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到
距離成親的日期隻有十天了,呂沐坐在繡繃子麵前的時間更多了,身邊的人說的話,呂沐基本都很少回答。府裏的人也都知道時間緊張,都忙著各自的事情,彼此互不打擾。
“小姐當初在胡汀城的時候,空閑的時候手裏都沒停過,總是在繡東西,這會兒也慶幸小姐的繡工不錯,否則這些嫁衣被奴婢們繡,真是要百搭了這麽好的布匹了。”蘇木把首飾店送來的鳳冠拿到呂沐麵前,給呂沐梳頭試戴了一下。
呂沐聽進去了蘇木的話,放下繡針,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扭動著腰肢:“蘇木,白馳有沒有說花姐什麽時候到啊?白馳說花姐快到了,這都過去有十天了吧?”
蘇木連忙把白馳遞來的話給呂沐說了一遍:“白馳前兩天已經來遞了話,花姐已經到了。本來花姐也準備來給小姐請安的,不過因為小姐正在準備出嫁,而且是嫁入王府,擔心會像之前一樣又傳一些不好的流言,就沒讓花姐來。白馳說,以後羞花樓他接手了。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會來*幫忙的。”
呂沐聽了蘇木的話,不再扭動一些:“那之前讓白蒿給羞花樓準備的那件鋪子,給花姐了嗎?”
蘇木盯著呂沐看了看,也沒發現鳳冠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就伸手一邊給呂沐取鳳冠,一邊回答:“那天奴婢*已經把地契給了奴婢了啊。“
呂沐來回轉了轉脖子,因為長時間的久坐低頭,頸椎咯吱咯吱的響了好幾聲。蘇木急忙放下手裏的鳳冠,扶著呂沐坐到軟塌上,給呂沐蓋了一條薄被:“小姐休息一下,奴婢給姑娘鬆鬆筋骨,好好的捏捏按按。姑娘這兩天辛苦了。”
呂沐閉上眼睛,被蘇木捏的舒服的‘哼唧’個不停,快要睡著的時候,又想到了什麽,猛地睜開眼睛:“蘇木,我給羞花樓畫了幾張裝修的圖,好像在前兩天看的書裏邊夾著,一會兒你讓白馳給花姐送過去,羞花樓得盡快準備開業了。”
蘇木連連答應,手裏的動作卻沒有停,但是動作卻越來越小,聲音越來越輕,不大會兒呂沐就睡著了。
可是呂沐睡的並不安穩,眉頭緊皺,雙手緊緊的抓著薄被,不大會兒就出了一身的汗,最後腿猛地伸直,然後就醒來了。
因為剛才的夢,呂沐沒有半點想要繼續繡嫁衣的想法,隻想靜靜的窩在被窩裏,享受一下有點厚重的溫暖。
到了半下午,蘇木突然直接推門進來,看到呂沐還躺在軟塌上,忍不住輕輕的開口:“小姐,您還在睡嗎?”
聽到呂沐的動靜,急忙走上前,扶著呂沐坐了起來:“小姐,剛才白馳遞了話,花姐在呂府,小姐要不要見?”
呂沐想到最近的事,知道有些事關係不清楚就不能及時作出判斷,刺盟雖然有收音部,但是很多消息都不能及時得知,導致做事都慢人一步,呂沐現在就巴不得羞花樓盡快開業呢。
“當然見,快給我穿衣,讓花姐趕快進來,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我要和花姐有事兒要說。”呂沐手裏捏了一撮兒頭發,在手指頭上繞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不大會兒蘇木就出去了,呂沐也有些緊張。和花姐已經有三四個月沒見了,不知道花姐現在是不是還是和以前一樣,對呂沐一心一意,還把呂沐當搖錢樹……
花姐還是跟當初*見麵一樣,穿著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見到呂沐,卻像是往常一樣,叫了一聲‘主子’。
呂沐聽到這兩個字,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原來有些東西還是如當初一樣的,眼眶有些酸,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
花姐的眼淚也沒控製住,大滴大滴的順著臉頰滑過,鼻子也因為緊張有些微微的放大,伸手拉了一下呂沐的衣袖:“主子,奴家的羞花樓來到尚都了,不知如何起步。還望主子指條明路。”
呂沐忍不住笑了出來:“花姐,你明知道我最看不得你正經的跟我胡鬧,還這樣逗我笑。”
兩個人彼此看了一眼,卻又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呂沐伸手拉著花姐一起坐到凳子上:“花姐,我其實叫你來尚都落戶,其實也是有私心的。這尚都我兩眼一抹黑,很多東西都不能及時的知道,對於我以後的行事極不方便。所以……還望花姐能多多的幫幫我。”
花姐咧嘴笑了起來:“咱們在一起共事三年,不對,是四年了,奴家自認是了解主子的,主子多少也應該了解奴家的呀。當初羞花樓在胡汀城幾乎不能生存下去,還是主子幫奴家一把。且不說如今主子的路不明朗,就是主子來了尚都,把奴家丟在胡汀城那就是不可能的啊。主子不需要跟奴家客氣,奴家為了能多賺些銀兩,也願意來尚都好好的努力一番的。”
呂沐拉著花姐的手更用力了一些:“花姐,你不懂。這一次估計會危及到生命,我也還沒在尚都紮根,所以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讓花姐能很好的在尚都留下來,都需要一步一步慢慢的試探。還有可能努力了好久,卻什麽都沒得到。”
花姐看了看呂沐,拍了拍呂沐的手:“我剛才都講了,我是願意來尚都的,而且來之前我也跟那些姑娘們都說了,這一去危險重重,甚至是會危及到生命。你肯定也猜不到,樓裏邊沒有一個人退縮的。都說戲子無情的,這結果真是出乎預料了。”
因為衝動,花姐竟然忘記了要用自自稱。
呂沐因為花姐的話有些生氣,一臉嚴肅的對花姐說:“花姐,不管別人怎麽看羞花樓的姑娘,你不能小看半分。咱們羞花樓的姑娘大多數都說因為生活不下去被迫賣身為奴,但是又不願意這麽生活下去,所以學了一些傍身的技藝。多少也算是羞花樓的功臣……”
呂沐的這些話讓花姐有些震驚,這世上,身份低微,隻有認錢不認人,你付了了錢,就高高興興的陪你一晚上,沒錢就轟出門外,話最多的錢在她們身上,卻休想她們對你動真感情,跟你成家立業,生兒育女了,因此也被世人所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