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愛她如命
對於蘇錦璃癡迷的模樣，顧明玨笑得更傻了:“嘿嘿……娘子喜歡就好！”
蘇錦璃笑了笑，而後一臉慈愛地撫著自己壓根沒有變化的小腹，眸中湧出了濃濃的期待。
她就說嘛，她雖然身子虛弱耐不住酷暑，可也不至於像今年這樣才六月間便一點東西都吃不下去還伴有嘔吐感。
原來竟是有了身孕，她有直覺，現在她肚子裏的就是前世那個無緣得見的孩子。
不說別的，就是這害喜的症狀都是一模一樣的。
顧明玨見她溫柔地撫著小腹笑的恬靜而滿足，心下一熱，也伸出了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他還傻傻地俯身將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聽了半晌，不見任何響動，他抬首略委屈地望著蘇錦璃道:“咱的孩兒不理我！”
“噗！”蘇錦璃一個忍不住便笑出了聲，他怎麽如此傻？四個月的胎兒才會動呀！
雖然今日太醫沒來得及將具體情況告知，但他們成親也才五十天，這孩子能有多大？最大不到兩個月！
見蘇錦璃嗤笑，顧明玨的神情變得更委屈了，他也不說話，就用那雙幽深的鳳眸緊緊地盯著她，無言的控訴。
蘇錦璃被他盯怕了，隻得淺笑解釋道:“好啦，他要到了四個月大才會有動靜呢！他現在還未成型呢！”
聞言顧明玨有些失落地點點頭，而後覺得蹲地腿麻了便起身坐在她身邊。
而後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些什麽，他好奇道:“娘子前世有過身孕？”
若不是曾有過懷孕的經曆，她一個閨閣女子如何知道胎兒四個月才會動？
聞言蘇錦璃眸光微黯，而後點頭道:“是，前世我們也曾孕育一個孩兒。”
她的神色變幻自然瞞不過一直注視著她的顧明玨，他直覺那孩子多半怕是夭折了，但他還是忍不住想了解更多關於孩子的事。
於是他微微遲疑問:“那……我們的孩兒是男是女？”
蘇錦璃麵色一僵，而後悲憤道:“我不知道……我沒有保護好他，在他剛剛開始胎動後便被一碗打胎藥害了！”
說著，她的神色便變得十分悲傷淒然，淚控製不住地滴落。
不等一臉驚愕的顧明玨再問，她便歉疚道:“明玨，對不起！是我沒用，害了咱們的孩兒！”
見她如此，顧明玨心疼不已，第一次有了詢問她前世所有經曆的想法。
因為他不想再看到她因為前世的事痛心疾首而自己什麽都做不了，甚至連句安慰的話都無從說起。
想著，他便硬下心腸忽略她的淚和悲傷，追問道:“都發生了些什麽？為什麽你有身孕我沒有在你身邊？”
雖然不知道前世具體發生了些什麽，但是顧明玨可以肯定的是，在蘇錦璃有身孕的時候他必然會欣喜若狂，而後一直陪在她身邊的！
而且有他在，絕不可能讓人將墮胎藥那種東西送到她身邊讓她服下！
聽他這樣問，蘇錦璃一下子就慌了，她該怎麽回答呢？
看他堅定的目光今日不問出了結果是不會罷休的。
可如果她如實相告的話，他還能接受自己嗎？
畢竟……她在嫁給他之後還與顧明瓀糾纏，做出了不少傷害他的事，還在最後誤把那樣致命的毒藥親手喂給他！
見蘇錦璃神色淒楚，掙紮不已，眸中滿是慌亂，顧明玨的心又是一痛。
他直接將她攬在了懷裏，而後才溫和哄道:“無論你說出什麽我都能接受，你大可不必惶恐！”
他自信他對她的愛足夠深，深到她要自己的命，自己也會心甘情願去死！
聽了這話，蘇錦璃心中的恐懼散了些，鼻頭卻又開始泛酸。
無論世事如何變幻，他對她的心一直如此炙熱而真摯，可以包容她的一切！
吸了吸鼻子，將淚意壓製住後，她才略不安地望著顧明玨輕聲問道:“我若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如何？”
聞言顧明玨微微一笑，語速極快接道:“我能如何呢？繼續寵你呀！你能那樣做必然是因為我對你還不夠好，那我就更加倍對你好！”
他說的時候俊逸的臉上滿是認真，那雙幽深的鳳眸中隻有蘇錦璃的身影，專注而真摯。
聽罷，蘇錦璃一愣，而後她勾出了一抹諷笑，她為什麽要問呢？他前世的所作所為不就是印證了他方才所言嗎？
他對自己的好如春風化雨，不知不覺間便滲透在方方麵麵了。
也正是這樣，深愛顧明瓀的她才會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漸漸接受他、愛上他！
“前世我是永曆十九年有的身孕，那時候我剛剛打定主意要與你好好過日子卻被顧明瓀利用害死了你！”
蘇錦璃說完便下意識地閉上了眸子，她……還是不太敢麵對知道真相的明玨。
聽了她的話，顧明玨鳳眸微眯迸出了一抹銳利的寒光。
原來自己竟是死了，怨不得沒能保護好他們的孩子！
看來他真是小覷了他那個芝蘭玉樹的九皇弟呢！
永曆十九年……璃兒說她前世也是在今年嫁給自己的，也就是說，他們成親了三年，顧明瓀還能讓她心甘情願地幫他謀害自己！
他毫不懷疑自己對璃兒的好會比今生少半分，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的心還是偏向了顧明瓀，那麽顧明瓀也是真的有幾分手段呢！
沉默良久，就在蘇錦璃的心越跳越快的時候，顧明玨才緩緩道:“我死之後顧明瓀還不滿意又害了咱們的孩兒！”
他不是在問，而是在篤定地敘述。
聞言蘇錦璃略鬆了一口氣，而後猛地點頭。
見顧明玨的神色還算冷靜，她才敢解釋道:“我以前太傻了！我以為自己對你隻是感激和依賴，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再與顧明瓀有往來，我在有孕後是打定主意要與他斷了聯係好好過日子的！”
顧明玨眸光微閃，並沒有太大變化，等著她繼續說。
“可是……恰逢戰事，他想去平亂，聖上卻屬意與你，他以我跟他數十年的情分求我阻止你去，他說那是蒙汗藥隻是讓你昏睡，錯過出征的時機……”
“我架不住他苦苦哀求便答應了，我隻當是我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卻不料……他給我的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說的這，蘇錦璃已經是泣不成聲，她眸中全是悔恨和憤恨。
顧明玨心下微動，將她往緊地抱了抱，卻沉著臉不言不語。
蘇錦璃隻不過瞬息便察覺到了他的變化，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不願再憋著了。
與其埋在心底，在無人時想起身心倍受折磨，倒不如一次性都告訴他，是殺是剮，悉聽尊便！
於是她頓了頓，待情緒平靜了一些接著道:“當你服下毒藥口吐黑血的瞬間，我的心如刀絞時我才徹底醒悟原來我早就愛上了你！可是……一切都晚了！我要叫太醫，你卻交代我離顧明瓀遠一些……”
“你還命衛易保護好我和孩子，之後你便毒發了，我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聽到這，顧明玨終於有了絲反應，他眉頭微擰，怒問道:“衛易違背了我的命令未曾保護你們母子？”
聞言蘇錦璃迅速搖搖頭，她蒼涼道:“衛易對我恨之入骨，但他一直在盡心盡力保護我！是我姑姑……她將太後賞的安胎藥換成了打胎藥！”
“砰！”顧明玨一拳將桌子砸了一個坑。
“我雖無意於皇位，但我絕不能讓那母子榮登大寶！”他怒道。
利用他的妻子將他毒死還不滿意，竟然惡毒到連他未出世的孩兒都不放過！
此仇不報，他顧明玨不配為人！
“夫君，你放心，他，坐不上那張龍椅！”蘇錦璃眸光微寒。
“哦？”顧明玨疑惑。
他們既然能利用璃兒害死他，那麽必然得到了國公府的五十萬兵權！
顧明瓀本就頗得永曆帝喜歡，在朝堂中也有威望，加上兵權，怎會失敗？
蘇錦璃冷笑道:“我雖然蠢笨，在被他們害得夫死子亡之後也開竅了，我如何容得仇人安然？”
聞言顧明玨默然，也對，璃兒既然從之前天真爛漫變成現在這樣沉穩聰敏，必然是經過了一番血雨腥風才成就的。
“我假意支持顧明瓀，取得了他和姑姑的信任，得了他們不少機密，而後我在衛易的牽線下與安國公府合作，一同將顧明瓀拉下了唾手可得的皇位！”
“安國公府？”
“嗯！”蘇錦璃點頭。
“宋翊這個朋友交得值！”顧明玨淺笑道。
聞言蘇錦璃眸中也湧出一絲笑意，而後道:“是宋翎小姐對你情深義重吧！”
“你怎麽知道？”顧明玨下意識疑惑道，而後又無奈地笑笑，對了，璃兒是重生之人，她有什麽不知道的？
“既然後來報了仇，你又如何會重生？”他又問。
“我活著就是為了複仇，在將顧明瓀逼死在乾雲宮後我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便一把大火將一切燒的幹幹淨淨去黃泉路上尋你和孩兒！”她苦笑道。
顧明玨憐惜道:“苦了你了！”
他本來對於她為了顧明瓀而毒死自己有些不快，卻在聽她說了這句話之後頓時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