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騙人的

  生看著章嬤嬤對自己行屈膝禮,眼睛不自然的紮了一下,挑了一下眉毛:“你我都是下人,對我這可客氣做什麽?你是王妃身邊伺候的,應該是我努力討好你才對吧?”


  章嬤嬤倒是沒想到長生竟然這麽給自己麵子,還是禮貌的笑了笑:“管家客氣了,您畢竟是王爺身邊的人,府裏的一切事物都少不了您的幫忙,今天還要麻煩您了。”


  長生看著章嬤嬤對自己屈膝行禮,然後退到一邊,等自己先走。挑了一下眉毛,抬腿向前走去。


  到了長生管家住的地方,一行人停了下來,謝嬤嬤一會兒也被兩個人架著,帶了過來。


  兩個人一鬆手,謝嬤嬤整個人就跌倒在地上,手掌摩擦在地上,劃出一道道的血印子,臉也磕在了地上,忍不住痛呼出聲。


  謝嬤嬤好大會兒才緩過勁兒,扭頭看向麵前站著的兩個人,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們兩個來責問我,是誰給了你們這麽大的膽子?難道不知道我是王妃的乳母嗎,你們如果敢……”


  章嬤嬤向前走了一步,對著謝嬤嬤行禮,然後彎腰扶起了謝嬤嬤:“嬤嬤是王妃的乳母,是府裏的老人,我們都知道。隻是您被關起來的原因,您還記得嗎?”


  謝嬤嬤被噎了一下,心裏有些懊惱,卻也不甘心就這麽被兩個人給拿捏住,伸手推開了章嬤嬤的手。渾身沒有力氣,搖搖晃晃的又跌倒在地上,之後就是聲嘶力竭的大聲吼著:“我當然記得,不就是傷了世子妃嗎,她不已經平安生產了嗎,還有怎麽好責怪的。她難道不知道我是王妃的乳母嗎,她還想為難與我。難道不怕被人說不孝嗎?”


  章嬤嬤回頭看了一眼長生,心裏覺得有些為難。畢竟有些話說出來太過直白傷人了,這長生畢竟是懷奚王身邊的人,現在也得王爺的信任,如果自己說錯了話,那不就讓他厭棄了王妃嗎?


  這一趟來王府,就是代表了王妃來的,如果處理不好,真的會讓王妃丟臉的。剛才自己對管家行禮,他好像並沒有接受自己的示好,接下來實在是……


  長生看到章嬤嬤的為難,卻是一點都不擔心,伸手把旁邊長出來的一枝樹枝掰斷了:“雖說你是王妃的乳母,王妃也敬重你。可是你再尊貴,也最貴不過主子吧?你竟然對王妃出手,現在還不知悔改,當真是處罰的請了嗎?”


  謝嬤嬤聽到了那聲樹枝掰斷的聲音,那一聲就直接掰斷在謝嬤嬤的心裏,就好像是敲斷了自己的骨頭一樣,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之前和長生管家打交道的次數並不少,對於他的手段也是清楚的。慮無不周,八麵圓通,雷厲風行,不愧是王爺身邊得力人馬。


  謝嬤嬤這會兒也好像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自己明明是推了世子妃,怎麽變成了傷害了王妃,自己被關在柴房的這一個多月到底發生了什麽?

  王妃也不派人來看自己,難道是真的不再管自己了嗎?如果這樣,那家裏未娶親的兒子怎麽辦,一張口就要一座兩進的院子。雖說是王妃看得起,但是每個月的月俸也並不多,加上府裏的打賞,王妃的打賞,怎麽可能輕易的買一棟宅子?

  這一認知讓謝嬤嬤有些慌亂,翻過身,不顧身上的塵土,一把抓住章嬤嬤的衣裙:“為什麽說我傷了王妃?我是王妃的乳母,她怎麽不來審問我,哪裏輪得到你們兩個下人來審問?”


  章嬤嬤笑著彎下腰,伸手扶起謝嬤嬤,毫不在意剛才謝嬤嬤把她推開的事:“王爺在做滿月酒的那天,天家已經下旨封了長安王。長俊王追封為懷奚王。所以咱們府裏是兩個王爺兩個王妃。說您傷了王妃,一點都不假啊。”


  長生管家看到章嬤嬤攙扶著謝嬤嬤有些吃力,對著旁邊的人說了一句搬把椅子過來,給謝嬤嬤坐著。


  不大會兒椅子就搬過來了,放在謝嬤嬤身邊。


  這一舉動讓謝嬤嬤以為她還是之前那個任何人都欺辱不得的人,慢慢的坐下來,對章嬤嬤說了一句:“那看來今天是懷奚王妃讓你們過來給我道歉,然後把我請出來的吧?既然如此,你們替你們王妃就跪下來磕個頭,說一句我錯了,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章嬤嬤從未遇到過這般不知禮數輕重的人,伸手把謝嬤嬤從椅子上拉起來,鼻子都快貼到謝嬤嬤的鼻子上:“你做錯了事,還想讓王妃給你道歉,你還真是天大的臉呢。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承受王妃的道歉?你還以為你是王妃身邊的紅人呢?你腦袋是被屎堵著了嗎?”


  說完用力的把謝嬤嬤推開,然後抬腳走到長生管家旁邊,臉上的憤怒和冰冷讓不少人不敢抬頭看一眼。


  長生管家倒是第一次聽到謝嬤嬤開口說出,發火訓斥人。眉眼之間的笑意幾乎掩藏不住。


  章嬤嬤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麽,清了清嗓子來掩飾尷尬,冷冷的說了一句:“今天你能出來,全都是王妃孝順,擔心老王妃身邊沒人伺候,每個說貼心話的人,才想要把你放出來,不然,以王爺的脾氣,怎麽不得不把你腿打斷了,然後再發賣了。”


  謝嬤嬤被章嬤嬤的動作帶倒在地上,聽著章嬤嬤那一句句的像是尖刀一樣的話,心裏的委屈和憤怒更重了一些。立刻伸著手向前蠕動過去,拉著章嬤嬤的衣裙:“你們殺了我,殺了我,我不要那個賤人的同情。她心腸那麽歹毒,怎麽可能輕易的放過我。”


  之後像是魔怔了一樣,自言自語似的:“她開口就杖斃了侯府的姑娘,還不讓侯府的人追問一句。這麽惡毒的人,怎麽可能會放過我。我到了她手裏,她會殺了我,剮了我的。說放了我,都是騙人的,騙人的!”


  之後又惡狠狠的盯著章嬤嬤:“說的那麽好聽,其實你跟那個賤人一樣的心腸歹毒。如果你們說要放了我,那為什麽老王妃不來,她也不來呢?她就是以放我出去為借口殺了我。這樣她還能落一個賢良孝順的名聲,她想的美。我不會讓她如意的。”


  說完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拚了命的向不遠處的大樹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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