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僭越了
謝嬤嬤倒沒想到呂沐會這麽直接,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呂沐:“世子妃難道忘了程侍妾了嗎?就是您杖斃的那個。”
呂沐倒沒想到在王府第一跟自己算舊賬的竟然是母妃身邊的嬤嬤,整個人就冷了起來:“嬤嬤的意思是本世子妃打錯了嗎?還是說嬤嬤一直覺得你是家平侯府的人,至於這王府人或事,您根本就沒看在眼裏?”
謝嬤嬤有種小心思被發現的感覺,可是這事兒怎麽能承認?而且還是在這種時候?哪怕是在王妃麵前,也都不敢說在王府沒有歸屬感。
謝嬤嬤收拾好所有的情緒,慢慢開口:“世子妃,如果奴婢做錯了什麽,您可以打罵責罰,奴婢沒有任何怨言。但是您這麽沒有證據的胡言亂語,奴婢是不會承認的。”
一直跟在不遠處的家平侯聽到謝嬤嬤的話,都覺得自己接下來做的事就是對的,想到自己被杖斃的女兒,雖然不受寵,可總歸是自己的血肉。
一個衝動,三兩步衝到呂沐麵前,伸手指著呂沐的鼻子,張口就罵:“你個蛇蠍女人,竟然對本侯的女兒做出那等殘忍的事,這會兒還竟然和本侯的人吆五喝六的。一個山村來的小姑娘嫁到了王府做了世子妃妃,還真當自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還在這王府稱王稱霸了。”
呂沐真沒想到王府第一個為難自己的竟然是謝嬤嬤。一個外人對自己指著鼻子罵的時候,她竟然真的就站在旁邊,一句話都不提替自己說,就像是在看陌生人的笑話一樣。
眼前突然一層黑,還有些站不穩,用力的想要讓自己平複下來,可是似乎頭暈的感覺越來越重,幾次努力睜開眼,除了感覺看到的東西都在晃,人影也越來越多。
對麵的家平侯還在不停的指著呂沐咒罵,可是呂沐出了看到他不停動在嘴,其他的什麽都聽不到,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話還沒說完,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向後一倒,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到醒來,就看到床邊站著蘇木和章嬤嬤,不遠處的薑恒雙手交叉抱著劍在胸口,一臉嚴肅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蘇木看到呂沐睜開眼,激動地一下跪到地上,張口就哭了起來:“小姐,世子妃,您終於醒了。再不醒來,禦醫就隻能給您灌藥催產了。說不定還會……”
章嬤嬤一巴掌拍到蘇木肩膀上,狠狠的瞪了蘇木一眼,轉過臉看向呂沐的時候,又是滿臉的笑:“沒關係,好在都過去了。現在最主要的是您好好的休養,身體好了,比什麽都重要。”
呂沐看著麵前的章嬤嬤,思考了好大會兒,還是沒有把心中的疑慮問出來,躺在床上,感受這肚子裏的孩子一下下輕輕的動作,知道孩子還好,總算是放心了一些。伸手摸著肚子,對章嬤嬤笑了出來:“隻要孩子還好,其他的我都不會太計較。嬤嬤抽空了去跟母妃說一下,就說,事情過去就算了。就當是給孩子祈福了。再說,還是父王的葬禮,尚都的人都盯著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蘇木看著麵前的呂沐,心裏一陣心疼:“如果世子妃的爹娘在,肯定也輪不到一個小小的沒權沒勢的侯爺來對您說教。”
呂沐愣了一下,尷尬的笑了一下,裝作不在意的笑了笑。
章嬤嬤看到呂沐的表情,恨不得把蘇木直接給丟出。一把提起蘇木,對不遠處的薑恒說了一句:“薑恒,把蘇木帶出去,去給世子妃熬藥去,順便端一些點心過來,讓世子妃先墊墊東西。”
看到人都出去了,章嬤嬤才跪下來:“都是奴婢沒有照顧好您,讓您收了委屈,還請世子妃責罰。如果奴婢在……”
見呂沐還沒說話,章嬤嬤也知道自己現在說這些都是不起任何作用,就像是已經在戰場的士兵,收到了一張鄰居還的銀票一樣,沒有任何意義,也沒任何作用。
“蘇木的話雖然說有些難聽,但是也在理的。不如世子妃想想,家裏還有什麽可信的人,讓世子爺幫忙活動活動,說不定能安排一個好的職位。到時候,也不敢有人輕易為難了您啊。”章嬤嬤起身,倒了一杯遞給了呂沐。
呂沐聽了章嬤嬤的話,想到的就是自己家的兩個哥哥,對待自己的時候總耐心又細心,想要把最好的給自己,又擔心給的不夠多。所以還會拉著關係不錯的太子一起給自己網羅新奇的東西給自己。
不過幸好當初尚書府抄家的時候,不少東西都沒了,唯一留下來的首飾,還是當初自己進天牢的時候,帶著的那些,最後都轉到了太子手裏。
呂沐突然從心底升起了無數的悲涼自從穿越過來,似乎體味的苦難要多一些,而且完全逃離不掉的苦。都說苦盡甘來,可是生活已經夠苦了,可是老天爺似乎並不就這麽打算放過呂沐。
呂沐的眼淚就這麽流了出來,滴落到水杯裏,急忙抬手要擦幹眼淚,結果被進門的蘇木看到了。
蘇木急忙跑過來,接過呂沐手裏的茶杯,一把抱著呂沐的肩膀,崩潰大哭:“小姐,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說錯話了,明明知道您爹娘是您的忌諱,還在您難過的時候提起來。您千萬別跟奴婢一般見識,奴婢沒有其他心思的。”
呂沐看著麵前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蘇木,有些嫌棄的想要推開。結果蘇木抱的更緊了,哭的更凶了:“小姐,奴婢已經知道錯了,您就別生氣了。大不了,大不了奴婢還去請肖公子,讓肖公子替您出氣就是了。”
呂沐看到身後端著藥的薑恒和端著點心的章嬤嬤的臉都黑了,急忙推開蘇木:“笨死了,我推開你是你眼淚鼻涕到處都是,本世子妃怕你的眼淚鼻涕弄到我身上。再說了,你叫什麽肖公子,那肖待收能管著我的事兒嗎?我的事兒不應該是世子管嗎?你哭傻了吧?”
蘇木急忙拿帕子擦了一下臉,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認真的看著呂沐:“小姐明知道奴婢什麽意思,當初您那麽難,肖公子就幫您了。他一直都心裏有你的,當初您和世子和離,肖公子那麽用心的付出,您不……”
呂沐實在不能接受蘇木這麽堂而皇之的說別的男人好,好像段傾程對自己很差勁一樣,冷聲叫了出來:“蘇木,你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