勇士良將，朕在京城等著諸卿大勝而歸！”永曆帝站在城樓上，端著一杯酒，朗聲道。
他話音剛落，顧明玨等即將要出征的將士們齊聲道：“天佑大燕，滌蕩賊寇！”
將士們的聲音響徹雲霄，便是蘇錦璃等女眷也因著他們豪邁的話語而熱血沸騰。
軍中早就備了酒，在喊完之後，眾將士同永曆帝一道喝盡了杯中酒。
這酒，乃是踐行酒，喝罷，就要出征。
“明玨，務必替朕將敵軍趕出大燕，護我大燕臣民安樂無憂！”永曆帝對顧明玨道。
“兒臣遵命！”顧明玨下跪，行了大禮。
顧明玨是此次援軍的主帥，顧明玥和蘇易為左右先鋒，宋翊為軍師，另有蘇家軍的數位將領為輔。
對顧明玨囑咐完之後，永曆帝又一一同顧明玥幾人話別。
而後，永曆帝大手一揮，朗聲道：“帥、將歸伍！出發！”
顧明玨等人下跪行禮，而後迅速下了城樓上了戰馬。
“出發！”顧明玨大聲吼道。
隨著他一聲令下，浩浩蕩蕩的二十萬大軍就揚塵而去了。
永曆帝並沒有立即離去，他站在城樓上望著遠去的大軍，待那長長的隊伍徹底消失在視野中時，他才收回了視線。
“詩菡，若是明玥此次立下戰功，朕就給他賜爵，解除母後和皇後的禁足令。”永曆帝走到雙眸含淚的百裏詩菡跟前溫聲道。
說罷，也不等百裏詩菡反應，他就徑直離去了。
蘇錦璃連忙扯了百裏詩菡的袖子跪安。
等永曆帝的儀仗離開之後，蘇錦璃她們才站了起來。
“璃兒，父皇剛剛說，夫君隻要立功，就賜爵？”饒是永曆帝說完已經半晌了，百裏詩菡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蘇錦璃頷首，肯定了她的話。
“不僅如此，皇祖母和母後也可以重獲自由了！”
聞言，百裏詩菡立即笑開了花，喃喃道：“真好！真好！夫君總算是有些希望了！”
顧明玥可不是什麽池中物，賦閑在家這段時間可把他憋屈壞了。
一旦封爵，就意味著他將可以再入朝堂大展身手了！
要知道，顧明琰和顧明玨都是在封爵之後才獲得重用的！
這可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嗯，六皇兄的冒險值得了！”蘇錦璃淺笑著附和道。
雖然顧明玥下了一步險棋，可到底是賭贏了，不是嗎？
不管過程將如何艱辛，隻要最後的結果是對的就好了！
“嗯嗯！”百裏詩菡熱淚盈眶。
他們，總算是要熬出頭了！
她要快些回府，將這個好消息寫在信中告訴夫君！
想著，她就對蘇錦璃道：“璃兒，我先回府了！咱們之後再約！”
說罷，也不等蘇錦璃點頭，就拎著裙角快步下了城樓。
“菡兒還是小孩子氣！”葉韻無奈道。
話是這麽說，她的眸中卻滿是笑意。
“精明的人太多了，卻不料，活的率性的傻子才是最開心的！”蘇錦璃頗為感慨道。
她想，她最為隨心所欲的日子就是前世還未經曆那麽多磨難的時候了。
自她開竅之後，就再也沒了那般簡單而直白的喜怒哀樂了。
她已經學會了如何控製自個兒的情緒。
“可不是嘛！若是可以，我還真不願見到穩重自持的菡兒呢！”葉韻頷首，頗為懷念的。
自打承恩公府出事之後，那個天真爛漫的百裏詩菡就一去不複返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明事理，識大體的六皇子妃了。
若是擱以前，顧明玥納側妃，怕是要被她給趕出府去，顧明玥出征，她也會哭哭鬧鬧。
可現在，她不僅沒有趕走宋倩，還使了手段打壓宋倩，不僅沒有哭鬧，還盡量含笑望著顧明玥遠去。
“城樓風大，我們也回吧！”蘇錦璃淺笑。
葉韻頷首，隨後妯娌兩個就相攜下了城樓，宋翎和蘇錦繡在底下等著她們。
經過簡單的商議之後，她們幾人便決定一起去寧國公府喝茶吃點心。
幾個手帕交說說笑笑，時間過得格外快，她們感覺還沒走多久，馬車就停了下來。
“寧國公府到了，還請諸位主子下車！”車夫畢恭畢敬道。
蘇錦璃幾人相視一笑，隨後就依次下了馬車。
她們才站穩，府門口的守衛們就已經迎過來行禮了：“屬下拜見四皇子妃、慶親王妃、宋小姐、二小姐！”
“免禮，平身！”葉韻淺笑道。
接著，守衛首領就向蘇錦璃和蘇錦繡請示道：“屬下要向國公爺稟報貴客臨門嗎？”
蘇錦璃擺擺手道：“我們就是喝喝茶，不必驚動鬆義院！”
首領頷首領命，隨後就大開府門，將蘇錦璃幾人迎了進去。
想著許久未曾回過汀璃院了，蘇錦璃索性道：“咱就不去花園了，直接去我的汀璃居小坐片刻吧！”
她們原本是打算賞菊的，國公爺愛菊，這府裏有一處植滿各類菊花的院子，是以，她們一行人才會來了這國公府。
“也可以，姐姐的汀璃院也有一片菊呢！”蘇錦繡笑道。
兩個主人已經這麽說了，葉韻和宋翎自是沒有異議，接著，她們就往汀璃院去了。
等走進蘇錦璃未嫁時的寢房時，葉韻就調侃道：“璃兒可真是小氣呢！這般精巧的地方竟是從未邀我們來過！”
這汀璃院並不是十分大，卻極為精巧雅致，可以說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了。
尤其是蘇錦璃的寢房，更是考究，就連窗子都是琉璃窗。
“四皇嫂盡會說笑，區區寒舍，不足掛齒。”蘇錦璃立馬笑道。
葉韻被她這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弄得心頭一梗，這是寒舍，那她們住的豈不是乞丐窩了？
“你這話說的讓我們情何以堪？怕是國公爺將這府裏一半的好東西都擺在你這了！”宋翎無奈道。
蘇錦璃這屋子裏擺的可都是不世珍寶。
雖然安國公府的家底不比寧國公府差，可她父親卻是舍不得拿出這麽多好東西給她擺置屋子的！
想著，她不僅有些羨慕蘇錦璃了。
“宋姐姐說的是，莫說這些個物什了，爺爺可是恨不得將這世間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拿給姐姐！”蘇錦繡頗有些憤然道。
同樣是爺爺的孫輩，蘇錦璃可是比他們其他的加在一起都受爺爺疼愛！
“嘖嘖嘖，青月，快給二小姐拿一壺醋來，瞧她酸得這個勁！”蘇錦璃戲謔道。
“奴婢遵命！”青月憋笑道。
葉韻和宋翎卻是直接笑了出來，直把蘇錦繡弄了個大紅臉。
“姐姐慣會欺負我！”蘇錦繡咬牙，無奈地瞪了蘇錦璃一眼。
“哈哈哈！”蘇錦璃大笑，而後她們幾個才是坐了下來。
很快，青月就端著一壺茶上來了。
“你這死丫頭，說了拿一壺醋，你怎麽端了茶來？”蘇錦璃蹙了眉頭，不悅道。
“奴婢可不信您舍得讓二小姐喝醋！”青月壓根不怕她，坦然笑道。
說罷，就手腳麻利地給蘇錦璃等人倒了茶。
蘇錦璃這幾年來煞是看重蘇錦繡，雖然時常調笑，可心裏卻是疼蘇錦繡疼得緊。
“哎呀，世風日下，這丫頭是連主子的話都不聽了！”蘇錦璃誇張地捂著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其他幾人卻是不為所動，淡然地喝著茶。
鬧了一會兒，蘇錦璃才開始說正事。
“父皇，此番是何用意？”
永曆帝前幾日突然將顧明瑞和顧明瓀以及顧明玠同時調進了戶部。
原以為他是要大力提拔顧明瓀，卻不料他今日又給百裏詩菡說了那樣的話。
著實有些令人費解。
“誰知道呢！君心難測！”許久，葉韻才幽幽道了一句。
對於此，她也很是疑惑，可她著實猜不出永曆帝的用意。
索性，就由著他去吧！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