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進宮奉茶
“嗯？”百裏詩菡一時反應不過來。
“王琳出身寒門，且常年不在京中，回京之後還能迅速在京都貴女圈中占領一席之地，成為一個炙手可熱的人兒，憑的可不是她的美貌才情！”宋翎淡然道。
她早就知道這王琳是個長袖善舞的人兒了。
“哦，那我等著看戲就是了！”百裏詩菡開心地抓了一把果子道。
她們幾人說笑間，那廂顧明玨幾人成功將顧明瓀氣得臉都綠了。
“幾位皇兄，得饒人處且饒人！”顧明瓀咬牙道。
他俊俏的臉已經黑透了，一雙與蘇貴妃極為相似的燦然星眸中滿是憤怒。
然而顧明玨幾個人卻並沒有將他的憤怒放在眼底，顧明玥繼續賤兮兮道:“王琳在王閣老壽宴上的一舞著實驚豔，那日在七皇弟府上驚鴻一瞥時發覺她不但臉美，那身段更是柔媚得緊呢！九皇弟能得此佳人，還真是羨煞旁人啊！”
說完，還裝模作樣地歎息幾聲。
這一番下來，本就憤然的顧明瓀更是肺都氣炸了。
他生氣，顧明玨幾個就心情愉悅，為了心情再美好一些，顧明瑞又嘴欠的補了一句:“嘖嘖嘖，王美人雪膚凝脂，凹凸有致，便是那萬花樓中的頭牌都比不得呢！”
說罷，還意猶未盡地咋舌。
顧明瓀頓時氣得額角的青筋“突突”得跳，雙拳緊握著，仿佛下一刻就會揮拳砸向顧明瑞幾人一樣。
見勢不妙，顧明玥連忙輕咳一聲提醒顧明瑞差不多得了，而後扯著一直在看戲的顧明玨迅速撤離了。
等顧明瓀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幾個已經走遠了，顧明瓀就是想發作也沒了發泄的對象，隻得將手中的酒杯狠狠一扔。
隨著“哐當”一聲，眾人的目光都移到了顧明瓀身上。
“殿下！您喝醉了！”他身後的小廝眸光一轉，而後連忙扶上他的胳膊大聲喊道。
喊完之後，他連忙對其他仆從使眼色，接著他就同幾個小廝一起將正在氣頭上的顧明瓀帶出了大廳。
顧明玨幾個看著顧明瓀倉惶而走的背影，頓時不厚道地樂了。
顧明玥狠狠拍了拍顧明瑞的肩膀，戲謔道:“四皇兄往日還真是會藏拙！一般不開口，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
顧明瑞白了他一眼後，抬著下巴快步離去了。
“嘖嘖嘖，以往父皇和皇祖母都說我最是油嘴滑舌，同四皇兄一比，我還真是望塵莫及啊！”顧明玥煞有其事地感慨道。
顧明玨望著顧明瑞的背影輕笑一聲，並未置辭。
“四皇兄將王琳比作青樓的頭牌還真是絕了！老九那麽愛麵子，隻怕今夜是碰都不會碰那王琳一下了！”顧明玥幸災樂禍道。
他最是看不慣以王閣老為首的一眾老臣，這些日子因為王琳一躍成了皇子妃，王閣老等人的氣焰囂張得很，他沒少碰壁。
現在，王琳不得顧明瓀的心，相應的，王閣老的氣焰就會弱上幾分！
想著明日王閣老那副灰溜溜的模樣，他就覺得心裏舒爽的很！
“你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還是收斂些好，否則惹惱了父皇，可有你好受的！”顧明玨無奈提醒道。
聞言，顧明玥果然收起了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神色肅穆地回了百裏詩菡身畔。
顧明瓀離席之後，眾賓客又坐了片刻之後就自覺地撤了。
本來今晚應該由顧明玨等人去鬧洞房的，但因著他們與顧明瓀不和，他們兄弟幾個也隨著賓客們散了。
在他們回府的路上，張燈結彩的新房中的王琳卻是氣炸了。
顧明瓀照常來了新房，可他僅僅是在喜娘的監督下完成了婚禮剩下的禮節，而後就扔下王琳拂袖而去了。
任王琳主仆幾個如何呼喚，他的腳步都不曾停頓一下，王琳由一開始地不可置信慢慢陷入了絕望之中。
絕望過後，她便迸發出了滔天的恨意。
“我今日所受之辱，日後必定要百倍千倍討回來！”王琳怒吼道，一張清麗絕倫的俏臉已然變得猙獰。
她赤紅著眸子，一張因過度憤怒而變形的俏臉在燈火搖曳下顯得格外可怖。
輕雲幾人都垂首不語，靜等著她們主子消氣。
王琳就這樣頂著新娘的妝容在新房枯坐了一夜，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顧明瓀還是沒有出現。
王琳一顆熾熱的心，在這絕望地等待中逐漸變得冰冷，於天亮時凝成寒冰。
“伺候我梳洗吧！”王琳冷然道。
她今日要同顧明瓀一起進宮給永曆帝等人敬茶，還要前往太廟進行正式的冊封。
就算再怎麽惱火，她也不能耽擱了這些大事。
“奴婢遵命！”輕雲幾人齊聲答道，而後輕雲和蔽月伺候王琳更衣，而流風和回雪則出了房門。
兩刻鍾之後，王琳已然梳洗完畢，脫了豔麗絕倫的新娘服換上了莊重高貴的皇子正妃裝扮。
當輕雲為她貼好額角的火焰狀花鈿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道聲音:“殿下命皇子妃即刻隨他進宮！”
“本皇子妃知道了！”王琳半挑著眸子道。
說完之後，她就在輕雲和蔽月的攙扶下出了房門。
……
仁樂殿，永曆帝同皇後、太後、蘇貴妃坐在上首，其餘皇子公主和宗室們按著身份尊卑分坐兩邊。
顧明瓀和王琳以及魏紫鳶在眾人複雜的注視下款款走至大殿中央。
“兒臣(兒媳）拜見皇祖母、父皇、母後！”他們三人整齊地跪地行了大禮。
太後冷哼一聲沒有答言，永曆帝也眯著一雙威嚴龍眸不說話，倒是皇後極為和善地擺了擺手道:“都是自家人，無需多禮！快快請起！”
得了允許，顧明瓀他們三人才敢站了起來。
他們剛剛坐到他們的位子上，就有宮人端著茶過來了。
大燕慣有新婦翌日清晨給長輩敬茶的習慣，王琳身為知書達禮、博學多才的大家閨秀，對於此自是知道的。
隻見她優雅地起身，而後不卑不亢地走到了上首，如行雲流水一般倒了四杯茶。
她率先端起一杯茶遞向太後，恭敬地垂首道:“孫媳給皇祖母請安！”
太後沉著臉瞪了她一眼，而後示意宮人將茶呈給她，待飲了茶之後，她老人家才冷聲道:“哀家不管你在閨閣之中是怎麽樣的，既然嫁給了瓀兒，就務必遵循三從四德和其他皇室規矩，莫要再做出什麽煙視媚行，傷風敗俗的事！”
太後為人和善，能當眾說出這樣的重話，顯然是厭惡王琳到了極點。
王琳聽罷太後的話，直接眉心自跳，心慌意亂。
太後這話已經是說得十分直白了，她老人家是對她婚前就與顧明瓀有了夫妻之實而耿耿於懷！
雖然心裏極為委屈悲憤，王琳到底是個聰慧的人兒，她沒有進行辯駁，而是乖順地應了一個“好”。
見她姿態擺得極低，並沒有因自己的話而流露出絲毫不滿，太後眸中暗藏的精光才消逝了。
她伸手一指，宮人就將她早就備好的紅包遞給了王琳。
王琳畢恭畢敬地收了，放在了輕雲手中的托盤上。
而後她又移步到了永曆帝跟前，如向太後敬茶一樣，她親自端了茶遞向永曆帝。
永曆帝雖然不喜王琳，但太後已經說了那樣的重話敲打過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麽，就隻痛痛快快地喝了茶賞了紅包。
接著，王琳又向皇後和蘇貴妃敬了茶，蘇貴妃的反應同永曆帝差不多，倒是皇後不知怎麽的，異常開心，樂嗬嗬地喝了茶，賞了好一堆好東西給王琳，直把蘇貴妃氣得額頭冒煙。
王琳雖然覺得皇後此舉不妥，奈何身為小輩，隻能硬著頭皮收了。
在拜見過太後幾人之後，王琳又同諸位宗室長輩問了安，接著才與諸位皇子、皇子妃、公主、駙馬世子、郡主們認了親。
皇室人丁興旺，這麽一圈拜見下來，竟是花費了整整半個時辰。
莫說蘇錦璃同百裏詩菡坐得心慌，就是太後和永曆帝都有些倦怠了。
“魏氏，給九皇子妃敬茶！”太後打了個哈欠之後道。
說完，緊緊地盯著魏紫鳶的眼睛。
魏紫鳶在聽到太後這句話時整個人一僵，太後這是在當眾給王琳立威？
雖然她早在永曆帝賜婚聖旨下的時候就料到了這一幕，可方才太後等人對王琳漠然的態度讓她心中又起了希冀。
她以為，她可以逃過在眾人麵前朝王琳卑躬屈膝了！
可誰料，最不喜歡王琳的太後竟是首當其衝地提出了這件事！
魏紫鳶的遲疑和不滿盡數落在了太後眼中，太後眸子一眯，迸出一抹冷光，加重了語氣道:“魏氏？還不拜見九皇子妃？”
她聲音不高，卻溢滿了不容人反抗的威儀。
便是魏紫鳶再怎麽不願，也不敢忤逆太後的意思，她隻能在眾人或好奇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眼神下起身給王琳敬茶。
很快，她就走至王琳身旁，倒了一杯茶，盈盈一拜道:“皇子妃姐姐請用茶！”
雖然她笑顏如花，可那雙柔美的眸中卻溢滿了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