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婚事生變
他聽說她風寒初愈，便急切地奔向國公府尋她，想帶她去天香閣吃招牌菜。
孰料他竟撲了個空，聽忠叔說她是接了雲陽的帖子來紫陽山踏春，他立即趕了來。
好不容易找過來便看到她含羞帶怯地倒在老七的懷裏！
這讓他如何不氣？
良久，就在顧明瓀的怒氣到達一個頂峰時，回過神的蘇錦璃淡淡道:“方才是個意外，七殿下是為了救我。”
頓了頓，她望著顧明瓀的眼睛，認真道:“我從不說謊，九哥哥你知道的。”
顧明瓀與她對視良久，見她目光坦然，加之她的確是個不說謊的性子，怒火立即平息了。
隻是依舊麵露慍色，雖是意外，可是方才她窩在顧明玨懷裏沒有反抗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蘇錦璃熟知眼前人的性子，故而她立即道:“我因著驚魂未定，反應遲鈍了些，這才會任由七殿下扶著！”
聞言，顧明瓀眸中的冷意總算退卻，隻是心裏卻對她與顧明玨是否有私情犯了嘀咕。
但他自視甚高，自持與蘇錦璃青梅竹馬便未刨根問底，很快轉移了話題。
之後蘇錦璃耐著性子、忍著惡心陪顧明瓀沿溪邊走了走便回了涼亭與蘇錦繡一同回府了。
……
正月十五，傍晚，盛裝打扮的蘇錦璃與寧國府中的眾人一同前往宮中參加元宵晚宴。
她自上了馬車便一直笑，惹得同車而行的蘇錦繡頻頻環顧，她尤不自知。
當她第一十六次傻笑時，蘇錦繡終於抑製不住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姐姐，你為何如此開心？可有喜事？”
蘇錦繡那日一直呆在涼亭，並不知道蘇錦璃已與顧明玨定情的事。
“嗯？你說什麽？”聞言，蘇錦璃疑惑地抬首。
她剛一直沉浸在即將與明玨定下婚約的喜悅中未曾聽清錦繡說了什麽。
見她如此，蘇錦繡眸中閃過一絲無奈，重複道:“我問姐姐為何如此開心，可有喜事？”
聞言蘇錦璃麵上的笑容更大了，一雙燦然的眸中滿是欣喜，略帶羞意道:“待會兒的晚宴，陛下會對已經成年的皇子、宗室子弟和望族貴女賜婚。”
蘇錦繡微怔，而後也笑開了，揶揄道:“那繡兒就先恭喜姐姐覓得佳婿了！”
如果僅是陛下親自賜婚姐姐不會這般開心，她喜不自勝自然是因為賜婚的對象是她的心上人！
不得不說，蘇錦繡甚是聰慧，隻不過瞬息便將真相分析得七七八八了。
雖然活了兩世，可是婚事被哪來打趣，蘇錦璃還是覺得臊得慌，連忙嗔道:“繡兒！莫要取笑於我！”
“哈哈哈！姐姐害羞了，妹妹便不說了！”話是這麽說，蘇錦繡卻是捂著帕子一直笑。
蘇錦璃無奈地瞥了她一眼便垂首不理了，在心中默默勾勒著與明玨再次成親的美好場景。
因著心情愉悅，往日覺得漫長的路程竟也短了，蘇錦璃在馬車停下的時如是想。
下了馬車，她便收了笑，端著國公府嫡女的架子，高貴冷豔地往舉行宴會的任樂殿去。
她們到的時候，皇室宗親大多還未到場，故而便在宮人的引領下直接走到他們的位置坐下。
等了有一刻鍾左右，永曆帝攜著太後和所有的皇室成員在宮女太監們的擁簇下浩浩蕩蕩而來。
眾朝臣家眷紛紛跪下行大禮，口中誦道:“微臣（臣婦、臣子、臣女）叩見皇上、太後、皇後，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們請安的聲音整齊劃一的聲音震耳發聵。
永曆帝威嚴龍眸直視著前方，肅然走至上首中央的龍椅下坐下。
其餘人也連忙依著身份尊卑坐好，這時永曆帝才微微垂首，睥睨著跪了一地的人。
“眾卿平身！”祥和而又不失威嚴的聲音響徹大殿。
眾人再叩首齊齊道:“多謝陛下恩典！”
說罷，才迅速起身坐下。
“今日正值元宵佳節，不談國事，不論尊卑。朕敬諸卿一杯，願我大燕國運昌盛，百姓安樂！”
永曆帝舉著他的九龍觴朗聲說道。
聞言眾人立即起身舉杯附和道:“願天佑我大燕國泰民安！”
“幹！”永曆帝高高舉著九龍觴，在空中遙遙與眾人碰杯，而後一口飲盡。
其餘諸人亦同他一般。
喝罷，永曆帝又命宮人倒了一觴酒。
“這杯朕敬諸卿，願諸卿今年亦如往昔，忠心為國，為民謀福！”他道。
“臣等謹記陛下聖言，必當全力以赴，一心為國！”眾人回應道。
接著君臣又一同喝了第二杯。
很快，宮人又為永曆帝續了第三杯酒。
這次，永曆帝一改之前莊嚴肅穆的樣子，微笑道:“前兩杯酒為的是社稷百姓，這第三杯酒，朕敬諸卿，望諸位身體康健，闔家安康！”
“臣等拜謝陛下恩惠！”眾臣忙行謝禮。
而後又君臣一道喝了第三杯酒。
“開宴！”永曆帝笑著宣布道，而後率先動了玉筷，而後眾人紛紛開動。
“諸位不用拘束，隻當是家宴。”應是嫌氣氛微冷，太後微笑著開口。
眾人應道:“是！”
語罷，率先安排好的樂工開始奏樂，婀娜多姿的舞姬們也開始舒展她們不盈一握的纖腰。
雖然宮宴素來是梅酒珍饈數不勝數，可真正吃喝的卻沒有幾人，大部分人都在與帝王聊天討歡心。
蘇錦璃百無聊賴地扒拉著身前的魚翅，悠閑地聽著她爺爺與百官周旋。
就這樣，殿內換了幾首曲子，退了幾波舞姬後，大宴過了大半。
眾人漸漸都已意興闌珊，聽著高雅的絲竹聲和柔美的舞蹈，頗有些昏昏欲睡之感。
永曆帝幽深不見底地龍眸將眾人的狀況收在眼底，他突然笑道：“每年的上元燈節宮外都有無數有情人結成眷屬，朕今日也要借勢點一番鴛鴦譜了！”
聞言眾人的疲態盡消，立馬坐直豎起耳朵，生怕自己錯過些什麽。
尤其是家中有已及笄與適合和幾位皇子結親的望族功勳們更是屏住了呼吸，緊張不已。
畢竟永曆帝可不會隨隨便便點鴛鴦譜，能得他金口賜婚的無非就是他膝下的皇子和聖眷正濃的宗室子弟。
各家小姐亦是緊張地捏著帕子等著下文，就連早已經曆過、知曉一切的蘇錦璃都無端多了幾分緊張。
在萬眾矚目下，永曆帝清了清嗓子後笑吟吟道：“朕膝下已有八個適齡皇兒未曾婚配，作為父親，我便偏心些先為他們擇偶了！還望諸卿莫怪！”
“陛下言重了，這是應該的！”不管心裏是否有意見，麵上眾人是異口同聲這樣答了。
“長幼有序，朕便從三子開始說了！”永曆帝又道。
聞言眾人越發期待了。
“林侍郎的長女婉琪秀雅可愛，賜予皇三子明琰為側妃！”
聞言眾人有些驚訝，刻意等了等，永曆帝還是沒有說什麽，他們心中便犯了嘀咕。
為何陛下隻給三皇子選了個書香門第的側妃？
在他們疑惑間，顧明琰和林婉琪同時起身行禮道：“多謝陛下恩典！”
雖然僅是側妃，林婉琪卻依舊一臉笑意，反觀顧明琰則反應平平無常。
永曆帝一揮手便讓他們起來了，之後他又為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分別指了正妃和側妃。
人選都與前世一般無二，故而蘇錦璃並未太上心，她此刻隻等著皇上宣布她和明玨的婚事。
然而她等了半晌都未等來永曆帝開口，她悄悄地抬首往上方望去，卻撞到了永曆帝所有所思的目光。
而端坐在永曆帝左下方不遠處的顧明瓀則深情款款地望著她。
她頓時脊背一涼，滿心的喜悅期待盡皆散盡，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充斥心頭。
正在她心慌意亂間，隻聽沉默半晌的永曆帝突然開口道：“寧國公府的嫡小姐蘇錦璃何在？”
蘇錦璃眉頭一跳，而後連忙起身垂首斂眸應道：“臣女蘇氏錦璃在此！”
“你上前來。”永曆帝又道，他的聲音平靜極了，完全聽不出喜怒來。
但就是這樣的意味不明，卻讓蘇錦璃和整個寧國公府的人霎時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永曆帝直接為誰賜婚都是笑吟吟地直接下旨，未曾這樣傳召過誰。
此番絕對不會是無緣無故點了她上前去的！
蘇錦璃心思沉重，步履維艱地一步一步走至距永曆帝三米處垂首跪下。
永曆帝繼續淡然吩咐道：“你抬起頭來。”
聞言蘇錦璃手心的冷汗又多了幾分，但還是依言抬首。
永曆帝龍眸微眯，細細打量著蘇錦璃。
良久，永曆帝才收回了審視的目光，無喜無怒道：“生得明麗驚豔，倒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
明明是讚美的話卻聽得蘇錦璃心猛得一跳，她今日怕是不得善了了！
雖然還不清楚具體為何，可憑著往日謙和守禮的顧明瓀方才明目張膽地對她露出那樣明顯的愛慕眼神，她便可以認定永曆帝此番如此對她必然與蘇貴妃母子脫不了關係！
“怎的朕誇你美，你的臉色卻霎時變得慘白了？”永曆帝龍眸微挑，略有些不悅道。
正出神的蘇錦璃聽到永曆帝突然發難，頓時冷汗涔涔不知如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