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

  看到江宋退出書房,就急不可待的跑回臥室去看呂沐。


  推開門看到呂沐躺在軟榻上,一隻手托著腦袋,一隻手拿著話本,人卻早就睡著了。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麽吃的,還不停的砸吧嘴。


  段傾程輕輕的把呂沐手裏的書接了過去,給呂沐蓋好被子,坐到不遠處的桌邊,開始翻看呂沐的話本。最近呂沐的話本都是一些才子佳人,或者是富貴公子和貼身丫鬟的兩三事。看了開始就能猜中結尾的書,真不知道有什麽可看的。


  兩個人想往常一樣,平靜的過了一天。


  第二天下葬的時候,仍舊把呂沐留在了長俊王府,長郡王妃帶著段傾程過去幫忙照顧客人,長俊王隻要中午過去上香吃飯就好。


  段傾程坐在亭子裏,看著像個花蝴蝶一樣四處招呼人的程楊,忍不住把程楊交道自己麵前,還一副兄親弟恭的樣子:“程楊,外祖母去世的確是一件難過的事,但是你務必要照顧好自己。也要小心一些舅舅舅母,麵單因此影響了身體。你也辛苦了。”


  程楊看得出這隻是一些場麵的片湯話,但是這麽久以來,家裏的事很多都一股腦兒直接丟給了自己,卻從沒一個人問過自己累不累,倒是被段傾程問了一句辛苦了,惹的想要拉著段傾程好好的訴說一番。


  但是也清楚眼下不是說話的時候,直接說了一句:“多謝表哥關心,一會兒咱們好好喝一杯。我先去忙,表哥自己坐吧。”


  段傾程看著程楊又不斷的招呼新進來的人,慢慢的趁人不注意退了出來,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才說了一句:“出來吧。”


  江宋身穿這家平侯府的小廝的衣服出現在段傾程麵前,段傾程身後的江別看著江宋不倫不類的樣子,嘴角都不知道抽了多少下了。


  段傾程完全不看他們兩個的互動,直接開口說:“走吧,咱們現在盡快去書房探一下,如果還找不到東西,就暫時先放棄,通過其他方式去找。這是咱們目前唯一安全且有效的辦法了,小心行事。”


  說完就直接抬步走向書房方向,江宋和江別急忙跟上。


  一個一身白衣的姑娘從剛才段傾程說話的假山深處走流出來,可是三個人一個都沒有注意到。


  “主子,剛才那個人真不需要屬下去解決嗎?”江別跟到書房以後,才敢開口說話。


  段傾程走到那副山水畫麵前,拿出一個帕子,慢慢的拍向香爐:“不用去處理。咱們也沒有說是誰的書房,她肯定也猜不到。就算是猜到了,也不會想到咱們要找的是什麽。聽呼吸聲和走路的動靜,是一個姑娘,應該是府裏的哪個姑娘。如果動手被發現了,咱們這次的計劃就又失敗了。”


  江別沒有說話,看到段傾程要跟著走向密室,急忙伸手攔住:“主子,還是讓屬下去吧。您在書房小心看護,有人來了您注意躲閃就是。”


  段傾程沒有拒絕江宋江別的好意,說了一句小心,就走到了一邊。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一炷香的世家,密室門口不斷的傳過來打鬥的聲音,動靜也忽大忽小的,段傾程也跟著緊張了起來。畢竟出來的時間太久被發現了,就不好解釋了。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看到江宋扶著江別出了密室,兩個人都收到了不同程度的傷,但是明顯江別更重一些。


  江宋把手裏厚厚的一疊書信還有一張有些發黃的宣紙遞給了段傾程,說了一句:“主子,屬下完成任務了。這下不用回爐重造了吧?”


  段傾程看著眼前兩個人身上的傷,強忍著想要踹人的衝動,沒有說話,把從密室拿出來的東西全部裝到胸袋裏。確定不會被人發現,才轉身準備離開。


  “你們兩個盡快回王府,注意躲避,別被人發現了。我暫時還要回那邊去,等葬禮結束,我就回王府了。”段傾程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自己竟然耐心跟他們說了這麽多。


  到了亭子裏,不少人紛紛打招呼,還有人問了一句做什麽去了,怎麽去那麽久,段傾程直接開口:“家裏有人有了身孕,反應比較大,有點兒擔心,找人回去看了看。”


  身邊不少人都一陣唏噓,還有人嘲笑段傾程被迷惑了,竟然對一個女人這麽好,太丟男人的臉麵了。但是段傾程都沒有開口反駁,隻是低頭喝茶。


  那些人也以為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紛紛安慰段傾程,還給段傾程出了不少的重振夫綱的辦法。那些人也因為自己的話沒有被反駁拒絕而沾沾自喜,覺得入了段傾程的眼,對段傾程更殷勤了一些。


  隻是他們都不知道,因為他們的這些話,整個家裏都被段傾程拉入了不再交往的名單,以後逮到機會說不定還會落井下石。


  葬禮結束以後,段傾程不顧程楊的挽留,以擔心呂沐為借口,匆匆出了家平侯府,一路還不斷的催促著車夫趕車再快一些。


  到了暮歸院,段傾程沒去見呂沐,直接進了書房。把從家平侯府那到的東西放到書桌上。


  先打開了那張泛黃的宣紙,上邊是對李尚書一家的調查記錄。從李尚書到家裏的倒夜香的小廝,從個人愛好到各自特長,密密麻麻的記得滿滿的。


  段傾程的心因為這張紙一下子沉入了最低處。顫抖著手拿起了一封書信,好幾下才把信打開,生怕真的看得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東西。雖然也清楚和家平侯脫不了關係,但是沒有證據,一直都在自己騙自己說可能是假的。


  這十幾封信是家平侯還沒繼承侯位的時候就開始和一個叫由的人的信件來往。其中一些回信是由對一些李尚書的言論行事的一些指點,字裏行間對李尚書都是批判和憤恨。由此也可以推斷,家平侯和李尚書之間、由和李尚書之間存在很大的矛盾。這個由很可能就是朝堂上的人。


  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家平侯似乎對這個叫由的人很恭敬,雖說隻是回信,但是能忍受一個人對自己這麽直接的命令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人,而且還希望從他身上得到一些什麽。


  接下來的幾封信,突然換了筆跡,看起來有些生硬。但是也看的出對於家平侯的態度很恭敬,也有一種小心翼翼的感覺。信上大致都是一些生意上的往來,還有不少的感謝,送了不少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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