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演技真是好

  苗聰笑的眼睛彎成了一道線,像是一隻吃到了葡萄的狐狸一樣,一把攬住段立輝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拍了拍胸口:“今天所有的花銷算我身上,就當是感謝你幫我哄佳玉開心的謝禮。”


  段立輝手肘輕輕的撞了一下苗聰的胸口,臉上也都是毫不在意的模樣:“你又客氣了。以後說不定都是一家人了,沒必要斤斤計較。”


  苗聰聽了這話,真是內心哭唧唧,臉上還要笑嘻嘻。明明就不想要佳玉跟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走的太近了,為了報仇,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也真是豁出去了。


  澤洋和尼久莫默默的跟在兩位皇子身後,兩個人還時不時的對彼此動一下小手腳,可是都被輕易的化解,沒有引起什麽影響。


  兩個人牽著馬一路慢悠悠的走著,還時不時的對尚都的青樓的姑娘評頭論足,點評的倒是十分中肯,沒有任何的邪意。


  到了家平侯問審的這天,裴首輔、肖尚書、楊少府監三個人坐在上方,看著兩邊坐著的敬親王,另一邊坐著的五皇子還有奚池國的二皇子和佳玉公主,紛紛抬手捏了捏眉頭,無奈的歎了口氣。


  重重的拍了一下驚堂木,喊了一聲升堂,捕快紛紛拿著殺威棒敲著地麵,嘴裏壓低聲音喊著威武。


  家平侯被帶了上來,直接押到在地上,攤跪在地上。


  看著麵前衣服還算是整潔,時不時透露出來的傷痕證明著他受過刑罰。隻是看著他這幅模樣,也知道那些獄卒為了應付這場問審,沒少動心思,早早就給梳洗打扮了一下。隻是條件有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罷了。


  裴首輔因為家平侯對李尚書做的事,又不能為李尚書洗清冤屈,對於家平侯的不滿早就到達了極點。抓著驚堂木重重的敲了下去,盡量壓著自己的脾氣問了一句:“家平侯,你可知罪?”


  家平侯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瑟瑟發抖,雙手拔下褲子,然後高高的撅著,嘴裏還說著:“我願意,我都願意。別打我,別打我……”


  這一舉動讓場上不少人都震驚了,紛紛的轉過頭或者低下頭,不看一眼。裴首輔又敲了一下驚堂木,憤怒的喊了一句:“你又想耍什麽花樣,以為這樣就能逃脫你犯下的錯嗎?”


  家平侯臉上都是迷茫,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像是傻子一樣,哈哈的笑了出來,咬著手指頭問了一句:“你們是不是跟我一樣,也被那些人給糟蹋了?那些人不顧及我是黃花大閨女,竟然對我……”


  說完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像是真的是一個姑娘被玷汙了一樣。過來一會兒,他開始嗚咽,並再一次試圖用手掩蓋他的痛苦,是不是的啜泣變成了持續不斷的低聲哭泣,眼睛緊緊的閉著,用牙咬著自己的拳頭,想竭力製止抽泣。


  裴首輔有點不確定家平侯是不是真的收到了什麽傷害,然後因為不能接受瘋掉了。忍不住又一次的開口問了一句:“你對王氏做了什麽,老實交代清楚。”


  幾個捕快得到了裴首輔的示意,上前兩個人幫家平侯把褲子提好,衣服整理好。


  家平侯像是害怕一樣,努力的從捕快手裏掙脫出來,然後緊緊的抱著自己,看向捕快的眼神滿是警惕,好像捕快也會分分鍾就對他做出什麽事一樣。


  隻是在整理衣服的時候,身上一道道的疤痕,像是在無聲的說著家平侯牢獄裏吃了多少的苦,受盡了委屈。最終忍不住瘋掉了。


  隻要捕快一走進,家平侯就立刻驚聲尖叫著,揮著雙手,腿也不斷的踢向捕快,指甲從捕快的臉上劃過,留下了一道道的血印子。


  捕快也隻能認命的給家平侯盡快整理好,省的自己挨了更多的打。


  裴首輔看到肖尚書的眼神,除了失望和無奈,其他的再也沒有一點辦法,默默的低下了頭,心裏酸酸的,蔓延起了無限的悲哀。


  這悲哀像是洪水猛獸一般,一下子把裴首輔給淹沒了。不知道自己努力了這麽久,為這個國家犧牲了那麽多,到最後了,自己希望的美好卻是向泡沫一樣易碎。


  肖尚書總覺得敬親王在這裏沒有任何的意義,而且敬親王和家平侯的瘋症有種不小的聯係。說不定這就是敬親王給家平侯出的主意,盡量的較少刑罰,然後……


  肖尚書突然明白了什麽,伸出手抓著驚堂木,用盡全部力氣敲了一下,語氣也是公事公辦,沒有任何的感情:“家平侯,本官知道你都是裝的,至於誰給你出的主意,本官也不想追究了,你這麽做隻會讓你自己更難看罷了。”


  說完拿起麵完的一疊紙,隨意的翻看了幾眼:“這東西想來你也是知道是什麽的,畢竟前幾天你才在上邊簽字畫押。有了這些罪證,不管你什麽情況,都是要按照奚池國律法判刑的,哪怕你是個傻子。畢竟殺人償命,你逃不掉的。”


  肖尚書看到了家平侯眼睛裏有些東西明明滅滅的,眼神還時不時的看向不遠處的敬親王,似乎想要敬親王能再幫幫忙出些主意一樣。


  隻是他的願望要落空了,畢竟,他犯下的錯,早就被天家定下了死罪,誰都沒有一點辦法。


  苗聰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不虧是家平侯,這演技真是好。要不然本皇子都要以為家平侯真的是瘋傻了呢。既然這樣,那當初刺殺本皇子的時候,想來也是早就想好後路了吧?”


  語氣裏的嘲笑讓場上的不少人都覺得被狠狠地打了一個耳光,看向家平侯的眼神也更不喜了一些。


  楊少府監就是添加指派過來和稀泥的,這個時候開口肯定是沒錯的:“不管家平侯是否真的瘋傻了,他的確是吃了不少的苦,那些獄卒也實在是過分了。每個獄卒都罰三半年的月俸,以示懲戒。”


  於是家平侯在牢獄裏吃的苦受的罪就這麽輕易的被翻了過去,至於家平侯是否真的瘋傻了,現在好像也沒什麽追究的必要了。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肖尚書重重的敲了一下驚堂木,把天家對於家平侯的處罰說了出來,順便說出了對於敬親王的處罰。然後不等眾人反應,喊了一句退堂。


  三個人又對視了一眼,紛紛起身離開了京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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