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資派發

  一直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才把物資派發完,還有五輛馬車的車轍更重了一些,據負責押運說的人說,這裏麵是長俊王妃準備的一些應急的糧食,說完話就從貼著胸口的衣袋裏拿出了厚厚的一遝銀票。


  當著長俊王的麵,雙手遞給了段傾程:“這個是王妃娘娘在尚都籌到的銀票,交代奴才一定要親手交給世子妃。隻是奴才還沒遇到世子妃,還是煩請世子爺幫忙轉交一下。”


  長俊王沒想到長郡王妃會這麽吩咐這麽做,也沒想到這死奴才這麽聽話,還當著自己的麵都這麽不給麵子,有點恨不得把這狗奴才給活活的撕掉一口肉才算解氣。


  段傾程也知道賑災的這麽些事大部分都是呂沐幫忙出主意,想法子,也顧及到長俊王的臉麵:“這母妃跟世子妃還真是親近,什麽事都找她去。不過說起來還是最體貼父王,要不怎麽什麽事兒都不去煩擾父王,而是找世子妃。真是讓兒子好生羨慕。”


  這話說的長俊王像是六月天喝下了一大碗冰涼的綠豆粥一樣,讓人透心涼,長俊王的臉色也好了一些。但好在也知道眼下要做的除了賑災就是賑災。


  急忙吩咐段傾程急忙把那些糧食都收拾到府尹府衙,結果銀票,才知道一萬兩一張,估計有一百張左右。數出了三十張,遞給了段傾程:“你現在什麽都不管了,趕緊到南方去購買糧食,一定要買平價糧,不要讓那些奸商賺國難錢。”


  段傾程愣了一下,想到還在屋裏躺著的受傷的呂沐,臉上有一些遲疑。但腦袋還算是清楚什麽重要,沒有說出任何話,直接接下銀票:“父王,兒子這就去了。世子妃就麻煩父王多照顧一些了……”


  長俊王輕輕的嗯了一聲,想了半天,又數出了三十張遞給了段傾程,就再也沒有說任何話。


  呂沐是被門外的叫喊聲吵醒的,身邊沒有任何人伺候,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摸黑摸到了簪子,隨意的把頭發綰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打開了門。


  拉了一個人問:“怎麽這麽吵鬧,是出了什麽事了嗎?”


  被拉著的人甩開呂沐的手:“你也趕快逃命吧,剛才大夫說已經鬧瘟疫了,眼下人都逃出去了。”


  呂沐來不及思考什麽,但是聽到瘟疫兩個字就知道擔心的還是發生了,急忙的跑出去找長俊王。


  長俊王身邊站著太醫院的幾位老者和院首,還有陳倉的幾位年輕的想要些什麽機遇的年輕大夫。


  幾個人圍在一起,不停地討論著應對方案。但是怎麽議論也都是說藥方怎麽樣,可沒有半分說感染的人和沒感染的人怎麽處理。


  呂沐擠站到長俊王側後方,聽了半天實在忍不住,開了口:“眼下最主要的還是把感染的和沒感染的先分開,和感染接觸的人也要隔離開。還要注意消毒殺菌,每一個進出疫區的人都要代號口罩手套和防護衣物。”


  不管那些人的反應,對著長俊王磕頭行禮:“父王,這事兒希望父王能交給兒媳全權處理。兒媳會盡最大的努力把瘟疫控製下來,並盡快的想辦法治愈的。如果發生什麽意外,那就當兒媳沒有福分。”


  這話說的長俊王的眼睛都泛著淚花,想到段傾程交代的那些,忍不住想要開口勸阻,想到那些呂沐寫的紙張,又覺得她值得信賴,去了疫區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想到那些紙上的內容,又覺得交給誰都可以,沒有必要讓呂沐進到疫區……


  看到呂沐的模樣,那種為了大義什麽都不顧的樣子,真真是讓人覺得讓人移不開眼。當然,隻是單純的欣賞,並沒有其他的心思。


  呂沐拉著太醫院院首,就是那個和呂沐一起在棚裏包紮的老大夫,就急忙趕往瘟疫區,那些太醫大夫也隻能跟過去了。


  到了瘟疫區,剛準備進去,就被太醫院首拉住,從藥童手裏接過掩蓋口鼻的三角巾,還有絲綢的手套,呂沐接過來,就帶上。


  呂沐拉著一位穿戴好的年輕大夫進去之後就急忙行動,將受感染的人和接觸的人都分離出來,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對著門口還在收拾的太醫說:“首府大人,您就別進來了,這些還是讓我來處理,您趕緊跟大夫們去把救治瘟疫的藥研製出來,這裏就交給我。需要把脈的話,我會讓人在門口遞出手來。”


  一邊說一邊走向門口,不等那些大夫回應,就走到了大門兩米處:“我就不出去了,還煩請大夫幫忙傳個話。讓人準備生石灰、艾草和金銀花。水和吃食放在門口,我會來取的。”


  說完就重重的關上了門,然後就自己動手把大夫確診的那些災民一個個的抬到了屋裏,還沒感染的就待在院子裏。院子中間的一口大鍋裏,還在咕嘟咕嘟的煮著水,不遠處的一口井因為井水渾濁,就沒有再次使用。


  院子中的泥水雖然早就幹成一塊兒塊兒的,但是院子裏的樹卻還算茂盛,待在院子裏也不會因為太曬導致中毒。可畢竟還是院子裏,還是不能長待的。


  最終還是讓那些沒有感染的人暫時先出去,讓外邊的大夫把那些人集中管理,如果出現感染的,必須立刻送過來。


  等到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才走到大門口,確定人走了以後,才打開門,自己一點點的把門口的東西搬進來。


  先把金銀花熬了,給那些感染瘟疫的人喂一些,自己和那位年輕的大夫喝了不少。那位大夫因為被呂沐拉進來,早就挨了不少的罵,各種不堪入耳的話,都聽了不少。呂沐也壓著內心的怒火,陪著不是。


  那位大夫最後也不得不認的跟呂沐說自己家裏沒人學醫,因為認得字,就跟赤腳大夫學了一些醫術。其實沒有學到什麽醫術,之後簡單的風寒發燒,麵對瘟疫也是一無所知。


  呂沐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一樣,什麽話都沒說。把艾草煮到鍋裏,手裏還不停的把石灰一點點的灑到院子裏每個角落。


  那位大夫見呂沐這麽平靜:“我叫李童,你呢,你叫什麽?”


  呂沐沒有接話,在這個時候,可能會隨時都會感染瘟疫死去,既然那樣,說真名假名有什麽區別。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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