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大理寺擊鼓
“那兩個人的嘴太硬了,世子已然審訊了許久,卻是半個字都不吐!”那侍衛垂首道。
順儀長公主隻覺腦子一懵,如遭雷劈一般怔住了。
她的雲陽怎麽會這般命苦!
明明知道是誰害了雲陽,她卻什麽都不能做!
這讓素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順儀,有生以來第一次出現了濃濃地無力感。
蘇錦璃和宋翎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也禁不住蹙了眉頭。
沉吟許久,蘇錦璃緩緩道:“我們先去看看那兩個賊人吧!”
她若是沒記錯,皇室中獨有的暗衛身上都是有特殊紋身的。
她記得明玨曾給她說過這點,還說暗衛身上都會有主子特殊的標記。
“嗯!”順儀長公主和宋翎頷首。
為今之計,也隻能親自去查看一番了,但願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
順儀長公主帶著蘇錦璃和宋翎跟著那侍衛到了容穆審訊那兩個人的地方。
剛進門,她們便聞到了一股子濃重的血腥之氣,蘇錦璃下意識地蹙了蹙眉頭。
她著實不喜歡聞這個味道。
就在她走神間,順儀長公主和宋翎的目光已然投向了被拷在牆上的兩個黑衣人身上。
那二人被打的遍體鱗傷,猩紅的血順著猙獰地傷口往地上滑去。
越是走近,那血腥味便越重,她們也才發現那兩個黑衣人也著實慘!
他們竟是被容穆直接釘穿了琵琶骨!看他們的手耷拉著,極像被挑破了手筋的樣子,這容穆著實是怒極了,不然怎麽會用這般殘忍的手法?
雖然眼前的慘狀顯得有些觸目驚心,可順儀長公主和宋翎都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人,二人除了初時的呀然之外,竟是連眼睛都未眨一下。
“見過長公主!”容穆正手持一根帶有倒刺的鞭子,準備抽打兩個黑衣人,一回首便看到了順儀幾人,連忙收了鞭子抱拳道。
說罷,他便有些惶恐,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帶順儀長公主過來的侍衛。
混賬東西!竟是連個消息都不給他遞就將他的嶽母大人和兩個嬌滴滴的京都貴女帶過來了!
他審訊敵人時,從來都是手段用盡、極盡折磨之意,這兩個膽大包天的東西害了雲陽,他心中暴怒,下手自是比平時還狠辣。
若不是還等著他們招供,他早就讓他們二人受盡折磨而亡了!
想著,容穆的神色冷了冷,很快他又有些忐忑了。
畢竟,長公主可是一直怔怔望著那兩個被他折磨成廢人的賊子,難道……他這嶽母真的被他的殘暴給驚到了?
這個念頭一起,便如瘋草一般猛長,容穆越發不安了。
就在他禁不住準備向長公主告罪時,長公主卻開口了:“他們招了沒!”
聽著這個問題,容穆緊繃的心立即緩了下來,連忙道:“還沒有!”
說著,他的神色便變得有些失落了,失落中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是他沒用,沒保護好雲陽,使她遭逢大劫,現在竟是連個犯人都審不出來個所以然!
“嗯,你且掀開他們左胸的衣襟!”順儀淡淡應了聲,隨後抬手指著那兩個已經不成人形的黑衣人。
來時路上,蘇錦璃已然將她的想法說了出來,是以順儀長公主才會迫不及待地驗證一番。
雖然聽到順儀長公主這樣突兀的話,容穆有一瞬間的懵,但他還是命人按順儀長公主說的去做。
很快,容穆的侍衛便用劍挑開了那兩個無法動彈的黑衣人的衣服。
順儀連忙定眼望去,在看到那兩個人的左胸口果然有一朵血色的芙蓉,她便笑出了聲。
不消多說,她已經可以肯定這二人就是顧柔嘉的暗衛。
皇室中的暗衛,若主子是皇子則胸前紋一條勇猛的虎,若主子是皇女,他們胸前則是紋一朵芙蓉。
而紅色芙蓉,隻有曆朝曆代的嫡出公主的暗衛才能紋!
她的暗衛身上便是紅芙蓉!
永曆帝膝下隻顧柔嘉一個嫡女,而她父皇亦隻有她一個嫡女。
也就說,在如今的大燕,除了她的暗衛,就隻有顧柔嘉的暗衛才能紋紅芙蓉。
蘇錦璃和宋翎在順儀長公主笑的時候就已經明了了,容穆卻是更加迷茫了。
這是怎麽回事?為何他嶽母在看到這個紋身後會如此開心?
許是看動了容穆的疑惑,順儀長公主樂嗬嗬地解釋道:“在大燕,胸前有此印記的暗衛,隻可能是我和顧柔嘉的人!”
顯然,長公主的暗衛不會害雲陽,眼前二人就隻會是顧柔嘉的人了!
“太好了!”容穆喜不自禁道。
真的太好了,本來苦於沒有證據還擔心無法指證顧柔嘉,如今有這兩個鐵證在,一切難題就迎刃而解了!
蘇錦璃和宋翎讚同地頷首,接著,幾人相視一笑。
“吊著他們的命。”順儀長公主肅然道。
雖然這兩個混賬膽大妄為謀害雲陽,可他們到底還有些用處,暫且留他們一命。
“嗯!”容穆點頭,隨後便吩咐了他的侍衛悄然尋個大夫過來為這兩個人診治一番。
交代完之後,他便在順儀長公主的示意下與她們一同出了房門。
待到了外廳,蘇錦璃便將她與宋翎之前的計劃說了出來,順儀長公主自是欣然點頭,倒是容穆有些失落。
他是擔憂大理寺壓根不敢受理這件事!
“那大理寺少卿真的會如你們所想嗎?”斟酌再三,他還是問了出來。
“他會的!因為擊鼓鳴冤中的人有我!”蘇錦璃信誓旦旦道。
雖然順儀長公主身份貴重,可她素來是個心有溝壑的人,做事講究規矩,所以若是她去,大理寺可能會推阻。
可若是她去了,有之前的惡毒名聲傳著,那大理寺少卿哪裏敢耍滑頭?
否則,不得被她這個嬌縱囂張的皇子妃給掀了大理寺。
見她篤定,容穆也不再遲疑了,直接拱手道:“那便這樣吧!我先回驛站,明日一大早再趕往大理寺!”
畢竟,他和雲陽現在連親事都未定,他住在長公主府著實失禮。
長公主本來想留容穆的,可是一想到雲陽的閨譽,她還是任由容穆獨自離去了。
……
翌日,天光剛明,一身素衣的長公主便哭哭啼啼到了大理寺門前擊鼓。
這一番舉動甚是紮眼,加昨日剛剛發生了雲陽被玷汙和二公子當街殺人的事,不過一刻鍾不到,順儀長公主擊鼓鳴冤的消息便傳遍了京都。
大理寺府衙,大理寺少卿正苦著臉煩躁地在屋內走動。
聽著衙役仆從們的稟告,他隻覺頭大如鬥。
畢竟……這位擊鼓的長公主要告的可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嫡女!
他隻是一個位卑言輕的大理寺少卿,無論是長公主還是八公主都是他不能惹的人!
就在他急得如惹鍋上的螞蟻一樣時,他的下屬又給他帶來了一個毀滅性的消息。
“大人!七皇子妃突然來了,隨長公主一起擊鼓!”
一聽蘇錦璃來了,大理寺少卿隻覺眼前一黑,差點就倒了下去。
怎麽會把這位煞星給招來?
他不出去受理案件,長公主隻不過是僵持在外邊鳴鼓,這位煞星可不會善罷甘休!
正想著,另一個衙役快步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大人!七皇子妃說,若您一刻鍾之內不出去,她便一把火將整個大理寺點了!”
大理寺少卿:“……”
他就說嘛,這是個煞星!
雖然腹誹不已,大理寺少卿還是非常清醒的,他連忙道:“快走!隨本宮一同前去迎接長公主和七皇子妃!”
其餘人也多次聽過蘇錦璃的威名,此番見自家大人如此,自是忙不迭地跟上去。
大理寺少卿出去的時候,蘇錦璃正吊兒郎當地坐在衙役搬來的凳子上,長公主則坐在另一邊。
一見這眼前這兩個身著宮裝的女人,大理寺少卿連忙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強擠出一抹笑行禮道:“下官叩見長公主、七皇子妃!”
他畢恭畢敬地行禮,蘇錦璃和順儀長公主則顯然沒把他放在心上。
蘇錦璃隻挑挑眉,脅迫地逼視著大理寺少卿,一字一頓道:“大人真忙!姑姑在此侯了半個時辰,竟是問都不問不問!”
聞言,大理寺少卿頓時警鈴大作,連忙道:“屬下不敢!隻是方才在處理公務,這才未能看及時趕到!”
“嗬……大人可真是忙呢!”蘇錦璃冷笑,意味不明地淺笑道啊。
這一笑,直看的大理寺少卿頭發都豎起來了。
太可怕了!一個剛剛及笄沒幾年的京城貴女怎麽會有這般威嚴地、令人驚懼的氣勢?
明明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竟是嚇得大理寺少卿冷汗漣漣。
想著,越說越錯,大理寺少卿聰明地保持了沉默。
見他沉默,蘇錦璃的眸心沉了沉,隨後主動道:“我和姑姑今日來狀告八公主的!”
聞言,大理寺少卿又是身子一僵,臉上的笑徹底維持不住了,看著竟是比哭還醜幾分。
就在他想著如何應對之時,長公主已然開始道:“小女雲陽為顧柔嘉所害!本宮已然拿到人證物證,隻盼大人審理、決斷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