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偽造痕跡
聽了她的話,雲陽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
她能感覺到,這人雖然很討厭她,但身上並沒有殺意。
所以,這人擄她過來是要毀她閨譽!
既然猜到了她的目的,雲陽反而鎮靜下來了,她淡淡道:“你是誰?為何要害我?”
她向來與人為善,並未樹敵。
且她們長公主府也沒有仇家,所以她對何人害她已然有了些眉目。
畢竟,她長這麽大,也隻得罪過她那乖戾的表妹顧柔嘉!
“草民身份卑賤,便不報名號出來汙郡主的耳朵了!至於抓你過來,不過是受命於人!”那黑衣女子悠然道。
聞言,雲陽的眉頭一皺,這人竟是如此嘴嚴,半點兒消息都不透!
微微思索片刻,她才笑道:“你的主子是柔嘉吧?”
說著,她便緊緊地望著那黑衣女子的眼睛,不錯過其中的絲毫變幻。
雖然那黑衣女子掩飾的極好,雲陽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她一閃而逝的慌亂和呀然。
顯然,她猜的分毫不差!害她的就是顧柔嘉!
“你管我主子是誰?你且好好在此呆著!明日一早我便會送你回長公主府!”那黑衣女子氣悶道。
未免雲陽再套話,她說完便徑自出去了。
見她離開,雲陽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了些,隨著精神放鬆,她內心的擔憂和恐懼再次浮現了出來。
她該怎麽辦?一旦在這裏過了夜,就算什麽都沒有發生,她隻是和一個女劫匪呆了一夜,那她的閨譽也是毀了!
想著,雲陽的麵上便浮上了一絲絕望,她不自覺地將自己縮作一團,無助地蹲坐在牆角。
雖然已是暮春,但京都素來寒氣重,夜裏還是比較冷的。
雲陽今日隻著了赴宴時的一襲輕薄宮裝,現在,在這破爛不堪的廟裏,風一吹,她便冷得打寒顫。
不過一刻鍾,素來端莊典雅的雲陽已然用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膝蓋窩在牆角瑟縮。
而且,除了夜風的寒冷之外,她此刻還經受著腹中空空的考驗。
素日養尊處優的她總算是經曆了一次饑寒交迫的感覺,她苦笑著想。
她現在隻盼著容穆他們能早些尋過來,也正是因為心中還有希冀,她才能一直保持著清醒。
……
屋內燈火搖曳,外麵已然響起了子時的更聲。
蘇錦璃等人還同之前一樣端坐在廂房內,人人皆是沉著一張臉,青月等人皆屏氣斂聲,連大聲呼吸都不敢。
正因著屋內鴉雀無聲,外麵的更聲才顯得格外明顯。
“不管了!我要去京兆尹報官!全城戒嚴搜尋雲陽!”容穆一拳砸在桌上。
他真的沒法等下去了,他才熬過三年單相思,剛剛與雲陽定情,他完全不敢想象雲陽要是出了事,他該如何自處!
都是他的錯,若不是他沒護好雲陽,她又怎麽會被人擄走?
他該隨著雲陽主仆回廂房的,大不了在門外守著啊!
“不可!”蘇錦璃連忙製止道。
她此刻也是心急如焚,可是她更明白名聲對一個女子來說有多重要!
若是雲陽失蹤的事傳了出去,難免會有人故意傳出一些難堪的謠言,雲陽屆時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為什麽不可?若再拖下去,雲陽被歹人帶出京城,天大地大,我們又要去哪尋?”容穆不悅道。
“容穆!你且冷靜一下!”蘇錦璃無奈吼道。
顧柔嘉擄走雲陽無非就是為了毀壞雲陽的閨譽,他們若是報了官,不是正好如了她的願?
“雲陽已經丟了整整四個時辰了!你讓我怎麽冷靜?你不擔心她,我擔心呀!”容穆紅著眼吼道。
他此刻就如同一隻暴怒的獅子一般,渾身透著種狂暴的、危險的氣息。
仿佛隻要稍微一個不是,便會被他啃噬地連骨頭都不剩!
見他如此,蘇錦璃等人簡直是憂心忡忡,但同樣的,他們隱隱還有些欣慰。
畢竟,能讓一個有戰神之稱的男人失去理智,那表明,雲陽真的是其心尖尖上的人。
是以,蘇錦璃也沒有計較容穆話中對她和雲陽友情的質疑,她隻定定與容穆對視,一字一頓道:“你若想成為顧柔嘉毀壞雲陽閨譽的推手,那你便去報官吧!”
話畢,暴走的容穆總算恢複了些理智,但他依舊心浮氣躁,隻覺鬱悶無比。
滿心的怒意無處安放,他直接一掌擊碎了結實的紅木桌子。
“砰砰砰!”桌上的物件應聲灑落在地,素年等人連忙彎腰收拾殘局。
容穆砸的太重了,不但桌子碎了,他的手也開始滲出點點殷紅。
蘇錦璃等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終是顧明玨淡然起身將容穆拖了出去處理傷口。
待他們二人消失在視野中後,這廂房內壓抑的氣息才鬆緩了一些。
“唉!但願我們的人能早些尋到雲陽!”百裏詩菡望著搖曳的燭火歎息道。
雲陽傾心於容穆,不惜放下身為女子的矜持求了長公主詢問汝陽王府;容穆亦是心悅雲陽,不惜當著眾臣的麵抗旨不尊。
他們之間的感情真摯無比,好不容易才得了永曆帝點頭,隻等著汝陽王夫婦進京便定下婚事。
若是就這麽毀了,不說他們二人將會有多麽難受,便是她看著都覺得無比惋惜。
“嗯!但願吧!”蘇錦璃悵然道。
其實……這個時候還沒有尋到雲陽,他們在天亮之前尋的雲陽的可能性可謂是微乎其微了!
可是,他們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雲陽這麽好的人,一定會安然無恙的!”葉韻望著窗外的濃濃夜色道。
上天有眼,萬不可讓雲陽這麽好的一個嬌人兒遭受那樣可怕的事!
隨著更聲一次次響起,蘇錦璃幾人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可任他們再如何祈禱,時間還是那樣一點點流逝了。
待東方泛出魚肚白,橙紅色的朝陽照進屋內,他們幾人已經徹底絕望了。
尤其是容穆,他昨晚是驚怒如一頭獅子,現在卻是如一頭受傷的小獸一般悲憤。
見他那樣,蘇錦璃等人都有些心酸,想勸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畢竟,他接下來所要麵對的事著實太殘酷了些!
他們正思索間,一隻通體瑩白的鴿子撲棱著飛了進來,在他們驚疑間,徑直飛進了百裏詩菡的手中。
“是夫君的信!”百裏詩菡望著鴿子腿上的竹筒興奮道。
顧明玥昨夜說了要入宮之後便沒了訊息,不必多說,他們也知道他是留在了宮中。
想來,這信應該就是他從顧柔嘉那著手查到的消息!
這個時候宮門還未開,若想傳遞消息也就隻能用信鴿了。
是以,本來已經絕望的眾人連忙道:“快打開看看!”
百裏詩菡重重地頷首,而後便小心翼翼地將那一張小紙條自竹筒中取出。
不消眾人催促她便展開了,剛定眼望去便是手上一空,一抬首便見那信赫然已經到了容穆手中。
想來是容穆太過於急切地知道雲陽的消息了,百裏詩菡等人也未在意,隻靜等著容穆看完。
卻說容穆,他搶過信後便一目十行地快速看著,待看到“東城廢廟”
時,他直接扔了紙條就往外衝。
“這……”百裏詩菡擰眉,這是個什麽情況?
蘇錦璃卻是眸子一亮,驚喜道:“肯定是寫了藏匿雲陽的地方!”
正說著,已經悄然撿起信的顧明瑞就合上了紙條道:“快往城東那個廢棄的城隍廟去!”
話音剛落,眾人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此刻才剛剛天明,大家還沉浸在睡夢之中,隻要在街市繁華之前將雲陽安然送回長公主府,那便不會有任何問題!
是以,他們才會如此焦急地往城東去。
……
且說雲陽,在破廟中饑寒交迫著度過一夜,剛剛熬過無盡的黑暗迎來曙光,就被推門而入的黑衣女子一個手刀給劈暈了。
“你……”她才剛啞著嗓子說了一個字,便眼皮一翻軟軟地倒了下去。
“嗬,不想這養尊處優的雲陽郡主竟也是個大膽的!”那黑衣女子讚賞道。
若是尋常閨秀,被人擄到這種地方來獨自呆上一夜怕是要瘋吧?
可雲陽並沒有,在她推門而入時,這位嬌貴的郡主除了因一夜未眠而顯得格外憔悴外,並沒有絲毫狼狽崩潰。
說罷,那黑衣女子便蹲下身子來將雲陽已經有些淩亂的發髻拆得更加散亂了。
待那頭烏黑長發亂作一團時,那女子才停了手,接著,她又把雲陽身上的衣裙撕毀。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摸著麵具看了地上的雲陽半晌,而後又俯下身子用手在雲陽細長的脖頸上捏了幾個青紫色的痕跡。
而後她又依著方才的手法,在雲陽的肩頭和胳膊上也製造了一些痕跡。
直到雲陽看起來像是被人侮辱了一番的模樣時時,她才滿意地停了手。
“唉!雲陽郡主,你莫要怪我心狠!是我主子非要毀你清白!”那黑衣女子對著昏迷的雲陽自言自語道。
說罷,她不知從哪取出了一個大大的披風將雲陽整個裹了進去,才冷聲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