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證據全無
“回殿下，屬下去的時候現場已經清理過了，隻通過暗訪得知那火最開始是從林侍郎家的三公子處燃的。”衛易沉聲回稟道。
聽罷，顧明玨眸光微動，而後低聲呢喃道:“林家三公子嗎？”
他記得林侍郎與鎮國公相交甚篤，而鎮國侯府的嫡小姐魏紫鳶是顧明瓀的側妃！
衛易見狀又補充道:“前幾日，付祭酒以林三公子與蘇世子年齡相仿，將其的房間與原先住在蘇世子隔壁的莫公子調換了！”
“哦？那此次失火國子監又是如何給宮裏回稟的？”顧明玨略疑惑問道。
國子監乃燕國七品以上官員子弟讀書的地方，竟然於走水且傷到了幾位貴公子，祭酒大人是無論如何都得給眾人一個交代。
他今日沒有去上朝，自然也就不知道付祭酒是如何在金鑾殿上稟報的了。
衛易神色淡淡，將他打探到的消息道來:“守夜的下人不小心睡著，將燭火撞倒，而監生們屋內多書籍故而火光一點便著了。”
“好一個巧舌如簧的付祭酒！”顧明玨勾唇道，幽深的眸中卻無半點笑意。
三言兩語便將人意圖謀害監生說成了一場意外，真不愧是能坐上祭酒的人！
見顧明玨動怒，衛易心裏有些發寒，卻還是硬撐著道:“殿下，那名失職的小廝留了一封懺悔信便自盡在屋內了。”
“混賬！”聞言本還壓著的怒火噌地一下子迸發了，顧明玨長袖一掃，原本擺著茶店的桌子便一片狼藉。
衛易等人見狀紛紛垂首跪下。
“都下去吧！”蘇錦璃知道顧明玨在氣頭上，隻揮揮手將眾人屏退。
衛易等人忙謝恩離去了，等他們走遠，蘇錦璃才伸手將顧明玨擰在一起的眉推開。
“你在氣付祭酒行事縝密不留痕跡？”雖是問句她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他性子沉穩，基本未曾動過怒，此番怒極也不過是因為他承諾過自己要為瑾峻討個公道，卻發現所有的證據都被毀了，他如何不氣？
不惜拿林三公子做筏子，而後又將那小廝殺了，這可謂是將他們查探的路盡數斷了。
她亦惱怒，隻是氣不過瞬間便平靜了下來。
宮中那人手段如何厲害，她前世不就領教過了？
見顧明玨點點頭，蘇錦璃心下微歎，而後繼續道:“查不到實屬正常，我姑姑心思縝密行事可謂是滴水不漏，她既是想要瑾峻的命，自是一早便有了萬全之策！”
聽罷她的話，顧明玨眸中的怒意散盡，卻湧上了濃濃的不甘，他擰眉道:“那我們便什麽都不做了？此事就讓那小廝頂了？”
蘇瑾峻不過是個七歲孩童，蘇貴妃卻設下如此歹毒的計策來針對他，著實是惹人不恥！
更何況蘇瑾峻還是她的侄子！
她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那孩子留！
放火不說，還派了暗衛前去刺殺，若不是他和璃兒早有防備選了暗衛在瑾峻身邊，那麽此次峻兒便是非死不可了！
就這樣放過蘇貴妃他著實不甘。
蘇錦璃冷笑道:“當然不！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那你又有什麽法子？”顧明玨略無奈道。
雖然他們心知肚明此事乃蘇貴妃所為，可恨他們手裏一點證據都沒有，就算鬧到他父皇那去也無濟於事，說不定還會被蘇貴妃倒打一耙！
“指證她自是不可能，但我卻能讓她心驚膽戰有了忌憚！”蘇錦璃微微勾唇，眸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寒光。
聽她這麽說，顧明玨頓時有了興趣，他淺笑道:“娘子且說！”
“我寫信給爺爺，讓他明日進宮麵聖，將瑾峻被刺客所重傷的事稟明，並求他為寧國公府做主！”
她剛剛說完，顧明玨便不讚同道:“這樣父皇會震怒，亦會派人去查探，隻是……蘇貴妃手腳太幹淨，我們查不到證據，刑部自然也查不到蘇貴妃頭上去！”
聞言蘇錦璃眸中的冷意更深了，她接著道:“我知道，我也沒奢望可以直接將姑姑揪出來！這不過是讓父皇明白有人要謀害蘇家，讓他派人保護瑾峻罷了！”
此次蘇貴妃直接在國子監對瑾峻下手可謂是鐵了心要他死，此次未曾要了他的命，她日後必然會再下手！
那付祭酒是她的人，若要動手自然是事半功倍，所以為了保證瑾峻的安全必然得永曆帝首肯，最好由他安排兩個侍衛。
這樣可以讓蘇貴妃一派忌憚幾分，下手不敢再那麽明目張膽！
隻一瞬，顧明玨便明白了蘇錦璃心中所想，頷首道:“嗯，娘子說的對！”
“而且……你的暗衛不是撿到了一塊令牌嗎？明日讓爺爺將其送到長樂宮去！”蘇錦璃眸中閃過一絲狠厲。
“娘子此舉甚妙！”顧明玨繼續笑著讚賞。
這樣蘇貴妃便會明白寧國公府已知曉她謀害瑾峻，她若再下手自然會有所顧慮，加之永曆帝派的侍衛，最起碼在短期內她都不會再下毒手了！
蘇錦璃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直接起身往紫璃居走。
……
翌日，老國公一大早便進宮了，在早朝時當眾彈劾付祭酒玩忽職守、處事不公，並將國公府世子於國子監失火時被刺重傷的事宣之於眾。
此言一出，平靜的朝堂頓時炸開了鍋，百官憤怒、議論紛紛，而後齊齊跪求永曆帝嚴查此事。
在聽了老國公上奏後便麵色陰沉的永曆帝大手一揮便準了，而後派了剛正不阿的刑部尚書莫正德親查此事。
而後老國公又哭訴國公府隻世子一個男丁，此番在國子監造人謀害他著實不放心，怕國公府斷了香火，特求永曆帝派人保護世子，永曆帝在安撫他後便欣然應了。
接著，永曆帝涼嗖嗖的眼刀子便殺到了麵色慘白的付祭酒那，嚇得其一個激靈便跪在了地上。
付祭酒知識淵博，在國子監任職多年為大燕培育了不少英才，永曆帝便隻罰他了個半年俸祿便了了。
下了早朝後，老國公又去長樂宮拜見了蘇貴妃，雖不知父女倆具體說了些什麽，蘇貴妃卻是在老國公走後焦慮了些日子。
……
六月六，太後於宮中設了家宴，諸宗室紛紛拖家帶口前去赴宴。
顧明玨和蘇錦璃自然也不例外，此刻身著淺藍色軟煙羅薄宮裝的蘇錦璃正蔫蔫地倚在顧明玨肩上。
隨著馬車越來越快，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娘子，要不先去回春堂瞧瞧吧？”顧明玨心疼地摟著蘇錦璃。
蘇錦璃見他一臉擔憂，忙擠出一抹笑道:“我……我無事。”
她自幼便身子不好，一到酷暑便食欲不振。
這幾日天氣漸熱，她便覺心煩氣燥，吃不下東西，這才會有些虛弱，導致一坐馬車就頭暈惡心。
剛說完，她便又幹嘔一聲。
顧明玨的劍眉頓時擰在一起，慌忙命令道:“小寧子，停下！”
聽到主子命令，小寧子連忙勒馬將馬車停下。
蘇錦璃見狀無奈地搖搖頭，明玨什麽都好，就是一遇到她便失了冷靜。
她們府邸本就是幾個皇子間最遠的，今日的家宴亦是太後一時興起，故而並未提前告知。
所以離皇宮的距離便決定了收到消息的早晚，他們得到消息最遲，若是路上再耽擱一番可就會成為所有宗室中到的最晚的？
這落在有心人的眼中便成了不敬太後，不孝長輩，這罪名太重了些，他們擔不起！
故而，蘇錦璃不等顧明玨命小寧子改道去回春堂便率先開口道:“小寧子，去後麵的馬車取了冰鎮酸梅湯來！”
她最近胃口不好，時常幹嘔隻有酸梅湯能緩解一二，故而青月等人便時時備著。
“璃兒，你……”為何這樣？
話還未說完，蘇錦璃便伸出了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麵對他滿眼疑惑她悠悠道:“你若想父皇和皇祖母因為遲到而更加厭惡我，我們便去回春堂吧！”
顧明玨眸光一窒，而後便歉疚地望著蘇錦璃。
都怪他不好，沒早點求了聖旨，這才給了顧明瓀可乘之機害璃兒淪為了父皇的眼中釘。
見他神色冷靜下來，蘇錦璃才鬆了手，恰好小寧子也端著一小碗酸梅湯來了。
顧明玨便自然地接過了酸梅湯，細心地喂蘇錦璃喝下。
一碗湯下肚，她的惡心感不再，麵色也恢複了幾分，顧明玨這才略鬆了心，命小寧子繼續驅車。
一個時辰後，他們夫妻倆才到了仁樂殿，如蘇錦璃所料，諸位皇子王孫基本都到齊了，就連永曆帝和皇後也到了，隻有太後未至。
她連忙加快了腳步，待到了殿中央，這才與顧明玨一同畢恭畢敬地行跪拜大禮道:“兒臣（臣媳）拜見父皇、母後！”
一見蘇錦璃，方才還麵露笑意與八公主說話的永曆帝頓時沉了臉，眸中幾不可見地閃過一絲厭惡。
他微微蹙眉道:“明玨，你和蘇氏起來吧！”
蘇錦璃明白永曆帝不喜她，也不在意他的冷淡，隻同顧明玨一同謝了恩起身。
他們夫妻倆剛剛在宮女的指引下入座，便聽八公主涼涼道:“本宮與其他皇兄、皇嫂都陪父皇說了好一會話了，七皇兄和七皇嫂才來，莫不是不願赴宴這才磨嘰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