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的人
段立軒一把揮掉了桌子上的點心，嘶啞著問了一句：“你是怎麽知道純嬪有兩幅麵孔的，還是說，這些話都是你杜撰出來的。”
小喜子對著內室的方向拱了拱手，一臉的誠懇：“奴才所說之事，皆是總管太監親自查出來，寫在冊子上的。雖然皇後為了替純嬪出氣，杖殺了總管，但是總管的東西卻是一件不落的保留了下來。皇後還擔心這些被九皇子知道了，會傷心難過，覺得人生都是欺騙，一直都隱忍不說，想不到九皇子的心，竟然這般難以焐熱。”
段立軒看著散落一地的糕點，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隻是眼下，卻像是一張張嘲笑的臉，笑自己的單純無知。氣的抬起腳，對著那些點心狠狠的踩下去，用力的碾壓了幾下。
小喜子看著麵前這幅孩子氣的段立軒，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彎好看的弧度，慢慢的向後退了一步：“九皇子現在既然已經識得了純嬪的麵目，也是一件好事，總好過被利用了，更讓人難過。您現在肩負重任，不能任由自己的情緒這般外露。盡快振作起來，還有不少的事需要您去做。”
段立軒停下腳，慢慢的站好，整理了一下衣服，對著小喜子說一句：“我要去看看母後，把這裏打掃一下。打掃幹淨了，別讓母妃看到這些東西，心裏不……舒服。”
想了一下，才換了個舒服，本來是想說不順暢。可是這個後宮裏，誰又讓母妃順暢過呢？就連自己，雖然說是盡量的好好表現，但是好像也從未真正讓母妃絕對開心順暢過。
段立軒慢慢的走向後屋，看到皇後端著茶碗，一口口的喝著茶，手裏的扇子一點都沒停下來，臉上雖然不痛快，但是卻沒有抱怨一句，說出一句難聽的話。
段立軒三兩步衝到皇後身邊，一把抱住皇後的手臂，搖了搖：“母後，兒臣覺得純嬪做的桂花糕太膩了，想吃母後做的酸梅湯。母後，您給兒臣做一些酸梅湯喝吧。”
說完為了證明自己想要喝酸梅湯，還大口的咽了一口口水，眨巴眨巴的眼睛裏也滿是希望。
皇後看著自己拿著扇子的手臂被晃的扇子都拿不穩，好不容易段立軒才停下來，看著麵前的段立軒，立刻笑了出來。聽到段立軒說要和酸梅湯，倒是有些驚喜。
段立軒來這坤寧宮也有些時日了，在麵對自己的時候，恭敬有餘，親昵卻是半點都沒有的。無論皇後怎麽去對待段立軒，都是得到一個恭敬有禮的笑臉。
今天倒是他第一次對自己說想要吃自己做的吃食，雖說這隻是一件小事，但是不得不說的卻是，這是兩個人親近的第一步。未來的日子，兩個人定會更加親近。
皇後放下手中的扇子和茶碗，慢慢的站起身，拉著段立軒的手，向外走去：“既然小九想喝，那母後就為小九多煮一點。小九喜歡酸一些還是甜一些，母後根據小九的情況放糖。”
段立軒倒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純嬪雖說也是努力把最好的給自己，可是卻是從未問過自己的口味是怎樣的，還說要按照自己的口味去做吃食……
段立軒拉著皇後的手不自覺的用力了幾分，感受到皇後手掌傳來的溫度，忍不住揚起臉，笑著說了一句：“母後做的，兒臣都喜歡。”
皇後拉著段立軒的手走到花廳，看著還在打掃的眾人，還有不遠處給段立軒整理東西的小喜子，停下了腳步：“你先去寫大字吧，母後這就去準備酸梅湯。等你寫完了，就有酸梅湯喝了。”
段立軒對著皇後抱拳行禮，然後結果小喜子遞過來的東西，快速的跑向自己的書房，徑直坐在椅子麵前，靜下心來開始寫大字。
小喜子把段立軒的書擺放好，還有段立軒從天家那裏拿到的一疊厚厚的筆記，小心的收起來，然後拿起磨塊，小心的磨了起來。
段立軒一心投入到寫大字中，充耳不聞發生了什麽，就連研磨的人換了都不知道。
小喜子跪在皇後的麵前，把今天段立軒發生的所有的事一一講了出來，語氣裏沒有任何的偏袒，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故事機。
皇後的手指摩挲著戒指，一下下的，沒有說話。看著麵前的小喜子，臉上沒有任何的不信任。
小喜子講完以後，重重的磕了個頭：“都是奴才自作主張，把純嬪的麵目講了出來，還請皇後責罰。”
皇後仍舊是沒說出一句責怪的話，看著小喜子半天，才說了一句：“不知道誰給你的權利，讓你這麽對待九皇子。就算他之前在不得寵，那也是天家的兒子，你竟然敢這麽訓斥，真是不把皇家的臉麵放在眼裏了。是不是真覺得，本宮杖殺了你幹爹，就對你心存愧疚，舍不得賞你半分了？”
小喜子倒是沒想到皇後這個時候竟然突然開始發難，這個借口理由也是堂而皇之，讓人反駁不了。
重重的磕了個頭，平靜的對皇後說了一句：“奴才不敢。隻是覺得皇後明明就是不喜九皇子與純嬪接觸過多，何必不直接講明了。九皇子雖說是個孩子，但是卻是聽得了實話的孩子。要不也不會在認識到純嬪麵目的時候，這麽坦然。”
皇後的眼神像是一把飛刀一樣，狠狠的看了過去，語氣卻是平靜的沒有任何的感情：“看來你對於教育九皇子很有感受，竟然敢教訓起本宮來了。這膽子真是比你幹爹大的多了。”
小喜子連著磕了幾個頭，然後小心的說了氣了求饒的話：“奴才隻是和九皇子接觸的時間比較長，摸清了九皇子的脾氣，所以才說了這些不知禮數的話，如果惹皇後不開心了，還請皇後責罰。”
皇後倒是覺得這個小喜子滑不留手的像是泥鰍一樣，不管自己怎麽說，他總是有辦法替自己開脫，而且那一句句的讓自己不能說出一句難聽的話，甚至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你倒是是誰的人，接近本宮，到底是什麽目的？”皇後心裏突然升起了不少的不安，雙手緊緊的握拳，努力的壓著不舒服問了出來。
小喜子笑著抬起頭，看向皇後的眼神就像是一個無辜的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