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放心不下
呂沐到了懷奚王妃的院子裏用晚膳,吃的也都是清淡的食物。
呂沐覺得懷奚王妃好像有心事,吃飯的時候明顯心不在焉的。一口米飯吃下去好久了,也不繼續夾菜,筷子在米飯裏戳了一下一下又一下的。好好的一碗米飯,快被戳成馬蜂窩了。
呂沐實在是擔心懷奚王妃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急忙看了看春荷,春荷也是著急的直絞帕子,腳都快要把地板踩碎了,也沒引起懷奚王妃的半點注意。
呂沐夾起一塊豆腐放在了懷奚王妃的碗裏,盡量的放低聲音:“母妃,您嚐嚐這豆腐。”
明明是很輕的聲音,還是嚇了懷奚王妃一跳,筷子都差點拿不穩掉下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回過神,看了看碗裏的豆腐,又看了看身邊一臉擔心的呂沐。
對著呂沐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擔心,夾起豆腐吃了起來。咬一口還稱讚起豆腐味道的確不錯,比在王府的還要好吃一些。
呂沐看著懷奚王妃大口的扒飯的樣子,實在是放心不下,放下筷子問了一句:“母妃,您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飯都沒吃兩口。”
懷奚王妃看著麵前桌子上的飯菜,又歎了一口氣:“這溫煦中午就覺得心裏慌亂,要去軍營看看。這都去了四個時辰了,人也不見回來,也沒任何消息,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呂沐看了看懷奚王妃身後的春荷,對春荷使了個眼神,示意春荷把屋裏的人都帶下去,春荷急忙行禮。
見屋裏的人都走出了房門,還把房間的門關上了,呂沐一把拉住懷奚王妃的手,耐心的安慰:“母妃,您不用擔心。溫煦將軍雖說擔心軍營,而且一直沒有消息,這說不定就是好消息啊。”
見懷奚王妃臉上的神色有了緩和,呂沐也不打算瞞著懷奚王妃:“如今尚都已經亂起來了,五皇子的心思越來越重了,說不定他已經開始準備動手了。還有一個一直隱藏的敵。尚都已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了,王爺也擔心尚都,決定明天回王府。”
懷奚王妃聽到呂沐的話,下意識的就開口反對:“這明知道尚都已經這樣了,傾程的身體還沒恢複,還去尚都幹嘛?那不是故意去尚都做箭靶呢?這王府就剩下一個男人了,糖堆兒還小,萬一出點什麽事兒,王府可怎麽辦啊。”
呂沐的心裏何嚐沒有這樣的擔心,隻是和段傾程相處了這麽久,對段傾程的了解比對自己的了解還要深刻。可如果因為自己導致段傾程的生活軌跡有了任何的偏差,自己到最後落下的隻剩下埋怨了。
懷奚王妃反手抓住呂沐的手臂,手指甲都要扣到呂沐的手臂裏麵:“傾程是最聽你的話的,你要不就去安慰安慰他,勸他留在你身邊。等事情結束了,咱們一起回王府……”
呂沐沒有動懷奚王妃的手,手臂上的疼痛倒是讓呂沐的頭腦越發的清晰起來:“母妃,您其實應該發現了王爺對於權勢的瘋狂了。如果我真的開口勸阻了,王爺可能會聽我的話留下來。但是王爺最後肯定會怪咱們兩個的。”
懷奚王妃心裏也是清楚呂沐說的都是對的,還是下意識的反駁了一句怎麽可能,明明他最在乎的就是你了。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什麽,又對呂沐抱歉解釋:“你知道我是擔心則亂,我不想他輕易去涉險的。我……”
看著麵前慌亂的懷奚王妃,呂沐忍不住笑了出來:“母妃,您不用解釋這些,其實我都懂。畢竟我也是做了娘的人,也是知道做娘的擔心的,您不用解釋的。”
呂沐拿起筷子,又夾了菜放到了懷奚王妃麵前:“母妃您什麽都別擔心,隻要好好的陪著我,在這莊子上散心就行了。其他的,都不是你我擔心就能解決的,還不如什麽都不要去想。畢竟隻有咱們好好的,他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嘛。”
懷奚王妃聽了呂沐的那些話,心裏稍稍的舒服了一些,拿起筷子繼續吃了起來。
呂沐則是趁熱打鐵,把段傾程明天就要離開的消息直接說了出來。
懷奚王妃頓了頓,說了一句:“看來你今天晚上是不想讓我好好的睡了啊。這消息一個接一個的,讓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呂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繼續拿筷子給懷奚王妃夾菜。一臉的開心幸福,好像一點也沒受到段傾程將要離開的影響。
見懷奚王妃放下筷子,呂沐端起了旁邊的茶碗,遞給了懷奚王妃漱口,自己端起了另一杯茶漱口。
收拾好以後,扶著懷奚王妃起身,慢慢的走出了院子。
看著天上的月亮,又大又亮,掛在天上,照的這莊子上都是亮堂堂的,這院子裏的所有人的表情動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呂沐和懷奚王妃到了懷奚王妃的房間門口,對著懷奚王妃說了一句:“母妃,段傾程明天就回尚都了,我讓他留意一下溫煦的消息,不管打探到什麽,都立刻傳消息過來,您也別擔心了。晚上好好的休息,咱們明天一起送王爺回府。”
懷奚王妃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呂沐的話。
呂沐在蘇木的攙扶下,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看著不遠處的嬰兒床上躺著的糖堆兒已經熟睡,腳步不自覺就放輕了。
蘇木伺候呂沐躺下以後,該呂沐拉著被子蓋好。
呂沐伸手抓住蘇木的手腕:“你一會兒給江別遞個話,讓他們明天出發的時候,把章嬤嬤帶上。章嬤嬤有事要回府一趟。”
蘇木點了點頭,然後把呂沐的手放進了被子裏,轉身就離開了。
第二天卯時初,段傾程一行人就上路了。呂沐和懷奚王妃沒人知道段傾程的離開,還都在睡夢中笑的正開心。
呂沐一覺醒來,披上外衣就立刻去段傾程的房間,看到房間裏空蕩蕩的,就知道段傾程已經離開了。
呂沐心裏也知道,段傾程離開肯定是不會跟自己說的,否則自己也不會讓蘇木那麽晚還去通知段傾程帶走章嬤嬤。
段傾程和呂沐都是感性的人,在麵對離別的時候,眼淚永遠是擦不幹淨的。與其兩個人眼淚汪汪的對視,難分難舍的糾纏,到不如靜悄悄的離開。
呂沐整個人趴在段傾程躺過的床上,聞到床上淡淡的鬆柏的香味兒,和段傾程相處的那一幕幕就在大腦力閃現。
呂沐隻覺得那鬆柏的味道,熏的自己的心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