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共飲合巹酒
“嗬嗬……”聞言顧明瓀才從呆愣中回過神來，他撫著臉上的五指印突然邪佞地笑了開來。
顧明玨等人對於他這舉動都有些不知所謂，就在眾人麵麵相覷時，他卻突然收了聲。
“你為什麽不去死呀？”他尖利地朝已經喘過氣來的蘇錦璃咆哮道。
接著他又忽地沉靜下來，癡癡地望著蘇錦璃呢喃道:“若是就這麽死了多好，可惜呀！”
說罷，不等已經握拳良久的顧明玨再出手，他便轉身踉蹌著走了。
“這……”青月等人呀然，九殿下這是瘋了嗎？
“璃兒你好些沒？”顧明玨雖然對於顧明瓀的變化也有些唏噓，但他還是第一時間收了疑慮轉而關切地問蘇錦璃。
“我……我無礙，就是傷了嗓子！”蘇錦璃的聲音略有些粗糙低沉。
顧明玨溫柔道:“嗯，今日委屈你了！快些回府歇息，待我去娶你！”
蘇錦璃略有些羞澀地點點頭，而後便由青月等人攙扶著出了宮門。
顧明玨一如既往地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宮門關閉這才轉身離去。
……
轉眼間三個月的時光便流逝了，到了欽天監為諸位皇子選定的納妃之日。
四月十五，乃上好的黃道吉日，整個京都充斥著濃濃地喜慶之色。
寧國公府、鎮國侯府、丞相府、閣老府等燕國數一數二的顯赫世家皆是張燈結彩。
蘇錦璃在淩晨時便被喜婆喚醒，昏昏欲睡間被套上了明豔十分的喜服、畫了峨眉、塗了口脂。
待她徹底清醒時，隻見鏡中的自己梳著高髻，戴著珠翠輝映的鳳冠，兩側還各斜插了六支宮裏賞的五尾金鳳步搖，端的是華貴雍容。
“姐姐今日當真是豔冠群芳，美得攝人心魄了！”蘇錦繡紅著眼眶強自笑道。
今日一過，和藹可親的姐姐就變成了尊貴威嚴的七皇子妃了。
見蘇錦繡眸中氤氳著水光，滿含留戀，蘇錦璃也無端地多了幾分不舍難過。
眼看姐妹倆要哭作一團了，雲陽連忙嗔道:“傻丫頭，成親可是大喜的事，你莫要惹璃兒哭花了妝！”
聞言蘇錦繡立馬笑著符合道:“雲陽姐姐說的是，是繡兒不對！”
接著三女又說了會話，便聽到外麵傳來了一陣鞭炮聲，接著就有小廝和管事嬤嬤在門外大喊道:“殿下迎親來了！”
喜婆連忙拉過托盤裏的紅綾紗蓋頭遮住了蘇錦璃的絕美容顏。
她又取過一個色澤紅豔的蘋果塞進蘇錦璃的手中，大聲吆喝著:“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而後附耳道:“小姐，切記在進洞房前不可說話壞了福氣！”
蘇錦璃乖順地點點頭應了。這時，門外響起了喧嘩聲。
顧明玨和宋翊以及幾個貴公子被蘇瑾峻和蘇氏族中的幾個公子哥攔在了門外。
糾纏了許久，答了不少題送了許多紅包後顧明玨才得以進門。
一進門他便對著身著嫁衣的蘇錦璃動情道:“璃兒，我來接你了！”
聽到他這般肉麻的話，蘇錦繡和雲陽都忍不住捂嘴偷笑，就連蓋頭下的蘇錦璃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喜婆說了幾句吉祥話後，便由蘇錦璃的一個族兄背著她與顧明玨等人一同往府門口去。
不過片刻便到了，老國公望著一身喜袍的孫女和孫女婿滿意極了，笑得臉都起褶子了。
他嚴肅道:“明玨，我今日將璃丫頭便交給你了，你切不可虧待了她！”
顧明玨連忙斂了笑，鄭重保證道:“祖父放心，有明玨在一日，絕不讓璃兒受半點委屈！”
得到保證老國公點了點頭，而後又對蘇錦璃囑咐道:“璃丫頭，今日一過，你便是人婦了，萬不可如之前一般嬌縱荒唐！要盡心掌管內宅、相夫教子！”
蘇錦璃不能說話，隻狠狠地點頭。
見狀老國公才擺擺手道:“走吧！走吧！切不要誤了吉時！”
聞言顧明玨又向老國公行了一個晚輩禮，這才示意蘇錦璃的族兄將其放進八抬大轎中，自己一躍上了馬。
老國公在接親隊伍出發之後便老淚縱橫，霎時蒼老了不少。
他的寶貝璃兒出嫁了，他該開心的，可是……自己嬌寵了這麽些年的人兒說走就走，他如何不心疼？
蘇錦繡等人皆明白老國公的悲傷蒼涼，沒人詢問，安靜地待老國公平靜下來後隨著他回府招待賓客。
離開國公府，綿延數裏的接親隊伍往皇宮趕去。
燕國有祖律，皇子及冠便出宮開府。
顧明玨已二十又一，本來成親在自己府邸便是了，可因為今日有七個皇子同時娶親，帝後分不開身便命他們全部進宮舉行婚禮了。
走至宮門口，顧明玨道:“抬著嫁妝的先行回七皇子府，其餘人隨本皇子入宮！”
“是！”眾侍衛齊聲應道。
而後他便騎著高頭大馬領著隊伍往舉行典禮的仁樂殿去。
少傾，喜婆朗聲道:“請新娘子下轎！”
顧明玨下了馬，款步到了轎子旁，柔聲道:“娘子，得罪了！”
而後依著禮節踢了三下轎門，這才接過喜婆事先準備好的紅綢一頭遞給蘇錦璃，一頭自己拿著。
這時盛裝打扮的出轎小娘才扶著蘇錦璃出來。
在顧明玨和出轎小娘的引導下蘇錦璃毫無波瀾地過了火盆進了大殿。
他們二人進來時，其餘幾對新人已經到齊了。
八公主陰陽怪氣道:“七皇嫂好大的架子，居然讓我們都在此侯著你！”
蘇錦璃下意識地蹙眉，正想開口還擊這才想起自己不能說話，隻得隔著半透明的蓋頭瞪著八公主。
八公主見素來與她針鋒相對的蘇錦璃未曾回應，心裏甚是得意，正待再說些什麽便被一道威嚴的聲音打斷了:“柔嘉！今日是你皇兄大喜的日子，莫要胡鬧！”
她一抬頭便見她皇祖母眸中滿是警告之意，忙訕訕地垂首不語了。
待外麵鍾聲響起，永曆帝一個示意，便有司儀大聲唱禮:“吉時到！新人拜堂！”
“一拜天地！”
蘇錦璃等人依言轉向南方跪拜天地。
“二拜高堂！”
她們幾人又轉過身來跪拜高高在上的永曆帝和太後、皇後。
“夫妻對拜！”
這下蘇錦璃的唇畔才露出了一絲真心的笑意，愉悅地與顧明玨對拜。
待幾對新人齊齊拜完，司儀才長聲道:“禮成！送入洞房！”
之後蘇錦璃等人被宮人引至不同的宮殿靜等夫君歸來，顧明玨兄弟幾個則留在了大殿招待賓客。
……
喜宴剛散，顧明玨便迫不及待地往景清宮跑，一進寢殿，不等喜婆說他便主動拿起稱揭了蓋頭。
紅紗起，他隻看了一眼便如雷擊了一般愣住了。
美，真的好美！
含羞帶怯的美人臉上滿是紅霞，燦若星辰的眸子微斂卻擋不住那份靈氣，秀眉如遠山黛。
“殿下，皇妃雖美，您也得先讓她用了餃子喝了合巹酒方能成百年之好呀！”喜婆無奈地笑嗔道，
聞言某人的耳後浮現了一抹可疑的紅色，而後迅速端起桌子上特意準備的餃子親手喂了一個給蘇錦璃。
“生不生？”喜婆笑吟吟問。
蘇錦璃忙將口中半生不熟的餃子吐進青月手中的痰盂中方細若蚊蠅道:“生！”
喜婆又道:“娘娘聲音大些！老奴聽不清！”
聞言一張臉紅遍的蘇錦璃飛快地瞪了喜婆一眼這才克製住內心的羞意大聲道:“生！”
“好！生個身體健康的大胖小子！”喜婆捂嘴笑道，而後便識趣地領了賞錢樂嗬嗬地出去了。
青月等人看顧明玨自方才便一直熱切地盯著自家小姐，也懂事地跟在喜婆身後出去了，還貼心地合上了門。
“你看什麽？”蘇錦璃被某人癡癡傻傻的模樣弄得有些不自在，嬌嗔道。
“看娘子呀！”顧明玨頓時笑開了花。
“……”臉皮很厚，她無言以對。
見蘇錦璃吃癟，顧明玨爽朗一笑便端了桌子上早已備好的合巹酒遞給了蘇錦璃一杯。
二人胳膊勾在一起後，顧明玨便溫柔道:“娘子，你抿一口便是了！”
蘇錦璃微愣，他前世也是這般說的。
隻是那時她不願嫁他，他主動提出不用飲盡合巹酒正得她心意，她未深究便順勢應了。
今世卻是不同那時，她是真心想與他成親的，自然想將合巹酒完完整整地喝完。
故而她便直接挑明了問:“為何？我會飲酒！”
聞言顧明玨的眸中迅速閃過一絲不自在，這……
他要怎麽告訴她這酒中加了有助於新婚夫妻行房的助興藥物？
他不答，蘇錦璃便直直地盯著他。
良久，他歎了口氣道:“娘子，等你真正心中有我時，我再補你一杯合巹酒！”
蘇錦璃並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聞言立即懂了這合巹酒中加了料。
她一邊感動於顧明玨的深情體貼，一邊又嗔怪他看不懂自己的心。
略賭氣道:“如此說來，我還非喝不可！”
不等顧明玨阻攔她便一口飲盡，顧明玨無奈地笑了笑，而後也喝光了杯中的酒。
“明玨，我既答應了要嫁你，那便是真的傾心於你！是誠心要與你相守一生的！你以後萬不可再疑心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