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無奈

  水潤過肌膚，絳雪沉入水中，沉澱思緒。


  回想起瀾月，還有那個看似無害的婢女，他們的出現真的隻是一場陰謀？瀾月真的對自己沒有半點情意？難道這些日子以來，他對自己的一切全都是虛偽的？

  她沉在水底，望著平靜的水麵。難道說她是慕容雲的女兒，就沒有幸福的權利？她愈加沉入水底，享受難得的寧靜……也許隻有這樣，她才不用想她是誰的女兒，她也不用想別人仇視的眼神。


  絳雪整理好衣物，嬤嬤就進來為她梳妝。


  “嬤嬤，我爹他真的很讓江湖人討厭嗎？”她不相信大家說的，她爹是讓人討厭的人，爹隻不過是霸道專橫些，其他的和一般的人的爹沒有什麽區別。


  嬤嬤停了一下，然後繼續擦拭絳雪的發。


  “那小姐認為老爺好不好？”嬤嬤又把問題轉到了絳雪的身上。


  絳雪點點頭，瀾月師父的事也不是由她而已，若不是她的病，又怎麽會害到瀾月的師父，因而牽出這些事來。


  “嬤嬤，我的出生是不是給很多的人帶來了不幸。”她知道的瀾月師父的事隻是一樁，那其他不知道的，那又有多少，絳雪突然感慨。


  嬤嬤怔了下，她沒想到慕容雲會有這麽個女兒。


  “小姐別這麽想，老爺知道了會不高興的。再說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小姐別胡思亂想了。”嬤嬤望著絳雪，本以為這孩子任性慣了，沒想到她也有這麽細膩傷感的一麵。


  “我不想去，今天也沒什麽喜的。”瀾月走了，婢女挾持，絳雪望著鸞鏡，長籲一聲。


  嬤嬤想起小姐剛才是濕嗒嗒一身進屋的，還以為小姐是因為這樣心情不好。


  “小姐，今天你還要和瀾月公子定親，姑娘家一輩子最幸福的日子。”


  絳雪扯起自己的嘴角，想笑卻揚不起弧度。


  “一輩子最幸福的日子？”與她定下一輩子約定的人，卻是因為她而沒了最親的人。瀾月……絳雪無奈歎息。


  嬤嬤以為絳雪小女兒的性子發作，然後又在她旁邊嘀咕了不少話。


  絳雪聽嬤嬤不斷說起瀾月公子的種種好，忍不住打斷了嬤嬤的嘮叨。


  “別跟我說瀾月公子，我和他……”她和他早已成了陌路人，瀾月，她隻能當作是做了一場夢。如今夢醒了，她也該醒了……


  絳雪抬頭想囑咐嬤嬤以後別在說起瀾月了，看到鏡裏折射出的身影。絳雪有點不敢相信，這一定是她的幻覺，瀾月她早已離開了，不是嗎？


  她猛然轉身，他並沒有不見。絳雪這才發現嬤嬤早已不見了。


  “你……”他不是離開了，怎麽又回頭了。


  瀾月過來，緊緊地抱住絳雪。


  絳雪用力推開瀾月，她可不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女子。


  瀾月並不把絳雪的抗拒放在心上，他苦笑，“我方才出了府，一路走一路想，想到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我竟然很害怕我們不能再見麵，所以我就回來了。”他發現自己以後將沒有機會再看到那天真的笑顏，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他以為自己能離開，而他的心早已落下。


  瀾月又抱住絳雪。


  絳雪故做冷漠，“我跟你不是有血海深仇，你跟我在以後，以後會更恨自己，或許也更恨我。”絳雪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這事情解決了，要不他時不時的又拿這事出來，她可受不了他的折磨。


  “不會了，以後不會有這種事。你可有受傷？”剛才在外邊看到一些血跡，瀾月就更是擔心。


  瀾月小心察看絳雪的身，絳雪笑說她沒事。


  “早知道這樣能讓你緊張，我就出點血，讓你不敢離開我。你師父的仇真的不報了？”絳雪眼神熠熠地望著他，她很怕他說出反悔的話。


  “師父臨死之前並沒要求我為他報仇，他說以他的事告誡我，千萬別承諾做不到的事。師父他沒能按照承諾的那般，所以他是自願服毒的。其實那毒也不是解不了，師父隻是不願……”瀾月道出其中未說的話，師父隻是不願意被天下人恥笑，他才結束他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