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衝喜的人

  “那你覺得你的禮儀夠格了嗎?所有的禮儀都不夠標準,見到本皇子不行禮,就這麽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這樣的人,又是以什麽身份跟本皇子說話呢!”段立輝的火氣徹底被激怒,說出的話也不過大腦,想到什麽說什麽。


  段傾程倒是沒想到段立輝這會兒竟然開始說起了禮儀的問題,冷笑了一下,把呂沐放在地上,等到呂沐站好以後,整個人跪在地上,後背挺的筆直:“不知道五皇子說的禮儀是這樣的嗎?”


  說完就對著五皇子磕了個頭,恭敬又標準,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段立輝皺了皺眉頭,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雖說自己是皇子,段傾程是世子,但是都是一起在上書房一起讀書長大的。也一直都沒有尊卑之分,父皇也因為皇子們和世子相處的好,不止一次的說兄弟有愛,實在是天下幸事。


  自己雖說有些懊惱,但是還是做出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好了好了,下不為例就是了。”


  段傾程慢慢的起身,臉上還是一副恭敬的模樣:“五皇子,臣可以帶賤內回去了嗎?”


  段立輝知道段傾程這是在臭自己剛才擺出皇子的架子,無奈的歎口氣:“你們兩口子,真是本皇子的克星。你們說怎麽合作就怎麽合作吧,反正本皇子被你們吃的死死的。”


  看著離開的段傾程一行人,段立輝咬著牙說了一句:“本皇子就不信了,從小到大,每次都鬥不過你。你等著吧,本皇子一定會找回場子的。江別,你家主子有說你什麽時候回去嗎?”


  江別急忙抱拳回答說沒有。


  段立輝直接上前一把拉著江別。既然如此,那就在本皇子身邊多待幾個時辰吧,反正你主子又不會在意你有沒有完成任務。


  江別隻覺得自己的眉心跳的更厲害了一些。但還是認命的跟上去,然後一邊回答五皇子的問題。


  這兩個人從小就開始鬥,關係可以用相愛相殺來形容。各自又能把握住對方的命門,以後說不定還又能互相成就呢。


  段傾程把呂沐送回府,安撫呂沐睡著。就去找了長郡王妃,一起商討了明天的滿月宴席,確定沒有什麽紕漏,才回了暮歸院休息。


  第二天,太剛蒙蒙亮,長郡王府門口的紅綢就掛了起來,在風裏晃啊晃的,像是在歡迎前來賀喜的人一樣。


  呂沐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了,奶娘抱著糖堆兒已經收拾停當,在屋裏和章嬤嬤一起逗糖堆兒玩兒。蘇木和薑恒抱著洗漱的盆,還有衣服站在一邊,等著呂沐醒來。


  前院已經熱鬧起來,吵吵鬧鬧的,在後院還能隱隱聽見。呂沐收拾好以後,前院已經快要開席了。


  長郡王妃在春荷的攙扶下,進了暮歸院。看到呂沐已經收拾好,準備出來了,上下打量一番:“不錯不錯,不愧是本王妃的兒媳婦,就這麽稍稍打扮一下,就驚豔全場!”


  呂沐急忙上前扶著長俊王妃:“母妃,您怎麽過來了?那些女眷不用您陪著了嗎?這會兒過來會不會不合適?”


  長俊王妃賣著關子,拉著呂沐的手徑直走向前廳,還吩咐奶娘抱著糖堆兒跟上來,別耽誤了正事兒。


  前院都是一群男子,見到長郡王妃帶著呂沐過來,不少人都低下了頭,不敢看兩位的容顏。反倒是長郡王妃和呂沐,落落大方的站在眾人麵前,把糖堆兒抱在懷裏示意眾人看了一眼。


  然後周圍都是絡繹不絕的恭喜聲,那些誇獎的話也是一籮筐一籮筐的倒了出來,恨不得把自己一輩子的好聽話都講了出來。


  “聖旨到~”裴公公的聲音傳了過來。


  見場上的所有人都跪了下來,裴公公走到眾人麵前,拿出一份聖旨:“奉天承運,天家詔曰:長俊王王爺護國有功,治國有方,名在當世,功在千秋,今順應天意,朕仰承慈諭,特用追封,加之諡號,諡號為懷奚王。欽此。”


  之後又拿出一份聖旨,慢慢的念了出來:“奉天承運,天家詔曰:今懷奚王之子,段氏傾程,謙虛有禮,溫文爾雅,能文能武,逸群之才。著即冊封長安王,其妻段呂氏為長安王妃,其子段品沐冊封為世子。欽此。”


  這兩道聖旨一出,場上的不少人都震驚了。這追封有功之臣是眾所周知的,但是追封之後又封賞了其家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長郡王妃一行人叩頭謝恩:“臣(臣婦)領旨。謝天家恩典。”


  “天家口諭,念長安王在這王府住了不少年了,也是有感情的。就把這府邸還是給長安王住好了。這匾已經送到門口了,長安王挑選個吉日,就把這匾掛上去吧。”裴公公指了指門口的方向,對段傾程客氣的講了出來。


  這時候,剛封了王,肯定是要小心伺候的,一不小心得罪了。天家還不得把自己的皮拔下來。


  段傾程連連說著感謝的話:“裴公公,要本王說,今天就是個好日子,不如今天就掛匾吧。裴公公也來湊個熱鬧,喝杯滿月酒再走。”


  裴公公對著段傾程拱了拱手,說了一句:“恭敬不如從命了。”


  懷奚王妃和呂沐見段傾程開始忙碌起來,急忙起身去了後院。


  還沒走近宴席,就聽到不少冷言冷語:“一個衝喜的人,這會兒竟然當上了王妃。也不知道天家怎麽想的,就這麽一個女人,哪裏配得上長安王那樣的男人。”


  “可不是,她不還是青樓出身嗎?天家難道一點都不擔心了,等到她的身份揭穿的時候,真是要成為奚池國的笑話了。懷奚王妃什麽都好,就是挑選兒媳婦的眼神不好。”


  “還說是懷奚王妃的救命恩人,那誰知道是不是那個賤人故意演戲給懷奚王妃看的呢。要不這尚都這麽多的世家姑娘,王妃怎麽一個都沒看上,偏偏選了那樣出身的女人。”


  “能把長安王哄的那麽開心,肯定沒少下功夫。說不定是給長安王下了什麽迷魂藥呢。你看她那狐媚勁兒,不就是生了個兒子嗎,還給請封了王妃。這天下能生養兒子的女人多著呢。”


  又是一陣的附和聲,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難聽,把呂沐說的就是一個禍國殃民的狐媚子,段傾程就是一個被迷惑的不辨是非的人,就連懷奚王妃也是被迷惑了。


  呂沐拍了拍懷奚王妃的手臂,慢慢的走過去,笑著說了一句:“你們說的太對了,本王妃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們了,讓本王妃在這場宴席上又火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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