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我不走
“你還是要離開嗎？”過了許久，還不見蘇季雪說話，北亦辰開口，再次說了一句：“可不可以不離開？”
蘇季雪有些驚訝的抬眸，看向北亦辰，北亦辰的這句話，竟然讓她直接說不出話來，北亦辰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卑微了，竟然會用這樣的語氣來和自己說話，而目的僅僅是為了留住她。
怎麽可能啊，他那麽驕傲，不是蘇季雪不相信，這樣的事情說出去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看見蘇季雪眼底的猶豫和不自然，北亦辰的眼睛裏閃過一抹黯然和無措，他不知道，蘇季雪要是在這時候離開了，他要怎麽辦，隻能靜靜的等著蘇季雪開口，給他一個結果。
過了好一會兒，北亦辰緊張的眼神忽然又平靜了，他淡淡的看著蘇季雪，再次恢複了平時那個冷冷清清的樣子，可是說出來的話，卻……
隻聽見北亦辰對著蘇季雪說道:“蘇季雪，你不要想離開了。我不會讓你走的，你趁早放棄了這個心思吧。”
看著北亦辰時而變得緊張，時而變得冷靜的臉，蘇季雪心裏是說不出的感動，那麽驕傲的一個男人啊，竟然會為了她，做出這樣卑微的事情來。
蘇季雪眼淚慢慢的溢滿了眼眶，又過了一會兒，在北亦辰快要絕望的情況下，她才無辜的吸了吸鼻子:“北亦辰，你說什麽呢，我又沒有說過要走。”蘇季雪頓了一下，竟然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快:“難不成，你想要趕我走啊！”
北亦辰聽見蘇季雪的話，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隨即很激動的一把抱住了她:“我怎麽可能會舍得讓你走隻要我在的地方，就一定有你的一個位置。”
看著北亦辰如此的癡情，蘇季雪卻說不出話來了，這份愛，以前一直是她在付出，北亦辰在承受，卻沒有給回應，可是等她心冷了，不付出了，北亦辰卻又開始對她好，可是她給不了回應，以前給不了，現在給不了，蘇季雪撇過頭，看向不遠處花壇裏麵的話，眼裏閃過一抹痛楚，以後……也沒有機會。
北亦辰現在正高興著，並沒有察覺到蘇季雪的異樣。
蘇季雪撇過頭想了一會，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隻見她忽然對北亦辰說道:“北亦辰，要是我有一天不在你身邊了，你會不會想我？”
北亦辰原本欣喜的神色，在聽見蘇季雪這話之後，卻是狠狠的皺起了眉頭，他拉著蘇季雪的手上，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平複了自己的情緒。
蘇季雪有些期待的看著他，很想知道結果，可是她又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了，怕北亦辰因此懷疑自己。
北亦辰抿著薄唇，臉色有些沉重，在聽見蘇季雪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心裏其實是十分慌亂的，要是蘇季雪有一天不在自己身邊了怎麽辦？這個問題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他隻是潛意識的認為，蘇季雪是不會離開他的，以前無關痛癢，現在想起來，才知道原來事情那麽困難。
“蘇季雪，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北亦辰一雙清涼的眸子，著實把蘇季雪嚇到了，她吞了吞口水，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我……”
看的出蘇季雪的猶豫，北亦辰握住她肩膀的手力道不自覺的變大了，蘇季雪在猶豫，就說明她確實是有離開他的這個想法的，他微微的眯起眼睛:“蘇季雪，你不會離開我。”他肯定的對著蘇季雪說道。
蘇季雪有些無奈的抬眸看向上方的北亦辰，北亦辰如此緊張，是真的不希望自己離開他的吧，可是她是真的要離開了。
蘇季雪不知道此刻要怎麽和北亦辰說，若是附和著他的話說，她又做不到，可是若是不回答，北亦辰今天是要一個結果的，她不能說自己會離開他，那麽自己後麵的計劃也就實行不下去了。
蘇季雪看著北亦辰的眼睛，清楚的看到了她一雙清冷的眼眸裏麵，竟然出現了慌亂無措，她低下頭，眼底閃過一絲痛楚，忽然說道:“北亦辰……”
北亦辰似乎知道蘇季雪的回答，他沒有等她後麵繼續說，而是一把抱住了她“你愛我嗎，蘇季雪，你愛我嗎？”
麵對他忽如其來的這個問題，蘇季雪張了張唇:“我……”她愛他，當然愛他啊，要是不愛，又怎麽可能會為了他而放棄仇恨。
隻不過現在就算再愛，又能怎麽樣，最後還是不能夠在一起的。
“蘇季雪，我愛你。”北亦辰看著前方，忽然開口說了這個自己接觸很少的字眼。
說出那三個字後，他明顯的感覺到蘇季雪全身都僵硬了，蘇季雪緊張的手不知道要往那裏放，隻能無措的垂在身側，北亦辰忽然的告白，讓她不知所措了。
她回應不了北亦辰的愛，不過此刻，她還是激動的熱淚盈眶，北亦辰愛她，北亦辰愛她啊，原來她愛的那個男人也愛著她。
可是終究還是太晚了，但是蘇季雪也回答了一句:“我也愛你。”
隻不過她回答的這種語氣是極其淡漠的，聽起來就好似是虛情假意的一樣但是誰都不知道，這裏麵包含了蘇季雪所有的真情。
北亦辰聽著蘇季雪平淡無波的語氣，他輕輕的點了點頭，雖然知道蘇季雪這是騙他的，她之所以會這樣回答，隻是因為敷衍，可是他仍然是很高興，起碼蘇季雪願意這樣敷衍他，她會這樣做，是不是也說明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還是很高的？
北亦辰有些自欺欺人的想。
蘇季雪察覺到北亦辰那欣喜中帶著一點落寞的情緒，她自然知道北亦辰為什麽落寞，苦澀的笑了笑，北亦辰，其實你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沒當著你的麵大聲的說我愛你，剛剛小聲的而又平淡的不帶感情的那一句，卻是帶了我全部的感情，那些你知道，你不知道，都隱藏在那三個字裏。
蘇季雪說完這三個字就沒沒有在說話，隻是北亦辰把她輕輕的抱回了飛花殿。
被北亦辰輕柔的放在了床上，蘇季雪忽然開口:“北亦辰，你有沒有進攻西夏的打算。”
她知道北亦辰之前一直都有攻進西夏的打算的，可是後來，他應該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也放棄了這個想法，如今她再次提起，也就意味著兩個人現在平淡的感情也會被打破。
北亦辰轉身的動作也因為蘇季雪的這句話而頓住，他有些震驚的回過頭來，看向蘇季雪，不過很快，這一抹震驚就被他給掩蓋了下去，他像平常一樣，在蘇季雪的床邊坐了下來，故作奇怪的看向她:“怎麽了？你平時不是不關心這些事的嗎，今天怎麽忽然提起這件事來了？”
蘇季雪的眼神因為這個而變得有些奇怪，過了一會兒，她才強自鎮定的開口:“沒有，我就是聽說西夏不是一直打定了主意要進攻我們嗎，我們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蘇季雪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輕快。
北亦辰卻是已經知道了蘇季雪的意思，他垂下眸來，掩飾了眼底的那一抹黯淡，過了一會兒，北亦辰才開口回答道:“好，我會仔細考慮這件事情。”
蘇季雪沒想到北亦辰會答應自己要考慮這件事情，之前他不是已經看穿了自己的陰謀嗎，為什麽還要答應。
雖然西夏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但是蘇季雪還是不敢相信的看了北亦辰一眼，她以為北亦辰在聽見她的話之後就會對她心灰意冷，然後把她趕出宮去的。
“嗯。”蘇季雪雖然還有些震驚，但也隻是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她頓了一下，問道:“北亦辰，你現在還要去禦書房嗎？”
蘇季雪看著北亦辰的眼神帶著渴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北亦辰竟然感覺到自己從蘇季雪的眼裏讀到了希望自己留下來的意思，剛剛他以為蘇季雪是希望自己走的，雖然很不想走，但他還是轉過身去了。
可是現在就算是他的錯覺，他也從蘇季雪的眼神裏讀到了希望自己留下來的意思，他拉起蘇季雪的手:“睡吧，我不走。”
蘇季雪點了點頭，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可是怎麽也睡不著，她盡量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穩而均勻，假裝自己睡著了，就是不想要讓北亦辰擔心。
可是北亦辰又怎麽會不知道，他拉著她的手緊了緊，感覺到了寒意，怕蘇季雪冷著，他想要把她的手放回被子裏，可是卻被蘇季雪反射性的握住了。
北亦辰眼中閃過一抹暗喜，他的動作忽然頓住了，隨即緊緊的握住了蘇季雪的手:“睡吧，我不走。”
蘇季雪撇嘴，暗歎自己想要在北亦辰麵前瞞天過海還是很難的。
她似乎終於是安心了，閉緊了眼睛，慢慢的睡了過去。
聽著前麵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北亦辰眼底的冷清和淡漠就在那一刻全部的碎了，他緊緊的盯著蘇季雪的臉，視線不舍得移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