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肖公子
段傾程看著已經魔怔了的黃鶴,心裏不知道這些執念是怎麽生成的,想到自己好像也是一瞬間就對皇位的固執就再也放不下了,可是當時的場景倒是記得不清楚了,隻是那一份堅持,就成了毒瘤一樣,再也擺脫不掉了。
“黃大人,你對於這個位置這麽堅持,倒是是為了什麽?你身邊也沒有人給你鼓吹過權勢,也沒人做高官,甚至你自己都沒吐露過任何對權勢的執念。你隱藏的這麽深,本王倒是一點都不相信。其實本王倒是寧願相信你隻是一時興起,然後做了些準備,最後又是一時興起,就做錯了事……”段傾程這會兒不想要強迫黃鶴做什麽,就想知道他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才讓他自己變成了這般模樣。
黃鶴直接打斷了段傾程所有的猜測,總覺得段傾程的這些話是在打擊自己做的準備還不夠充分,說出的話也帶著不少的怒火:“長安王不知道別人到底經曆了什麽,就不要隨意的評判任何人,畢竟你我還是敵人,這麽說就是看不起我。”
段傾程愣住了,自己明顯就是想要好好的跟他溝通一下自己的想法,怎麽會扯到說什麽看不起呢?
好像是為了印證黃鶴的實力,天空接連著炸開了好幾朵煙花,好像比剛才更絢麗了一些,而且時間更長久了一些。
隻是這煙花炸開的方向,好像是護國公府,還有長公主府!
段傾程看了一眼天家,想要開口問出自己的想法,但是被天家打斷了:“黃鶴倒是個有本事的,竟然連護國公和長公主府都殺了個幹淨。想來黃大人也是計劃了很久啊,這手筆也不小啊,找了多少的能人異士啊,不入就當是打發時間了講,講給朕聽聽?”
段傾程有些著急,又上前一步:“皇伯父,姑母那裏……”
天家直接伸手打斷了段傾程的話:“不要說話,聽黃大人講故事。”
黃鶴的眼睛不自覺的眯了起來,然後就開始講了起來:“其實也沒遇到什麽能人異士,有一個就是剛才的媚兒,大家都叫她媚姑姑。她一家都是死在了貪官汙吏手裏,我救下她以後,她就留在我身邊,幫我一直訓練一些人馬,如果沒有她,我最起碼還要再等上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她是個很不錯的姑娘,她喜歡我,隻是我心裏有了淑妃,不對,現在不是淑妃了,是我孩子的娘……”
說著說著黃鶴就露出了幸福的笑臉,段傾程看著有些礙眼,想到還在莊子上歇著的呂沐,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糖堆兒有沒有鬧人,母子兩個人這會兒應該已經睡著了吧?
等到事情結束了,就帶著他們母子二人一起去遊山玩水去。
經過今天晚上這麽一遭,段傾程好像也經曆了一場曆練。一直覺得自己對於皇位的執念是因為不想讓呂沐再輕易的對人下跪,是不想再有人議論她是一個什麽出身的女人,後來發現自己是想要以呂沐為借口,來滿足自己的野心。
明明之前並沒有什麽想法,可能是在後來惱恨了那些人的指點嘲笑,又不能輕易的把他們怎麽樣。那種動不了,罵不了,說不得的感受,實在是太難受,太煎熬了。
黃鶴其實跟自己也是一樣的,他以為淑妃離開他是因為被爹娘逼迫的,如果淑妃自己不同意,有千萬種辦法拒絕。可是最後不還是進了宮嗎?可能黃鶴自己也是知道的,隻是一直以這種辦法來勸說自己,暗示自己,淑妃是不願意的。
不管結果怎樣,如果自己還活著,還能走得動,那就帶著呂沐走遍這奚池國,看遍美景,吃遍小吃……
段傾程的心從未有過的寧靜,看著麵前熱鬧的場景,有些想要盡快結束,盡快的見到心裏的那個小女人。
“大膽,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長安王妃!你們竟然敢攔著本王妃,信不信本王妃把你們一個個的都拖出去喂了狗!”一個聽起來極其囂張的女人的聲音從牆外邊傳了過來。
段傾程都要覺得自己是出現幻聽了,不自覺的眯著眼看了看搶的方向,又不確定的看向了旁邊的肖待收。
見到肖待收也是一臉的奇怪,張嘴沒有發出聲音問了一句:“你聽到了嗎,呂沐的聲音。”
看到肖待收對著自己點了點頭,才確定自己是真的聽到了呂沐的聲音,急忙抬腳向著門口的方向走過去。
黃鶴本來還在講著自己遇到了哪些能人異士,見到段傾程走了過來,立刻全身戒備了起來:“長安王這會兒是知道自己要失敗了,所以準備對本官用強的嗎?就算是你們用強的,本官也不怕你,不信你看看本官身邊站的是誰!”
一個全身都是疤痕,就連臉上都沒有一塊好的地方,幾乎不像是一個人。慢慢的向前走了一步,對著肖待收行禮:“小的賈童,見過肖公子,不知道肖公子可還記得小的?”
肖待收急忙上前把段傾程拉到身邊,把尼久莫和卡巴弄拉到自己身後,昂著頭:“不就是一個趁別人不注意下毒的下流的東西嗎,就你這副嘴臉,見一次就足夠難忘了。就是不知道當初你不都已經斷氣了嗎,怎麽還活著呢?”
賈童發出了嗬羅羅羅的笑聲,聽起來怪異的不像是正常人:“我能成為這幅模樣,還多虧了公子的招待。不然我怎麽能在醫術毒術上更精進了一步?公子身後的小姑娘當初下的毒,對在下已經起不了任何作用了。小姑娘,要不要再試試?”
段傾程不知道肖待收和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牆外邊的打鬥聲還有呂沐的聲音卻是真真切切的傳到了段傾程的耳朵裏。段傾程忍不住說了出來:“本王不管你們發生了什麽,但是本王現在要去接本王的王妃了,你們都別攔著本王,否則一個個的都逃不出本王的手掌。”
賈童倒是毫不在意段傾程表情,但是雙眼卻是緊緊的盯著肖待收和尼久莫,就像是一直隱藏在臭水溝裏的毒蛇,隻要抓到機會,就一口咬上去,不死不休。
天家見到段傾程這麽沒有出息的樣子,忍不住叫住段傾程:“你家王妃在牆外邊比在這裏還安全一些,這裏什麽牛鬼蛇神沒有?你這麽著急去見她,不怕她擔心你啊?安靜的待在這裏……”
“段傾程,你在裏麵嗎?在的話吱個聲,我帶著刺盟的人來救你了。段傾程,段傾程……”呂沐的聲音像是一隻受驚的黃鶯一樣,清脆而又明亮,直接傳到了坤寧宮每個人的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