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人自有天相
段傾程強忍著怒火繼續向前走去,不遠處的花叢裏似乎還趴著兩個人,而且姿勢極其扭曲,怪異的像是提線木偶一樣。
段傾程心裏升起了莫名的恐懼,手裏的食籃丟在地上,急忙跑向呂沐睡覺休息的房間。一路都有丫鬟小廝暈倒在地上,而且一個個的臉上都很安詳,但是動作都怪異的不正常,想來也是受了極大的痛苦。
段傾程腳步飛一樣的向臥室的方向,眉頭緊鎖,咬著下嘴唇,雙眼緊緊盯著那個方向,心裏四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生怕自己的擔心成真的。
快到門口就看到倒在地上的薑恒和江別,兩個人的劍掉在不遠處,再向前走就看到了蘇木,隻恨腳步不能再快一些。
看到緊緊關著的房門,抬腳踹開,看到地上的奶娘和章嬤嬤躺在地上,急忙看向床的方向。呂沐和糖堆兒躺在床上,睡得正好。
剛走過去,還沒叫出口,呂沐就睜開了眼睛,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大喊著:“快來人啊!糖堆兒,我的孩子,世子……”
糖堆兒被呂沐的聲音吵到,閉著小眼睛,長大嘴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的酣暢淋漓。呂沐也像是回過神一樣,急忙伸手僵硬的抱起了糖堆兒,小心的拍著,嘴裏還嘟囔著一些話,安慰糖堆兒。
可是糖堆兒怎麽安靜不下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臉都憋紅了。
段傾程急忙走過去,想要把糖堆兒從呂沐懷裏接過去。突然覺得呂沐有些不對勁,她看到自己怎麽這麽淡定?
來不及多想,急忙把糖堆兒抱在懷裏,安慰了好大會兒,糖堆兒才慢慢的安靜下來,但是還是發出嗚嗚的哭聲,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聲音雖然很輕,卻很有穿透力,撕扯的段傾程的心都皺在了一起。
呂沐看了看周圍,驚叫出來:“那些人來了,他們殺人了。世子,有人要殺了我們。我好害怕。”
段傾程放下安靜睡著的糖堆兒,伸手把呂沐抱在懷裏,輕輕的拍了拍呂沐的後背:“別怕別怕,我回來了。我會查清楚,替你報仇的。”
呂沐還沒開口,段傾程就感覺到意思不對勁,繼續拍了拍呂沐的後背,輕聲說著安慰的話。呂沐突然開始抽抽搭搭哭了起來,像是後怕一樣,再也不從段傾程的懷裏出來。
段傾程這才發現呂沐到底哪裏不對勁了,呂沐從來不會這樣哭,她無論多傷心難過,都是默默的流淚,躲起來不讓發現的。而且麵前的呂沐雖然臉上也有疤,但是明顯不是之前那樣的,就像是故意畫上去的一樣。
段傾程盯著那塊疤看了幾眼,終於確定麵前的人不是呂沐。把她從懷裏拉了出來:“老實交代,本世子給你活命的機會。”
‘呂沐’無辜的看著段傾程,眨了眨眼睛:“世子,你在說什麽?交代什麽?你是不是想打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要尊重我!”
這話剛說完,段傾程就確定了麵前的人並不是呂沐。雖然這些小動作,說話的習慣都學的很像,但是呂沐卻不會這樣跟自己說話。
如果跟呂沐說了這些話,呂沐早就大喊大叫,點著自己的姓名要跟自己拚命,然後跳起來就要就自己的耳朵的。
段傾程的語氣更冷了一些:“本世子給你機會了,再不說實話,本世子會讓你知道本世子的手段的。”
麵前的‘呂沐’卻不願意承認,繼續眨巴著眼睛,然後一副隨時哭出來的樣子:“我拚命給你生孩子,你卻這樣對我。你變了……”
段傾程的耐心早就被磨完了,因為擔心呂沐的安慰,已經在努力的壓著自己的怒火了,這會兒再也受不住了,伸手掐指‘呂沐’的脖子,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樣:“雖然你學她學的很像,本世子也差點以為你就是她。可是你卻不夠了解她跟本世子的相處模式,她不會因為本世子的話而委曲求全的。老實說,你們把她帶到哪兒去了,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麵前的‘呂沐’突然笑了出來,露出了自己原本的聲音:“既然世子這麽聰明,連我的偽裝都能識破,那就好好的猜猜你的世子妃還有你的兒子到底在哪裏吧。你隻有三天的時間,如果不放了家平侯,那你就等著給你的妻兒收屍吧。”
說完不話,捏在手裏針對著段傾程就狠狠的刺了下去。段傾程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整個人就暈倒在地。
放過本世子的世子妃和兒子,是段傾程倒下的最後的念頭。
長俊王妃見自己叮囑給呂沐熬的湯一直在廚房沒人端,擔心呂沐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不止一次的問春露暮歸院是不是出了意外。
春露一直沒見暮歸院的人出院子,覺得暮歸院的人應該都在忙,也沒想要去暮歸院打探一下,就一直說著安慰的話。
一直到戌時初,長俊王妃聽人說暮歸院的燈都沒點上,才真的擔心了起來,不顧春露的阻攔,急忙去暮歸院查看一下。
到了暮歸院,院子裏黑的什麽都看不見,如果不是村路手裏提著的燈籠照亮了腳下的路,估計長俊王妃要跌倒了。
路過了幾個暈倒在地上的人,長俊王妃心裏也升起了陣陣的忐忑,伸手拉著春露的手:“這暮歸院怕是出了意外了,裏現在立刻去找管家,讓管家帶著護院和大夫立刻過來。”
春荷猶豫再三,丟下一句:“王妃,奴婢很快就回來,您千萬保重自己。裏邊可能已經不安全了,您先不要過去。一會兒長生管家來了,咱們再一起進去。”
“世子和世子妃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兒的。您別讓世子和世子妃擔心,否則,奴婢真是罪該萬死了。”
長俊王妃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會進去,春露才算是鬆了口氣,急忙跑著去找長生管家。
長俊王妃不知道等了多大會兒,隻覺得自己的雙手都被攪的生疼,衣服也被汗水打濕,在這樣的夜晚打了無數個寒戰,卻不敢發出一點點的聲響。
看到暮歸院門口的燈籠走了過來,長郡王妃眨了眨眼,確定不是幻向,忍不住大聲的問了一句:“春露,是你嗎?”
管家的聲音傳了過來:“王妃,是奴才過來了。您別動,奴才先過去看看,大夫在後邊馬上就到,您小心。”
說完留下了一盞燈籠,就立刻提起進了段傾程的房間,發現房門打開,急忙進去,看到躺在地上的段傾程,叫了幾聲,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急忙把段傾程攙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