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愛惜身子
可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也沒有一個人敢過來看一眼。
這一點超乎了程修蕊的想象，那些準備好的話，這會兒被噎在了嗓子眼，說不說都難受，張著嘴，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慌亂的指了一下，什麽都沒有說。
程修蕊倒是沒想到這鄉下的人一個個的竟然這麽怕呂沐，竟然連平常最喜歡的八卦都不看了。實在是令人失望。
呂沐像是看懂了程修蕊的心思，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原來你竟然是這樣的人。不過你也太不理解本王妃了，難道你忘了在尚都，那些百姓是怎麽罵本王妃的嗎？說本王妃不守婦道，說本王妃是皇家的恥辱，你怎麽會有本王妃害怕流言蜚語的錯覺？”
程修蕊看著麵前絲毫不在意的呂沐呆愣愣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這和自己設想的一點都一樣，方向完全相反，自己也從主動變成了被動。
呂沐的手慢慢的伸向程修蕊的臉，幫她擦掉臉上的淚水，臉也幾乎貼到了程修蕊的臉上，認真的像是在擦一件珍貴的寶物。
程修蕊感覺到臉上傳來細膩溫柔的觸感，下意識的閃躲了一下，確定呂沐沒有惡意，又坐了回去。任由呂沐給自己擦淚水，看著呂沐的表情，程修蕊有種自己還是家平侯府的姑娘，還會有人珍惜疼愛。
擦幹程修蕊臉上的淚水，呂沐並沒有直起身來，而是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了一句：“今天這般，是受了誰的指示啊？這計劃，怎麽這麽可笑呢？”
程修蕊感受到呂沐說話噴出的熱氣傳到自己臉上，整個人都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該作出任何的反應。
呂沐的話像是被戳破了秘密一樣，尷尬了一下，然後急忙開口否認：“沒有，沒有人指示我。我隻是眼熱你能過的比我好，我雖是侯府的庶女，但是卻比你這個農家女要來的高貴吧。憑什麽你嫁進王府做了王妃，而我隻能做一個農婦。”
呂沐看著麵前對自己咬牙切齒的程修蕊，臉上的憤怒也讓人相信她說的都是真的。
可是如果沒有廚房的生子，呂沐可能會相信程修蕊是真的氣惱自己過的比她好，可是她當時在對自己真誠的說自己的想法的時候，明顯是真誠認錯的，現在又做出這幅惡人的模樣，想來是受了誰的指使或者是威脅。
這麽說來，那李童對自己的袒護，也就變得有些奇怪了。那李童對程修蕊的態度現在想想，就真是經不起推敲琢磨。李童不管怎麽說也是見過生死大浪的人，怎麽可能會在生產的時候暈倒？
幸好當初自己因為心生厭惡，沒有插手生子那天的事兒。否則真出意外了，那孩子的琴聲父親肯定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這程修蕊和李童能篤定那人會對自己下手複仇，首先這個人肯定是沒有子女的，再然後身份地位也比自己高出不少。這麽說起來，尚都也就沒有幾個比長安王府還要尊貴的。
這麽算下來，就剩下幾個皇子了。敬親王雖然沒有孩子，但是卻是心心念念著程鈺雯的。六皇子身體那麽弱，怎麽可能會有這麽深的算計？七皇子也還是孩子脾性，天天就知道玩。
呂沐忍不住笑了出來，對著程修蕊的耳朵說了：“你的孩子，應該是五皇子的吧？能讓你心甘情願生下孩子，而且還在生產後沒幾天就來為難本王妃，想來五皇子許諾給你的好處不少吧？”
程修蕊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看著麵前逼問自己的呂沐。就像是自己和五皇子之間的事，都被她看到了一樣。恐怖的情緒蔓延的更快速了一些。
呂沐站直了身體，轉過身走到了屋簷下坐了下來，麵對著程修蕊問了一句：“本來文本王妃還不確定，不過，現在本王妃確定了你的確是跟五皇子有來往。”
接過了章嬤嬤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臉，冷靜了下來，端起麵前的半杯水，一口喝完：“本王妃猜猜，五皇子應該是許諾了你一個側妃的位置，所以你才會這麽心甘情願的去為他生孩子。後來五皇子並沒有管你和孩子，而是指派了李童來監管著你，你也就心如死灰，不願意再相信五皇子的話了。”
“隻是沒想到，五皇子在你生產完以後，突然開始噓寒問暖，銀子衣服大把大把的送給你，你就死灰複燃了。他讓你來幫忙監督我們，然後把聽到的，看到的都報告給他。之後可能許諾給你更大的好處，於是你就開心的答應了，而且還付出行動了。想來今天你也不是第一次來偷聽我們講話了，但是被發現確實第一次，是不是？”
這話一說完，薑恒立刻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請主子贖罪，屬下竟然沒有發現有人偷聽，都是屬下的責任。還請王妃責罰……”
呂沐卻是一點都沒理會薑恒的話，繼續看著麵前的程修蕊，慢慢的端起了架子，嚴肅的問了一聲：“是不是？！”
雖然呂沐並沒有大聲說話，可是她周身的氣勢，還有說話的語氣，威嚴的讓程修蕊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回答說是。
說完了話，程修蕊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呂沐給嚇住了。心底的恐懼徹底把程修蕊淹沒，眼神裏的光亮驟然熄滅，無神的看向了呂沐，然後低下頭，看著地上的螞蟻成群結隊的從自己麵前路過。
呂沐看著程修蕊，不知道為何又升起了些許的不忍，對身邊的人說了一句：“把她送回去吧，還在做月子，別留下了病根了。”
蘇木跺了跺腳，沒有反駁，端起自己的繡筐還有衣服，對呂沐行了行禮：“奴婢還要給世子收拾衣服，就不管這攤子事兒了。”
薑恒掃了程修蕊一眼，咬著牙說了一句：“屬下剛才對她動了手，就算屬下想去送，她也不會願意屬下去送她的。”
章嬤嬤看著麵前兩個小姑娘，都是把情緒寫在了臉上，無奈的笑了笑，對呂沐恭敬的行禮：“奴婢正好沒事兒，那奴婢就去把李夫人送回去，還請王妃放心。”
章嬤嬤剛走到程修蕊身邊，還沒有彎下腰，就被一個熟悉的男聲叫住：“嬤嬤。您還是不要去送了，王爺可說了，這個出言不遜的婦人，擔不起王妃的善良。她自己不愛惜身子，何必讓別人去心疼。”
呂沐幾個人轉頭看到江宋對程修蕊翻了個白眼，然後看著呂沐立刻又是一副討好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