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結大發了

  呂沐一走進海堂社,就被海堂社的茶童一路指引到了二樓最裏邊的包間,說了一句:“主子,白蒿堂主在裏邊等您。屬下在門口守著,您放心。”


  呂沐推門進去,看到白蒿背對著門,手裏還拿著熱水壺,把熱水倒進了茶壺裏邊,手邊還放著一盒三十年的老白茶。


  呂沐有些感動,雖然白蒿總是一副高冷的樣子,還總是挑呂沐的毛病,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說。可是那一天的抱怨竟然被聽到了,今天就主動泡了呂沐愛喝的茶。


  聽到推開門的聲音,白蒿說了一句:“茶馬上泡好了,主子先坐。屬下有好多的事兒要跟您匯報一下。”


  呂沐靜靜的看著白蒿的動作,一眼不發,白蒿動作輕盈,像是點到為止的蜻蜓。


  看到呂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開口解釋:“屬下已經詳細的調查了,振威將軍是五皇子黨的,這之前一直很隱秘,基本不為人知。三皇子還多次的拋出橄欖枝想要招攬,但是一直沒有結果。這下就惹到了三皇子。”


  呂沐放下茶杯,開口說:“如此說來,三皇子招攬不成,就趁機找機會下手,隨便找了個振威將軍的錯處,就給一張狀紙遞給了天家。再趁機上了眼藥水,結果就全家判了刑吧?”


  白蒿笑了起來,對著呂沐說了一句:“主子猜的一點也沒錯。不過也查到振威將軍跟李尚書的事有關係,說那些和東羽國來往的證據全都出自振威將軍的手,但是和五皇子是否有關,暫時還沒查到。”


  呂沐忍不住咧嘴冷笑了出來:“嗬~怪不得當初肖待收說不讓我來尚都,李尚書的事不是我想的那麽簡單。都到這麽一步,還沒接觸到真相。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白蒿也點頭應和同意呂沐的話:“振威將軍一家已經判了三天後問斬,雖然說振威將軍的母親是天家的親姑母,但是聽說了振威將軍的事,是一點也沒求情。”


  白蒿這話是把呂沐驚的外焦裏嫩的,內心也覺得振威將軍的母親是一位為了大義可以不顧任何親情的人,在亂世可能會受歡迎,但是眼下,隻會被嘲笑不懂得利用自己的關係,最起碼把劉步凡給救下來,留下一條血脈啊。


  可能對於段家人來說,皇家的臉麵更重要吧,所以在這種時候,寧願放棄所有都不會求情,麵對被天下人恥笑。


  白蒿繼續講到調查的所有信息:“關於李品品的事,屬下查到當時傾程世子找了好幾個人都拒絕了,最後還是拿著王府的印鑒找了現在的肖尚書,肖尚書的表妹夫是牢房的牢頭,聽了肖尚書的話,把李品品放到了亂葬崗。至於說是受恩與李尚書那隻是說法。這件事屬下親自去找了那個牢頭證實了。”


  呂沐內心已經在狂吼了,這下真的是欠下大人情了,怎麽都還不了了啊:“白蒿啊,有空調查一下傾程世子中的是什麽毒,解藥是什麽,有機會把解藥找一下,好讓我還人情。如果太難就算了,多注意一下段傾程就好,有機會把人情還了。”


  白蒿雖然說懷疑呂沐說的人情這回事,但是還是沒有問出口,連忙行禮抱拳,應答記下這些事了。


  白蒿直起身體後,繼續說:“屬下還問了那個牢頭,當初李品品在牢獄裏的時候,被唐昭郡主吩咐說讓李品品吃點苦頭,就算是就此失去了性命,也不會算到牢獄的頭上。那些牢獄裏邊的人大部分都長期呆在那裏,心裏多少都有些畸形,也就趁機下了狠手。”


  “你大爺!老娘跟你結梁子結大發了。趁老娘不注意就下死手,幸虧老娘命大,否則……”呂沐聽白蒿說完,氣的大罵出口,邊說邊伸手用力的砸向桌子。


  白蒿被呂沐突然的脾氣嚇得差點把剛提起來的熱水壺扔出去。平常看著呂沐都是文文弱弱的,對誰都是含有四十分糖量的微笑。有點不明白李品品受罪跟呂沐有什麽關係,但是呂沐生氣,那唐昭就是刺盟的仇人了。以後……


  呂沐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火氣很莫名其妙,但是還是趕緊住嘴沒有再說下去。端起茶杯一口氣喝完,然後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蒿眨了眨眼,把茶收走,讓茶童來打掃茶室。


  呂沐的臉上都是‘我很生氣,不要理我’的表情,回到王府都沒有緩和,身邊伺候的人也都不小心翼翼,唯恐不小心惹了呂沐。


  段傾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跟蘇木說話的時候臉上還是笑嗬嗬的,看到段傾程就立刻收起了笑臉,一臉的‘我不爽,你走開’的樣子。


  段傾程問了身邊所有伺候的人,都沒問出什麽結果,問呂沐,呂沐立刻就是你在說笑的表情。


  段傾程覺得自己分分鍾都生活不下去了,可呂沐在別人麵前就能表現的很好,唯獨是自己……


  段傾程獨特意識到呂沐對自己態度變冷就是那天出了王府回來以後,就準備讓江宋去查探一番。


  江宋剛出去,呂沐就走進來,說要出去一趟,還沒來得及問什麽,呂沐就轉身出去了,隻叫了蘇木跟著。


  呂沐到了海堂社以後,就在白蒿的安排下,走進了酒店的包房,包房的窗戶正對著菜市場。


  “蘇木,你還是別在這伺候了。我跟白蒿進去就好了。”呂沐站在包間門口,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


  徑直走向了包廂,然後就坐到窗口,靜靜的看向街道上。突然想到什麽,轉過頭看向白蒿:“不知道這事白馳有沒有告訴白芍,如果白芍知道了,肯定會開心的連覺都睡不著吧。”


  再扭過頭的時候,就看到菜市場的角落裏,一身麻的人不是白芍是誰。呂沐的眼慢慢的放大,然後扭頭指著白芍,看向白蒿,結結巴巴的說:“那……那……白……白芍。”


  白蒿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笑,沒有說話。


  突然街道上的人擁擠了起來,吵吵鬧鬧的把中間的路讓了出來,還有士兵拿著刀槍,一臉嚴肅的開路,後邊跟著的事騎著馬的驃騎將軍,坐著轎子的監斬官,在後邊就是馬車,囚牢裏坐滿了人,有滿頭白發的老人,還有兩三歲的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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