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處理顧明瓀一事
翌日，永曆帝同時接到了王閣老哭訴的折子，以及顧明玨身為一個局外人對昨日事件的描述。
迅速掃完他們的折子之後，永曆帝當即黑了臉。
他龍顏大怒，當朝責罵了顧明瓀一頓。
這是永曆帝第一次以這樣森冷漠然的態度同顧明瓀講話，更是第一次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衝顧明瓀發火。
這樣巨大的反差，令自幼獨得永曆帝寵愛的顧明瓀一時接受不了，竟是直接懵在了朝會上。
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
永曆帝之前有多喜歡顧明瓀，對他抱有多大的希望，現在就有多生氣，失望，所以才會這般完全不給他留顏麵的訓斥。
他的心思眾人都懂，尤其是幾個皇子，他們低垂的眸中滿是豔羨。
而恰恰一直沒怎麽受過委屈的顧明瓀不能理解，他隻覺得他父皇凶狠地斥責他，滿眼的委屈和不滿。
在將顧明瓀劈頭蓋臉罵了一通之後，永曆帝的怒火發泄地差不多了。
他失望地瞥了一樣跪在不遠處兀自氣悶的顧明瓀，而後道:“既是明瓀和王小姐情深義重，一時把持不住做了錯事，那朕便成全他們吧！”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嘩然。
永曆帝真是太偏寵顧明瓀了！
他這話，顯然是在為顧明瓀解圍，意圖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分明是不知廉恥，婚前與人通奸，永曆帝卻說顧明瓀與王琳互相傾心，隻是情到濃時未把持住……
今日的事，換作任意一個皇子，都將不能善了，少不得被罵個鼻青臉腫的，順帶受上一頓板子！
可見，在永曆帝心目中，這顧明瓀的分量有多重了。
他們哀歎連連，朝臣卻是在考究到底投到哪個皇子的陣營去了。
永曆帝端坐在上首，微斂著眸子斜睨著底下的文武百官，待他們肅靜了一些之後，才悠悠地開口:“眾卿可以異議？”
說罷，似笑非笑地望著眾人。
見狀，那群人精哪裏摸不透永曆帝哦心思，自是忙不迭地推笑道:“臣無異議，但請陛下聖裁！”
見他們識趣，永曆帝十分滿意，隨後便正了正神色道:“明瓀雖然早早就立府成家了，卻隻有一個側妃魏氏，並未立正妃。此番，他與王小姐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朕便做主將王小姐指給他做正妃吧！”
說話時永曆帝一直將目光在顧明瓀和王閣老身上打轉，顯然，他這話主要是對顧明瓀和王閣老說的。
因著心中早就有了猜測，當永曆帝說完之後並沒有人表示震驚。
在眾人肆意打量的情況下，顧明瓀和王閣老咬牙磕頭謝恩，而後在永曆帝的允諾下才悄然起身。
之後，永曆帝又訓了顧明瓀幾句之後，這事就算是翻過去了。
眾皇子及其他不滿的大臣們，為了不觸及永曆帝的逆鱗，都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解決完這件事之後，朝會繼續，永曆帝陸陸續續處理了不少事情之後便退朝了。
臨走之前，命常德喚了顧明瓀、顧明玨兄弟兩個去禦書房問話。
在收到口喻之時，顧明玨十分淡定，顧明瓀卻是有些發虛。
他昨日的所作所為可謂是丟人到極點了，將皇室的顏麵放在地上摩擦。
方才在朝堂之上，有些話不便說，等去了禦書房，迎接他的怕就是一陣猛烈的暴風雨了！
畢竟，在他父皇心中，帝王的尊嚴和皇室的體麵是十分重要的。
否則，他上次就不會將顧柔嘉謀害雲陽的事壓下去！
他昨日的行為帶來的輿論影響可比顧柔嘉那個嚴重多了，顧柔嘉被罰守皇陵，他的懲罰隻會比這個更重！
想著，顧明瓀就很絕望，但他偏偏同他的死對頭顧明玨一起，再怎麽氣，他都隻能將這個虧咽下去！
隨著他們三人離禦書房越來越近，顧明瓀的心就越發忐忑。
再三盤問，他也未能如願從麵色陰沉的常德哪裏問出點實際性的東西！
想著常德往日的殷勤，他心裏不自覺地打起了退堂鼓。
任他怎麽想，他都得咬牙忍著，畢竟，永曆帝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
到達禦書房門外的時候，顧明玨依舊是一見輕鬆的樣子，顧明瓀卻是滿臉驚懼。
他是真的害怕，如今正是儲位爭奪激烈的時候，他可不能被罰去京城外麵。
否則，等他回來之後，這個風雲變幻的朝堂又將成了一個新的模樣，他將失去與其他幾個兄弟爭奪皇位的可能性！
這可不行，這個皇位，他誌在必得！
常德才不管他們兩個的神色，他隻淡定地吩咐了小內侍來伺候這兩個金貴的主子，而後親自進去給永曆帝稟報。
很快，他便又沉著臉出來。
“陛下傳二位主子進去！”他掐著嗓子道。
顧明玨和顧明瓀連忙領命，隨後就在常德的帶領下進了禦書房。
常德將他們帶進禦書房之後就行了大禮退下，其他內侍也迅速撤離了。
在看清上首端坐著的永曆帝之後，顧明玨和顧明瓀齊齊叩首道:“兒臣叩見父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聞言，原本陰著臉，垂首批注奏折的永曆帝總算是停下了手中動作。
“明玨，你先起來！”他溫和道。
顧明玨隨即就領命站了起來。
“賜座！”永曆帝指了指屋內早就備好的椅子道。
顧明玨頷首，連忙走過去依言坐下。
他剛一落座，永曆帝就問道:“昨日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好端端地所有賓客會往紫璃居跑？”
問罷，他便又繼續認真看折子了。
顧明玨瞳孔微縮，他父皇這是在懷疑他！
不過也是，昨天發生的一切著實太過於荒誕和巧合了。
隻要是個聰明人，都會察覺到其中的貓膩！
他父皇這般敏感多疑的人會懷疑但他身上來，才是最為合理的！
做好自我心裏建設之後，顧明玨才不急不慌道:“昨日兒臣按著慣例，在府中舉辦了晚宴來招待客人，讓他們與兒臣一同分享晉升的喜悅！”
說著，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接著道:“因著心裏太過於欣喜了，所有恭賀兒臣，與兒臣對飲的人，兒臣都一一應了！如此以來，兒臣不免就多吃了幾杯酒。等順儀皇姑來賀時，兒臣已然滿臉紅暈了，頭暈目眩，在那杯酒飲下之後就徹底扛不住了！”
“所以，在順儀皇姑的安排下，兒臣才得以脫身，在仆從們的攙扶下到了離晚宴最近的廂房裏歇息！”
“哦！”永曆帝的筆頓了一頓，而後繼續垂首忙碌。
見狀，顧明玨便繼續道:“兒臣離席之後，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女客們竟也學起了男客們，紛紛去找璃兒喝酒！雖然是香醇的果酒，喝多了也是醉人的，璃兒酒量不佳，很快便醉倒了過去！”
“她的丫頭們怕她醉酒後做出什麽不雅的舉動毀掉皇室顏麵，就鬥膽將宴會托付給了順儀皇姑和四皇嫂！而後就扶著璃兒去歇息醒酒了！”
話音剛落，永曆帝的眸光顫了顫，而後狀似漫不經心道:“後來眾賓客又是因何去紫璃居呢？”
顧明玨坦然地與永曆帝對視，接受著他的審視，一字一頓道:“在眾賓客酒足飯飽之後，順儀皇姑提出解散宴會，讓諸位賓客回家，孰料，八弟妹突然提出要與眾人一起去紫璃居向璃兒辭行！”
“為何不是向你辭行？”永曆帝直接了當的問。
“因為兒臣當時去了廂房歇息，眾賓客並不確定兒臣在哪，可璃兒當時卻是丫鬟說了扶她回房歇息，眾人以為她在紫璃居。”顧明玨坦坦蕩蕩道。
這話，他可是說得句句屬實，沒理由他父皇不信他。
果然，在審視半晌之後，永曆帝眸中的疑慮消了大半，但她依舊是蹙眉問道:“既是說了要回房，她又為何不在紫璃居？”
雖然這點並沒直接言明，不少人還是會想到。
顧明玨早就猜到永曆帝的最後一個問題是這個，所以，永曆帝話音剛落，他就將他早就準備好的言辭不緊不慢地說了出來。
“兒臣醉酒回廂房的時候，小廝特意命了廚房煮了醒酒湯。璃兒剛出花園，便碰上了送湯的丫頭，而她又鬧騰地厲害，青月就拿了醒酒湯給她喝，之後就一直扶著她到了兒臣歇息的廂房裏！”
“嗯！”永曆帝用鼻音應了一聲，而後又思索了一會兒，這才道:“你坐下吧！”
聞言，一直精神緊繃的顧明玨總算鬆了一口氣。
永曆帝雖然沒有明說，從他凝重的臉色來看，他是信了顧明玨的說辭。
又批了幾分折子後，他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打算，這不禁讓從一進門就跪著的顧明瓀叫苦不迭。
他出身高貴，自幼得永曆帝和太後喜歡，長這麽大，幾乎沒有跪過這麽久。
今日這麽一來，他不僅膝蓋生痛，便是腰也酸得厲害。
他的額頭已經布滿了冷汗，但他卻完全不敢出言，生怕打擾了永曆帝批折子，麵臨一個更加暴戾的永曆帝！
終於，在顧明瓀眼前發黑，快要暈倒的時候，永曆帝出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