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定下親事
“嗬嗬……聽你這話，是在怪母後偏心了？哀家隻得順儀一個獨女，自是寵得緊一些，你這個作皇兄的可不要與她吃醋呀！”太後繼續幹笑道。
聞言，永曆帝朗聲一笑，順儀也跟著扯了扯唇角。
“順儀莫惱，朕也就這麽一問！你和軒兒若是不願意，朕又怎麽會強迫他與柔嘉結親呢！”
聽著永曆帝不痛不癢的解釋，順儀長公主心下微冷，麵上卻是畢恭畢敬地行禮道：“多謝皇兄恩典！”
她想，她皇兄方才所為，壓根就不是要誠心將顧柔嘉許給她的軒兒。
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真正想要的，是借此事來試探一番她對他以及顧柔嘉的態度罷了！
她若是真的應了，那就是落盡他的圈套當中了！
在京都，她厭惡顧柔嘉是人盡皆知的事，迎一個自己厭惡的女子回去作兒媳，用鼻子想都知道她是準備好好磋磨顧柔嘉了！
所以，即便是她很想一口答應了，待顧柔嘉進門後折磨得其生不如死，她的理智還是令她做出了相反的決定。
她的堅決拒絕，其實正從側麵表達了她對永曆帝的忠心！
“不必多禮！你這丫頭，竟是皇兄客套起來了！”永曆帝微挑了龍眸道。
聽著他的語氣，仿佛是在嗔怪順儀的受禮，他半挑的眸中蘊含著的卻分明是說不出的舒暢。
顯然，他對於順儀的客套很是受用。
“皇兄言重中了！順儀知道您疼我，但是禮不可廢！”順儀又是一個福身，一臉的恭敬。
聽著他們兄妹兩個你來我往地鬥著心眼，太後的心一涼，頗為難過地阻止了他們：“好了！皇帝，快些說正事吧！莫要再與順儀饒舌了！”
分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為何會淪落到如今這般互不信任，互相試探的地步？
這天家……果然沒有真情！
太後有些蒼涼地想到。
“是，母後！”
“兒臣遵旨！”
永曆帝和順儀長公主異口同聲道。
他們都聽出了太後話中濃濃地悲傷，是以，一時間，兄妹兩個都選擇了息事寧人。
試探完順儀長公主之後，永曆帝這才將目光重新投向這大殿中的未行婚配的適齡公子身上。
他細細打量了片刻，而後笑指著芝蘭玉樹般的宋翊和瀟灑不羈的蘇易道：“若是朕沒有記錯，宋愛卿和蘇愛卿都還未行婚配吧？”
話音剛落，宋翊和蘇易齊聲答道：“是！”
永曆帝滿意地摸了摸並不長的胡須，而後轉而對不遠處的顧柔嘉道：“宋愛卿和蘇愛卿皆出身名門，且才學淵博，又生得一頂一的好樣貌，你瞧著怎麽樣？”
聞言宋翊和蘇易同時一僵，雖然在永曆帝點名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猜到了他的用意，可當永曆帝真的直白的說出來時，他們二人還是有些懵。
宋翊心有所屬，對顧柔嘉完全沒有興趣，而蘇易則是十分厭惡囂張跋扈的八公主，更是不願意娶她。
可他們再如何不願，也不敢當眾毫無顧忌地說出來，隻能期盼著顧柔嘉回答看不上他們兩個……
上天仿佛聽到了他們兩個人的祈禱，隻見顧柔嘉微微抬首，細細打量了他們二人一番後，畢恭畢敬地回道：“父皇，宋世子和蘇將軍都是十分俊郎的好男兒，可並不是兒臣所喜愛的，還望父皇為兒臣另擇夫婿！”
聞言，宋翊和蘇易頓時鬆了口氣，永曆帝卻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
宋翊是安國公世子，智謀無雙，蘇易雖不及宋翊的出身那般顯赫，卻也是寧國公支係中最受寧國公看重的少年將軍，在寧國公世子還未成年之時，這寧國公府的五十萬大軍必定會為他暫掌！
可是……顧柔嘉卻是一個也沒有看中……
就在永曆帝思緒紛亂的時候，坐在他身邊的皇後小聲出言了，她指著不遠處的承恩公世子道：“陛下，柔嘉中意的是陵兒！”
“哦？”永曆帝龍眸一轉，煞是疑惑。
他可記得，他這眼高於頂的女兒看上的名門公子就隻有已經與雲陽成親了的容穆啊！
至於這百裏詩陵，雖與顧柔嘉有青梅竹馬之誼，可他看得出來，他們兩個之間隻是單純的兄妹之情，並無其他琦思。
“回陛下，柔嘉在隨母後修行的這些日子想通了，什麽情呀愛呀，太過虛無縹緲了！她隻想選一個真心疼她的駙馬！陵兒與她自幼一同長大，情分深厚，又肯忍讓她的壞脾氣，真是上佳的人選！”皇後淺笑著徐徐道。
她早在做好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說辭，此番永曆帝發問，她自是沒有任何遲疑地答了。
永曆帝定定地盯了皇後半晌，這才道：“原來是這樣，待朕問過柔嘉和陵兒的意思！”
對於永曆帝的決定，皇後自然是不敢有任何意見，忙不迭地就頷首應了。
“柔嘉，你可有中意的駙馬人選？”反正已然說開了，永曆帝就問得越發直白了。
聞言，大殿裏許多未曾婚配的俊秀公子都霎時屏住了呼吸。
雖然宋翊之流看不上迎娶顧柔嘉，可他們其他門第稍差的貴公子們卻是巴不得能娶得一個嫡公主！
即便是這個嫡公主名聲盡毀，惡毒地謀害自己的嫡親表姐，他們還是願意迎娶！
畢竟，一個嫡公主下嫁，能使他們一躍成為帝王的新寵，他們的家族也會因此而獲得無限榮耀！
顧柔嘉目光淡淡地環顧一周，將眾人不盡相同的神色盡收眼底，期間，她又細細查看幾個公子，在最後的最後，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身天藍色錦衣的百裏詩陵身上。
“父皇，兒臣覺著陵表哥就十分合適！”她微紅了臉垂首道。
永曆帝目光一凝，隨即指著百裏詩陵道：“陵兒，柔嘉想招你為駙馬，你意下如何？她性子嬌蠻，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啊！”
說到後半句時，永曆帝刻意加重了語氣，顯然他希望百裏詩陵能慎重考慮一下。
百裏詩陵在聽到永曆帝問話的時候連忙出席，畢恭畢敬地行了大禮道：“八公主雖然性子刁蠻了些，心性卻不壞！若是陛下肯將八公主下嫁給微臣，微臣必定會好生愛重她！”
百裏詩陵的話鏗鏘有力，堅定十分，顯然是在深思熟慮後才做的決定，永曆帝微微擰眉，而後大手一揮道：“既然你們兩個兩情相悅，朕就不做惡人了！待朕明日擬旨來為你們二人賜婚！”
得到允諾，顧柔嘉和百裏詩陵兩人連忙一同謝恩：“兒臣(微臣）叩謝父皇(陛下）！”
永曆帝卻是看也沒有看他們兩個一眼，隻端坐在上首，睥睨著底下眾人，威嚴而肅穆道：“好了！今日的大宴到此結束，諸位愛卿可以散了！”
話音剛落，眾人就齊聲誦道：“微臣遵旨！”
接著，站在永曆帝身旁的常德將手中的拂塵一甩，朗聲道：“皇上起駕！”
接著，永曆帝和太後等人就站了起來，在浩浩蕩蕩地儀仗隊的擁簇下往殿外走去，其餘人紛紛山呼萬歲來跪在兩旁相送。
等他們出了殿門，眾人才齊齊起身。
蘇錦璃正待問問百裏詩菡，為何她兄長會迎娶顧柔嘉，就見百裏詩菡已經一溜煙地跑到了承恩公他們那邊。
“娘子，我們且去宮門處侯著六皇嫂吧！”顧明玨適時地出言。
百裏詩菡能往那邊跑，就證明了她對於百裏詩陵與顧柔嘉結親之事一無所知。
他們若是在一旁侯著，承恩公府的人還不太好解釋，還不若去宮門口侯著，待百裏詩菡了解詳情之後自會告訴他們夫妻倆。
蘇錦璃頷首，隨後夫妻兩個就一同攜手出了大殿。
他們剛踏出大殿，那廂百裏詩菡已然憋不住地問了出來。
“哥哥，你明知道顧柔嘉之前是如何折辱我和珍兒的！你為何還要迎娶她？”
她澄澈的眸中盡是委屈和不解。
為什麽疼她入骨的大哥要娶一個她討厭且惡毒的女人為妻？
“菡兒……你……唉！”百裏詩陵麵露難色，憋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了，隻是長歎了一口氣。
對於百裏詩菡這個妹妹，他自是疼的，可是……他真的有他的萬不得已啊！
“哥哥，我隻想要一個答案！”百裏詩菡緊盯著百裏詩陵的眼睛，倔強道。
良久，百裏詩陵終是心軟了，他柔聲道：“此事說來話長，且不宜說出來！你且當作是哥哥真心喜愛八公主吧！”
說罷，他伸手揉了揉百裏詩菡的頭，百裏詩菡卻是直接將他的手給打開了。
百裏詩菡對他這個答案十分不滿意！
說她哥哥喜歡顧柔嘉？她是半個字都不會信！
她哥哥分明喜歡的是那種秀外慧中，溫婉多才的女子，比如京都有名的才女白雅。
至於顧柔嘉這種，無才無德，心腸惡毒的女子，他向來是避之不及！
眼見著心愛的妹妹對自己怒目而視，百裏詩陵心如刀割，但他隻能盡量去撫慰炸毛的百裏詩菡。
他柔聲道：“菡兒……你莫要生氣！為兄真的有我自己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