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性不好
黃鶴得到了傳喚,跟著小到了長公主府,就覺得府裏的氣氛怪怪的,偷偷拉了一個府裏的丫鬟,問了一句:“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府裏這麽奇怪?”
那個丫鬟看了一眼黃鶴,急忙跪在地上行禮:“大人……”
黃鶴急忙說了一句:“不用行禮,告訴本官,怎麽了這是?”
那丫鬟害怕的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慢慢去直起身子,向黃鶴的方向探了探身,壓低聲音說:“長公主和駙馬吵架了,吵的還挺凶的。長公主還說要進宮讓天家退婚呢。好像是因為郡主的婚事吵的架,具體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黃鶴看著麵前丫鬟的衣著,知道她就是一個外院的灑掃丫鬟,能知道的也都說出來了,也不為難她。從袖袋掏出一錠五兩的銀子,另一隻手輕輕挽著袖子,遞給了麵前的丫鬟。
丫鬟急忙結果銀子,開心的磕頭行禮。一直到黃鶴走遠了,才慢慢的站起來,把銀子藏起來,然後離開了。
黃鶴到了花廳,就看到長公主穿著宮裝,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發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旁邊坐著的駙馬身穿一件深藍色散花錦夾衫,腰間幫著一根玄色渦紋玉帶,一頭黑色的發絲,有著一雙明亮的雙目,體型結實有力,當真是瀟灑文雅悠然自若。
兩個人怎麽看都是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
黃鶴心裏的羨慕也在心頭盤旋了了一會兒,但還是規規矩矩的跪下來行禮:“下官給長公主,駙馬請安。”
長公主看到黃鶴以後,心裏的怒火怎麽都壓製不住,臉上的表情也難看了很多,但礙於他和駙馬的關係還算親近,並沒有太過為難他:“起來吧,不知道黃大人今天過來,是有什麽指示嗎?”
黃鶴剛抬起來的退立刻放下來,規規矩矩的磕了個頭:“千錯萬錯都是犬子的錯,還請長公主看在孩子是無辜的份兒上,千萬別遷怒到郡主身上。”
長公主聽了這話,抄起旁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指著黃鶴就開口大罵:“都是你教的好兒子,本宮的女兒還沒成親就被你兒子強了去,還坐下那等事,現在孩子都三個月了,你們一點表示都沒有。送來了一堆是死物。本宮這裏什麽沒有,缺你那點東西嗎?婚事早就定下了,你們就不來求娶,是不是覺得你們不來求娶,就非你們不可了?現在倒好,非要到唐昭的肚子大了才來求娶。你是不是覺得本宮不再朝堂,就沒有了說話的分量了!是不是一定要本宮到皇兄麵前好好的講講道理……”
這一句話說出來,黃鶴心裏掀起了滔天巨浪,對於長公主的抱怨也多了起來。明明當初是長公主不希望郡主那麽早成親的,現在責任又都在自己了?再說那郡主三個月小日子沒來,心裏沒點數嗎?如果郡主不懂,那郡主身邊伺候的嬤嬤丫鬟都不懂嗎?
這事肯定是雙方都有一定的責任的啊,肯定不能都怪自己的啊。這長公主有氣,拿自己撒火就算了,怎麽還汙蔑人呢?要知道,這話一傳出去,少不了要帶一個藐視皇族的罪責的。
黃鶴心裏有苦說不出,看向駙馬的眼神也帶著求救。可是駙馬除了無奈的搖搖頭,其他的深也幫不了。皺了皺眉頭,表示同情。
長公主撒完火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了,黃鶴跪在地上的膝蓋稍稍的有些麻,臉上卻沒有半點不耐煩,認真的聽著,是不是還點頭應和自己說的對。
長公主一是不好意思,狠狠的瞪了駙馬一眼,責怪他也不攔著點自己,這麽以來,自己的名聲也會好到哪裏去了。但是駙馬就像是木頭一樣,盯著鞋尖,連個眼神都沒回應自己。
長公主的手再暗處對著駙馬的手臂悄悄的用力擰了一把,對著黃鶴的臉笑著說:“你看看本宮,這年紀大了,天氣一幹燥,火氣就大。黃大人快起來快起來,別跟本宮這小女人計較。本宮也就是那麽一說,難道還真能跟你計較這些啊?說到底啊,咱們都是為了孩子。”
黃鶴不得不佩服皇家人的變臉之快,但是好在自己的兒子還算是坦蕩,幾乎從未突然變過臉吧。就算自己突然過去,也沒有說想要拉攏自己,就裝作很熱情的樣子。
長公主見黃鶴還跪在地上,眼神也早就飄到了一邊,伸手端起駙馬的茶,慢慢的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對著門口喊了一句:“來人啊,收拾一下,換茶。”
黃鶴被長公主的話叫回了思緒,急忙對著長公主說了一句:“下官很認同長公主的話,剛才下官就在想啊,這郡主以後到了下官府裏,下官又沒有女兒,一定當做親女兒一樣疼愛。”
這話算是說到了長公主的心裏,對於黃鶴的懂事有覺得滿意了不少,扭過頭對著駙馬點了點頭。端起新上的茶,剛要喝,像是剛發現一樣,對著黃鶴說:“黃大人怎麽還跪著呢,天都慢慢的涼了,還跪這麽久,膝蓋都受不了了吧。本宮這記性不好,駙馬也不知道提醒這點。以後和黃大人就是親家了,可不能因為本宮沒招待好,就遷怒到唐昭啊。”
黃鶴慢慢的起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聽著長公主的話,就像是聽了一個笑話一樣。這天下人與人之間,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慣沒有你讓我跪一個時辰,我還對無微不至驅寒溫暖吧?不遷怒郡主,可以啊。你總要為你剛才的行為說些什麽吧?一句記性不好,就徹底翻篇了嗎?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
駙馬當然了解黃鶴這會兒的想法,對著長公主說:“既然黃大人這次來也是為了唐昭的婚事,咱們都是為了孩子,這婚事肯定是要大辦的。不如公主今天就開始準備唐昭的嫁衣嫁妝吧。至於三書六禮,能一起的就一起,婚期也要訂到最近的好日子,不然肚子蓋不住了,就真成為笑話了。”
長公主這會兒氣消了,駙馬的話也聽進去,急忙吩咐身邊的嬤嬤把自己準備的東西端進來:“快去把本宮請的日子拿過來,還有兩個人合的八字都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