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白事相衝
裴首輔的臉黑的能滴出墨汁來:“想不到趙太傅的兒子竟然容不下趙太傅的孫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事本官不管,就真對不起首輔這個位置了!”
段傾程看了眼江宋,示意他有其他消息盡快一次說完。
江別墨跡了一下,才繼續開口:“趙府的人說趙太傅發病的時候,小趙大人就在趙太傅身邊,不少人懷疑是小趙大人懂事。但是小趙大人天天去趙太傅身邊侍疾,那些懷疑也就消失了不少。”
呂沐歎了口氣,實在不忍心看江宋這麽摳摳搜搜的說一些不確定的話,還得忍受兩位大人的刀一般的眼光:“江宋,你下去吧。我們有事要商量一下,辛苦了。”
看著江宋出了門,段傾程忍不住罵了出來:“本世子養的都是一些豬嗎,讓打探消息,監視個人,結果都是一些猜測?連證據都沒有,還好意思跟本世子講,真當本世子舍不得罰你們是嗎?”
呂沐急忙起身拍著段傾程的胸口,一臉的擔心:“傾程傾程,不要生氣,你現在不能生氣,注意你的身體。消消氣,他說的也不少一點用也沒有,你別著急。”
段傾程剛抬手準備揮開呂沐,就覺得視線開始模糊,那種感覺又來了。內心的恐懼讓段傾程伸出手,一把把呂沐攬在懷裏,聞到呂沐身上淡淡的香味,貪婪的不想抬起頭:“呂沐,別離開我。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說離開,我真的會瘋的。”
裴首輔無奈的轉過身,心裏不斷的感慨,真不愧年輕,感情衝動又熱烈,可以不顧場麵就肆無忌憚的抱在一起。
“你好點了嗎,我快喘不過氣了。”呂沐稍微有些痛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裴首輔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聽到段傾程慌亂的回答:“稍等一下,很快就好。還是有點模糊。”
裴首輔意識到哪裏不對,急忙轉過身,不顧什麽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盯著麵前的兩位,急忙開口:“世子,您是不是也被那些人算計了?算計了哪裏?怎麽會模糊?”
呂沐看稍微抬頭想要看清段傾程的表情,但是實在是隻看到了段傾程的下巴,就沒有再努力,趴在段傾程的胸口,做鴕鳥狀。
段傾程來回看了看,用力的盯著不遠處,認真的回答:“前一段時間總是會是不是的看不清東西,現在更嚴重了一些,看不清之後會會眼前一片黑,徹底看不清,而且大有時間越來越長的趨勢。這種情況誰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麽回事,眼下太醫也查不出個原因。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方出的手。”
裴首輔被段傾程的話驚到了不少,想到翠秀的事,沒有頭腦的問了一句:“那你身邊就沒有誰是突然有點不太正常的嗎?肯定會有一些指向性的人或事,隻是你沒發現罷了。下官還是建議世子最近一點要多加小心。”
呂沐剛要說些什麽,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段傾程壓著怒火:“如果不是急事,都不能等一下嗎?”
門從外邊用力的推開,長俊王妃的話從門口傳來:“本王妃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一間屋子還得需要誰的同意!”
呂沐和段傾程看著長俊王妃雙眼腫的像胡桃,一身白衣,頭上戴著一朵小百花,沒有再帶其他首飾。兩個人都驚呆了。
這是給誰在穿孝衣啊。到底是誰出了事,怎麽一點消息也沒有?
呂沐突然益海到自己還在段傾程的懷裏,急忙掙紮出來,一下跨到一邊,規規矩矩的行禮,然後才問了一句:“母妃,是出了什麽事嗎?您怎麽這身裝扮?”
長俊王妃像是被戳中了傷心事一樣,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你外祖母去了,剛才家平侯府傳話來了,你們兩個趕緊準備一下,咱們過去上香。”
段傾程拉著呂沐就準備出門,呂沐急忙說了一句:“裴大人,今天招待不周,下次再聊。事發突然,不送。”
段傾程的腳步越來越快,呂沐一個沒跟上,差點摔倒了。嚇得急忙伸出另一隻手拉著段傾程的手,臉上都是緊著害怕:“段傾程,你慢點。你別忘了,我還有孩子呢。”
這話一下子提醒了長郡王妃,長俊王妃跟在身後大喊:“傾程啊,你小心點兒,別傷到呂沐了。呂沐懷有身孕,就不用去侯府了。這紅白事相衝,容易傷到孩子,還是注意點兒好。”
呂沐急忙停下腳步,害怕真的會影響到自己的孩子。看著長俊王妃和段傾程前後走出了長俊王府,急忙叫了蘇木去打探消息。
不大會兒蘇木就回來了,壓低聲音把老家平侯夫人的事講了出來。
原來自從入冬以後,老家平侯夫人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反複的生病,幾次折騰下來,人都受不了了。就一直躺在床上休息,還不忘天天作妖。
聽到段傾程和呂沐和離了,就連孩子都拿掉了,覺得兩個人徹底沒了希望。就開始不斷的跟家平侯鼓吹,讓程鈺雯趁機嫁入長俊王府,而且還不止一次想辦法給程鈺雯強行灌輸嫁給段傾程的好處,結果都被家平侯夫人給化解了。
這一下家平侯夫人把老家平侯夫人給得罪了,三天兩頭的叫過去侍疾。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要翻身,一會兒頭疼,一會兒腰疼……總是想盡辦法折騰。
也好在家平侯夫人脾性好,總是耐心的伺候老夫人,任由老夫人鬧別扭。這一下連帶程鈺雯和程楊都不喜歡了,就有開始三天兩頭叫過來晨昏定省立規矩,簡直比做惡婆婆還可惡。
好不容易過年了,希望老夫人能少安分一些,結果不顧天冷下雪,硬要出來看煙花,寒風一吹就感染了風寒。還不喝藥養病,非要趁機用孝道逼迫家平侯夫人同意把程鈺雯嫁給段傾程。
兩個人就這麽僵持了好久,也沒有得出什麽結果。後來又聽到段傾程和呂沐和好,而且還在還好好的在肚裏的消息,氣的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之後就隻能靠著人參吊養著,隻要熬到了天氣暖和,就好了。可是老夫人就是老夫人,不作妖就不痛快。
覺得精神稍微好了一點就又接著不喝藥不吃飯來脅迫家平侯夫人,後來家平侯夫人實在無奈,隻好表麵答應,先讓老夫人吃飯喝藥再說。
結果老夫人一個開心,一口老痰沒吐出來,就進氣少出氣多了。連後事都沒來得及交代安排,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