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守歲
“我希望他們兄妹兩個這一生可以歡樂無憂，便以‘歡歡樂樂’為乳名了。”蘇錦璃望著顧熙瑤笑得柔和而寵溺。
這一雙兒女是她重生這一世最大的驚喜，她必將傾盡所有來保證他們有個順風順水的人生。
十公主點點頭，而後低頭對懷中的小熙瑤道：“小樂樂，我是十皇姑大樂樂！你快快長大，這樣咱們兩個樂樂就可以一起玩了！”
她認真的模樣頓時就將蘇錦璃給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啊！我先替樂樂應了，待她日後能隨你玩的時候你可別嫌煩！”蘇錦繡忍俊不禁道。
樂樂還小，可是已經可以窺見其日後的活潑刁蠻了。
她本以為十公主聽了這話會後悔，孰料十公主竟是認真道：“無妨，皇祖母說孩子鬧一些才可愛！”
“好！好！好！我日後可就將樂樂交給你了！”蘇錦璃含笑道。
十公主欣喜地點點頭，接著就繼續逗懷裏的顧熙瑤玩了。
蘇錦繡這邊歡聲笑語，斜對麵的顧明瓀、魏紫鳶盯著奶娘懷裏格外羸弱的顧熙宵，一片愁雲慘淡。
因著是家宴，兩排桌子間的距離要比平時裏窄上不少，是以，蘇錦璃同十公主的交談都被他們聽在了耳中，顧明瓀還罷，隻是皺了皺眉頭，魏紫鳶卻是恨極了，暗中瞪了蘇錦璃幾眼。
她的孩兒危在旦夕，她心如刀割，憑什麽蘇錦璃那個賤人可以如此幸福安樂？
再一個抬眸，又掃到了王琳微微隆起的小腹，魏紫鳶心中的恨意更加深了。
她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暗自起誓，待宵兒的噬心蠱解了，她必將要將新仇舊怨同蘇錦璃算個清楚！
關於這一切，正在開開心心同顧明玨以及百裏詩菡說笑的蘇錦璃絲毫不知。
因著太後發飆在前，在接下來的時辰裏，偶爾有人別有用心、言語尖刻，卻也沒有引起什麽大的風波，這頓皇家的團圓宴就這麽結束了。
子時更響，永曆帝和太後攜著一眾兒女宗室們出了仁樂殿，一起觀看了絢麗多彩的盛大煙花表演，而後又給眾人散了紅包才陪同皇後回了坤雲宮。
皇家有祖宗家法在，雖然永曆帝心中更加偏向於蘇貴妃，可是像除夕夜、年節這種盛大的日子還是得歇在皇後宮裏。
皇後與蘇貴妃鬥了大半輩子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可以打壓蘇貴妃氣勢的機會。
她臨走之前特意冷豔高貴地掃了蘇貴妃一眼，眸中的得意簡直不要太明顯，直把蘇貴妃氣得牙癢癢。
蘇錦璃對於皇後此舉表示很無語，這有什麽好炫耀的？不過是礙於祖宗家法和太後的顏麵罷了！
她若是真的在永曆帝心中的地位越過了蘇貴妃，又何須這般？
當然了，這事與蘇錦璃壓根沒有什麽大的聯係，所以她也就心裏想想，就靜待著太後的指示了。
這永曆帝明日一早要聽百官述職，今夜守到子時也就可以了，宮裏的妃嬪和皇子皇女們卻是要按著規矩一同去太後宮裏與她老人家一塊守到天亮的。
去年除夕夜，因著她與葉韻等人懷有身孕且月份大了，太後這才免了他們幾對夫妻守歲。
太後環顧一圈後威嚴道：“王氏，你身懷有孕就去紫雲殿歇著吧！”
“孫媳謝過皇祖母恩典！”王琳忙不迭地行禮謝恩。
她月份還不算大，守歲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這樣她明日必定會沒有精神應付明日的大宴。
如今太後主動開口免了她守歲，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太後並不怎麽喜歡王琳，隻點點頭就示意她退下了，待王琳告退之後她才繼續道：“都隨哀家回慈安宮吧！”
說罷，她就在順儀長公主和雲公公的攙扶下離開了。
蘇貴妃當仁不讓地最先跟在了太後後麵，德妃、舒妃、靜妃等高位妃嬪緊跟著蘇貴妃的腳步，接著就是以顧明琰為首的皇子、公主們，低位嬪妃同宗室們走在最末。
很快，他們就到了慈安宮，因著是慣例，是以，太後早就安頓好了一切，慈安宮的正殿十分溫暖，茶點也十分精致，眾人很快就按著位分坐好了。
漫漫長夜，總歸是難熬的，沒坐多久，眾人就在太後的帶領下聊了起來。
“明玠，你可有中意的女子？哀家可等著抱重孫呢！”太後笑吟吟地望著淮南王世子道。
太後一開腔，寧王妃、鳳翔郡王妃等數個長輩也紛紛附和道。
淮南王和王妃此次並沒有收到永曆帝返京的聖旨，此刻還在淮南呢，是以，其他親王郡王世子大多婚事已經定了，獨顧明玠還是沒有定下世子妃，太後這才親自過問的。
“回皇祖母的話，孫兒還想著多玩樂幾年，不想成親！若是您急著抱重孫，就去多抱抱四堂兄他們幾個的孩子吧！”顧明玠不慌不忙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慢悠悠道。
聞言，太後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不悅道：“你這孩子！都已經二十又四了！怎麽還不肯成家？你父王母妃不在身邊，哀家少不得要為你物色！哀家瞧著那白家的嫡女白冰薇就挺不錯的！端莊典雅，多才多藝！”
顧明玠自幼長在京中，太後倒是真的疼他的，自他及冠後可是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
“白冰薇？順德白家的嫡女？”寧王妃驚呼。
順德白家也就是蘇錦璃的外祖家，雖然久不在京都，卻是這燕國的幾大書香世家之首，清貴非常。
她也想為寧王世子求娶白家嫡女，奈何被白家婉拒了，如今聽太後提及白冰薇才尤其吃驚。
就是顧明玠想娶，人家白冰薇還不一定嫁吧？
“正是順德白家的嫡長女。”太後頷首。
“可是……白家似是不想將其嫡女嫁入皇家呀！”寧王妃大著膽子道。
太後眸光微波，而後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若是明玠點了頭，哀家就是拚了這張老臉也要為他求到！”
這話，已然是透著絲絲怒火了，寧王妃哪裏還敢繼續說話，忙不迭地認錯閉嘴。
教訓完寧王妃之後，太後才又慈愛地望向顧明玠，等著他回答。
顧明玠廣袖遮掩下的拳頭緊了緊，這才一如既往地不著調地嬉皮笑臉道：“那得等孫兒見過那白小姐才能做決定呢！”
說著，他挑起一粒花生米扔進嘴裏，含糊不清地道：“畢竟，孫兒喜歡美人兒！若是那白小姐空有才華，貌醜無比可怎麽辦？”
“你呀你！”太後無奈地指了指他，想訓他幾句又想起他素來是這個性子就忍了。
而後，太後就道：“也罷！哀家過幾日就擬旨宣白家小姐來這京中走一遭！”
聞言，顧明玠眸子一亮，立即開心道：“那孫兒就謝過皇祖母了！”
“母後這可就偏心了些！淨給明玠考慮，也不為明玖挑選個世子妃！”鳳翔郡王妃半開玩笑道。
她性子素來爽朗，說這話太後也未生氣，隻笑眯眯道：“明玖有你這個母妃操心，哀家可是放心極了，自然不用哀家費心！”
“哈哈哈，母後這話說的！若是您肯為他挑選世子妃，兒媳又何必瞎忙乎了？”鳳翔郡王妃笑著回答道。
“說到明玖，你可為他定下世子妃了？”太後喝了一口茶，關切道。
“拖母後的福，已經定下了！”
“是哪家的貴女？”太後饒有興趣道。
“宋尚書的嫡女宋翩！”
“哦？是那個丫頭呢！無論姿貌還是品行都是出挑的，與安國公家的宋翎也不遑多讓，倒也配得上明玖！”太後滿意地點點頭。
說及此，太後就順便將其他王妃郡王妃都問了一遍，最後道：“既然你們都已經選好了，那哀家就讓皇帝盡快擬旨賜婚吧！”
聞言，眾王妃郡王妃均是大喜過望，連忙謝恩：“謝過母後恩典！”
無論是宗室還是世家，婚嫁能得帝王賜婚那都是莫大的榮耀，太後這無疑是給了他們一個大恩典。
“錦璃，白小姐是你的表妹，你覺得她品貌如何？”太後突然問道。
蘇錦璃一怔，隨後笑道：“回皇祖母的話，順德距京都有千裏之遙，孫媳已經幾年未曾見過冰薇表妹了，具體還不是很清楚，隻知她自幼習文，四書五經都能倒背如流，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如此看來，那丫頭也是個蕙質蘭心的了！至於容貌，哀家倒是不擔心，都說侄女像姑姑，你娘親可是生得花容月貌！隻可惜……唉！”提及白鳳，太後麵上的笑意就被憂傷所覆蓋了。
她煞是喜歡白鳳，在得知白鳳為蘇寧安殉情後還難過了許久。
至今想來，她都是無限惋惜。
那樣一個姿容絕世、才高八鬥的佳人就那麽沒了，真是可悲可歎！
“皇祖母莫要傷懷！人各有命，娘親與父親鶼鰈情深，這樣也算是全了他們的情分了！”蘇錦璃強自擠出一抹笑顏，安慰著太後。
以前她不能理解她娘親的舉措，如今與明玨兩心相知她倒是明白了幾分。
若是真的愛一個人愛到了骨子裏，那必然是要生死相依的。
聽了蘇錦璃的話，太後心中的憂傷也消散了不少，繼續笑著同眾人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