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
苗聰撇了撇嘴,心裏那些話肯定是不會當著苗佳玉的麵說出來的。畢竟有些事情自己心裏清楚就好,說的太過直接明白了,那說不定起到反作用,讓苗佳玉對呂沐更加崇拜呢。
完全等不及場上的眾人反應,黃鶴的人跟隨在黃亞克的身後,好久才衝進來一兩個人,見到黃亞克在和一個一身白衣的男人在動手,也不顧什麽江湖道義,直接衝上前去幫忙。
不等場上眾人的反應,黃亞克和來人的默契配合倒是讓白馳有些束手束腳,被牽製的隻有防備的份兒。
段傾程讓派過來的府兵又是迅猛的衝過來。
在坤寧宮的牆外,三方的人馬打鬥起來。招招式式都出手狠厲,大有一副要把人給砍掉腦袋的架勢。隻是三方人馬的身手都不能小看了,一時間竟然難分難舍。
刺盟和長安王府的府兵的配合像是陌生人一樣。刺盟是單打獨鬥習慣了,長安王府的府兵又是狠厲的不會配合。反而這雙方被圍追堵截,損失的人手實在是不少。
黃鶴看了一眼賈童,接果賈童手裏的遞過來的藥,突然開口大喊了一聲:“低下頭!”
然後直接揚起手裏的藥粉,狠狠的灑了出去,在這樣的夜晚,小風輕輕一吹,藥粉想躲都躲不掉,不少人都身子一軟,紛紛倒在地上,打量著周圍,卻是不知道該說出什麽。
段傾程緊緊的挨著呂沐,伸手握著呂沐,呂沐也伸手握著段傾程,兩個人十指相扣,眼神裏也是能化出水的寵溺。好像周圍環境如何,一點都不會影響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裴首輔倒是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一點點的消失,然後身體開始慢慢的變硬,完全動彈不得,就像是被人夾在了石頭裏一樣,就連扭動一下脖子都困難。
肖待收努力的想要扶起肖尚書,可是不管怎麽伸手去努力,結果自己總是跌倒在地上,反複了幾次,還把自己摔的更狠了一些,聽到肖尚書的悶哼,急忙開口問了一句:“爹,您還好嗎?”
一直都聽不到肖尚書的動靜,肖待收著急的恨不得直接就這麽轉過來,於是就開始拚了命的去努力轉動自己的身體,努力了半天,沒有轉動半分,倒是累出了一身的汗。
“呸呸呸,剛才摔到泥裏了,吃了一嘴的泥。”終於聽到了肖尚書的聲音,場上的眾人才開始慢慢的恢複了自己的心情。
天家因為被暗衛的披風擋在了麵前,沒有收到任何的影響,隻是整個人好像失去了很大的動力一樣。
對著黃鶴一行人喊了一句:“黃鶴,今天這一步也是在你計劃內嗎?可是你好像忘了,我們也是有懂得解毒的人的。”
仙然族的幾個人紛紛上前,急忙伸手給大家把脈,可是這脈象忽沉忽輕,忽快忽慢,怎麽都透著一股怪異,彼此抬頭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又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段傾程看到了大家眼裏的失望和無奈,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大家,這個時候說什麽都太蒼白了。
大長老挨個把脈,但是最後還是沒有意思頭緒,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魄一樣,沒有任何的精氣神了:“沒想到我仙然族大長老,竟然會在這毒藥上栽了跟頭。實在是……我甘拜下風。”
賈童不由得得意的笑了出來:“你們一個個的都放棄吧,這個可是我自從開始接觸毒藥的時候,就要潛心調配的一種毒藥,不過你們放心,不會傷到你們的身體的。最多在你門徹底僵硬以前,讓你們都變成一塊兒石頭。”
裴首輔就想到了當初尼久莫給裴寶枝下的落石散,就是用石楠藤、石竹、蛇足石杉、石鬆、抱石蓮、光石韋和陰石蕨的種子一起提煉出來的一種毒。前期不同,但是後期都是變得僵硬,忍不住問了尼久莫一句:“尼久莫,這個和落石散有很大的區別嗎?”
尼久莫在心裏想了一遍落石散所有配藥的藥性,還有落石散中毒以後的症狀,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一句。
段傾程看了看呂沐,慢慢的想要湊近呂沐的耳朵,可是呂沐的耳朵就在自己耳邊,怎麽總是湊不到跟前,最後也幹脆放棄,直接就講了出來:“呂沐,如果就這麽死去,會不會太窩囊了一些?你有沒有辦法啊?我實在是……”
呂沐毫不在意的說了一句:“大不了就以毒攻毒嘛,反正都是死,不如試一下落石散的解藥,說不定反而對症了呢。那個賈童就是一個半吊子,怎麽可能有多高強的毒術?他現在這麽囂張,都是對他沒有防備,不知道他到底師從何處罷了。”
那語氣就像是在說我今天晚上喝了一碗粥一樣,平淡的讓人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了。
段傾程想要咧嘴笑出來,但是發現臉都動不了了,立刻趁著舌頭還能動,立刻發出聲音:“尼久莫,本王相信王妃的話,你把落石散的解藥喂本王一顆。不管結果如何,本王定不追究你的責任。”
尼久莫看到卡巴弄和大長老對自己點了點頭,伸手摸向了袖袋,從裏邊掏出了不少的東西,攤開在地上,慢慢的找了起來。嘴上還嘟囔著一些聽不清楚的話。
好不容易找到了解藥,尼久莫開心的叫了出來:“找到了找到了,你確定要吃嗎?這個可不一定能解你中的毒,說不定反而加速你毒素的擴散,甚至是和你體內的毒相互作用,產生新的毒素。”
段傾程感受到自己馬上就要徹底僵硬下來,立刻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已經做好準備了,盡管放馬過來吧。
尼久莫看著麵前這幅大義凜然的段傾程,心裏沒有任何波動是假的,隻是這些波動卻完全不會讓尼久莫放棄段傾程的這個決定。咬了咬牙,捏著落石散的解藥,直接塞到了段傾程嘴裏,然後抬著段傾程的下巴,用力的抬了一下,直到確定段傾程把要咽下去了,才鬆開手。
仙然族的幾位臉上也全都是震驚。畢竟在仙然族也是有讓罪犯試藥的懲罰,但是那些人大都是做盡了惡事,最該致死的。可是因為聽了別人的一句話,就這麽大膽的去做的人,卻是第一次見到。
肖待收聽到了段傾程和呂沐的話,心裏其實還是有些不情願的,畢竟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怎可輕易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