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斃

  程修雅看到了呂沐臉上的疤痕,不斷地搖頭:“不不不,不是我,我沒有……我沒讓那些人傷害你。”


  呂沐笑了出來,聲音越笑越大。院子裏的人都覺得她已經瘋了,不少人紛紛躲起來,生怕最後聽到了什麽而遷怒了自己。


  呂沐的笑聲慢慢的停了下來:“程修雅,有一句話叫‘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你是沒有讓那些人傷害我,可那些傷害我的人都是你找的啊。”


  “你說我明明什麽都沒做,也從未傷害過任何人。為什麽你們都這樣為難我?我明明是最委屈的那個啊。你臉上的傷還能愈合,不會留疤。我臉上是會留下疤的啊,我以後怎麽出門?”


  程修雅心裏也後悔自己做過的事,可那些也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讓那些人原諒自己的。


  “程修雅,我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麽不一定要進入王府?”呂沐一直都想不明白,程修雅看向段傾程的目光一直都是滿滿的占有欲,看向自己的時候,怨恨的目光完全不加掩飾。


  現在突然轉性了,就這麽輕易的放棄了。那當初為什麽還要那麽堅定的進王府。如此一來,那些努力不都白費了嗎?


  段傾程慢慢的走到呂沐身邊,張口說了一句:“本世子清楚,她為的是她心裏的暖陽。”


  不等呂沐說話,段傾程就把程修雅說的故事一字不差的講了出來。


  呂沐聽完故事,隻覺得自己現在這一會兒像是一個笑話一樣。明明是他們兩個人的故事,現在竟然讓自己這個第三者來處理。這是要告訴自己他們的感情有多深嗎?


  “既然世子爺都清楚了,那世子爺自己處理吧。這本來就是你們……”呂沐實在說不下去,轉身準備進入屋裏。


  段傾程一把拉過呂沐的手,沉悶的說了一句:“既然世子妃已經在處理了,那就世子妃全權處理吧。本世子隻是回答一些世子妃的問題而已。”


  呂沐猛地轉過頭,狠狠地盯著段傾程:“既然如此。程侍妾不顧家族臉麵,傷害世子妃,杖斃。”


  段傾程笑了出來,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好不容易才讓你知道怎麽反擊,我怎麽可能打擊你?好不容易等到你,我怎麽可能不縱容你?隻要你好好的就好。


  呂沐猛地看向院子裏的程修雅,不願意再說什麽:“行刑吧。”


  院子裏的小廝紛紛的行動起來,不大會兒板子的聲音從院子裏傳出來。程修雅從始至終都沒有叫一聲痛,喊一聲委屈。


  呂沐看著眼前的段傾程,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麽。坐在屋裏,聽著打板子的聲音,手裏握著茶杯用力了不少,手都白了不少。


  “呂沐,我想跟你道歉。我一直都知道我最近的不作為很對不起你,一直都欠你一句道歉。我……”段傾程坐到呂沐對麵,想了半天才組織好自己的語言。


  “已經遲了。”呂沐放下杯子,看著眼前的段傾程,慢慢的吐出了一句話。


  段傾程一把拉過呂沐的手,一臉的慌亂緊張:“不,不會的。隻要你還喜歡我,就什麽都不遲。”


  呂沐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一臉的平靜:“你自我感覺太好了。憑什麽經曆了這麽多,你還覺得我還喜歡你?就算之前喜歡,以後再也不會了。你已經耽誤我不少時間了,我有大事要做……”


  “不就是複仇嗎,我幫你!”段傾程急忙伸手拉著呂沐的手臂,一臉的認真。


  呂沐愣了一下,冷笑了一聲:“你以為隻是複仇那麽簡單嗎,以後我們說不定就是仇人。如果到了那一步,你就又要不作為,又想要以一句對不起了解嗎?這世界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好麽?”


  段傾程抓呂沐的手臂又用力了不少,一臉的嚴肅認真:“我現在隻要一個答案,你是不是李家人?”


  “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何必……”呂沐還是想不斷的後腿,不想要段傾程接觸太多。


  “我隻要你一個答案!”段傾程一個用力,把呂沐拉到自己麵前。兩個人距離近的呼吸都噴到了對方的臉上,氣氛又曖昧了不少。


  “呂沐,我現在隻要你一個答案。”段傾程的語氣又加重了不少。


  呂沐笑了一下,幾乎一字一頓的說:“是啊。我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李品品啊,你想怎……”


  不等呂沐把話說完,段傾程立刻親了上來。段傾程從沒有這樣無所顧忌過,身子也不斷的貼近呂沐。


  嘴裏是純男性的味道,淡淡的龍涎香味兒不斷的彌漫在呂沐的鼻尖。唇舌柔韌且極具占有欲。領教過之後,呂沐知道段傾程這會兒真的動了情,不適感隨機而來。


  呂沐伸手用力的推來段傾程,臉上的憤怒完全掩飾不住:“你這樣是想證明什麽?你愛我?你愛的隻是你愛我的感覺罷了。”


  段傾程拉著呂沐的手,從未如此溫柔過:“品品,我喜歡的事你。一直都是你啊。呂沐是你,李品品也是你啊。”


  呂沐伸手拉著段傾程的手:“不行,你要知道你喜歡的到底是誰。李品品是曾經,呂沐是現在。你總要知道,我們雖然是同一個人,但是也不完全是一個人。如果你不能想清楚,咱們就暫時還是先分開的合適。我不想等你後悔的時候,剩下我自己。”


  門外傳來了江別的聲音,說程侍妾已經杖斃。


  呂沐從段傾程手裏掙紮出來:“我去一趟海堂社,有事你去海堂社找我吧。”


  段傾程追著出去,看到院子裏的人躲在四周,對著程修雅指指點點,不停的議論為什麽杖斃程侍妾。言語間對呂沐的不滿越來越多。


  段傾程急忙吩咐江別處理幹淨了,不要給呂沐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所有人都忘記了,程修雅的婢女香草現在並不在院子裏。早在呂沐說要杖斃程修雅的時候,香草就急忙跑出去,到家平侯府報信去了。


  呂沐到海堂社還沒跟白蒿說上話,江別就到海堂社找呂沐:“世子妃,家平侯府來人了。想要問一下程侍妾的事。”


  呂沐邪魅的笑了一下:“怎麽,是要追問本世子妃為什麽要杖斃她們府裏的二姑娘嗎?”


  呂沐忘記自己還在海堂社大廳,自己說的話也沒有避諱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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