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謀第2085章
蕭博翰他們的菜很快就上來了,蕭博翰帶著嚐試的心情,吃了第一口,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得狼吞虎咽起來,在吃的時候蕭博翰從來不想東西,其他這些人見蕭博翰吃的這樣香,也都開始放開腮幫子吃了起來,本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不會有太多的做作和忸怩。
小雯今天看來也是餓了,所以吃的也很快,旁邊那兩個小青年還在那裏說些什麽,語速很快,小雯還是聽懂了幾句,那是幾句中國人民都知道的髒話。吃完之後,蕭博翰點了一支煙,一麵抽著,一麵悠閑地開始喝牛肉湯,牛肉切得很薄,是蕭博翰喜歡的那種,蕭博翰深深吸了一口煙,把二手煙和飽嗝一起暢快地吐出來。
老板總算伺候完這麽多的客人,滿意地看著店裏座無虛席,就等著收錢了,那個服務員小姑娘則是在一旁看著電視裏的無聊綜藝節目,蕭博翰手中的煙漸漸燃盡。突然,手指上一陣疼痛,原來是煙已經燒到盡頭了,燙到了蕭博翰的手指,他把它狠狠地摁滅:“老板,買單”。
老板滿臉笑容的跑了過來,接過了小雯手中的大票,小腦袋就像是電腦一樣,飛快的算出了應該付的錢,點滴不差,連蕭博翰都不得不對他佩服一下。
大家都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了,這時候,蕭博翰卻抬手摁住了聶風遠的肩膀,說:“你不要走,在吃點什麽吧,我們先走。”
所有人一愣,但聶風遠很平穩的坐了下來,說:“行,可能我吃的慢,要多耽誤一會時間才能回去。”
蕭博翰點點頭,就在老板殷勤的招呼聲中,率先離開了小飯店。
一路上,蕭博翰都沒有給小雯解釋為什麽自己要聶風遠留下來,小雯連續的問了好幾次,剛剛走進了辦公室,小雯又問了起來:“蕭總,聶風遠犯什麽錯了,你為什麽要讓他單獨走回來,飯店離城區還有這麽遠的一大截路呢。”
蕭博翰也隻是笑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一直到蕭博翰洗完澡,坐下來喝了很長時間茶之後,聶風遠才趕會了恒道總部蕭博翰的辦公室來。
蕭博翰用探詢的目光看著聶風遠說:“怎麽樣?”
“沒有情況,從你們離開後,在沒有進來一個人,那個地方也比較偏,出來之後,附近我都細細的觀察了一下,沒有車輛,也沒有行人。”
蕭博翰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說:“這樣說來警方真的已經停止了對我們的監視。”
聶風遠點下頭,接過了小雯遞來的一杯水,喝了一口之後說:“我看應該是這樣了,已經好多天我都沒有發現尾巴了。”
“你能感覺得到。”
“能,前一階段我每天都可以感覺到,他們的跟蹤技巧很傳統,並不那麽高明。”
蕭博翰露出一絲笑意說:“風遠,你有點驕傲了。”
聶風遠嘿嘿的笑了笑說:“不是我驕傲,是他們真的不夠敬業,你就說他們在河對麵監視我們吧,至少也應該偽裝一下,裝個釣魚的人什麽的,他們開著車在對麵,還用望遠鏡,那陽光一照射,鏡片閃閃發光,我們這麵看的清清楚楚的。”
蕭博翰搖下頭說:“萬事不可大意,你難道就不怕人家是故意那樣做,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嗯,蕭總教訓的是。”聶風遠讓蕭博翰一點,也是凝重起來,不敢大意了。
小雯現在才明白蕭博翰的意思了,原來讓聶風遠留在那個地方,就是想看看走後會不會有警方的人來調查什麽,因為蕭博翰選擇的這個路線有點出人意外,假如警方還在跟蹤大家,他們絕對會懷疑蕭博翰是去見什麽人,他們也一定會想辦法弄清楚蕭博翰到底是見誰的。
那麽由此已經可以大概的推斷出,警方已經放棄了對蕭博翰的監視了,因為推理歸推理,到底它不是事實,警方也不可能永遠的對一個人監視下去,這不附和警方一貫的作風。
而過了一會,蕭博翰再接到了柳林區公安分局蔣局長的電話後,就更證明了這個結果,蔣局長是約蕭博翰晚上出去喝茶的,他說很久沒有和蕭博翰一起坐坐了,所以今天找個地方聊聊。
顯然的,蕭博翰在蒙鈴脫逃這件事情上的嫌疑已經解脫了,否則蔣局長不會來邀請蕭博翰的,這或者就是一個很明確的信號。
蕭博翰答應了,說自己收拾一下,很快過去。
晚8點,蕭博翰的車就開到了清風茶樓,茶樓門頭上兩串高高懸起的紅燈籠從三樓一直垂到門口的紅色地毯上,紅燈籠是那麽精致體麵,就籃球那樣大小,一個個緊挨著,下擺的黃色垂須在風裏一邊倒地飄動著。
蕭博翰下車,讓送自己過來的聶風遠等人先回去,晚上自己打電話了再來接自己,隨後,蕭博翰推開玻璃門,一個穿綴滿深藍色小菊花旗袍的服務員在櫃台旁向蕭博翰點頭微笑,她輕聲細語地問:“先生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
蕭博翰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說:“兩個人吧,另一個要等會兒到。”
“那就安排個包廂可以嗎,”這個還有些靦腆的小女孩說道,她的普通話帶有濃重的南方口音。
蕭博翰點點頭,她帶蕭博翰走上樓梯,她的高跟鞋在木紋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嗒嗒聲,挺拔的臀部好看地左右微微擺動。這是來自哪裏的異鄉人呢?
蕭博翰知道在柳林市有許多像這個女孩一樣來自各地的打工者。
這個茶樓蕭博翰來過好幾次的,老板過去是教師,教了幾十年書,生性迂直,難入翰海,啫學如命,一輩子也沒混出哥名堂來,老了老了,最後是烈士暮年,尚有壯心未遂的遺憾,老殘駑馬,難免風燭景之憂傷。
於是全家節衣縮食,省吃儉用,買來茶具若幹,做起了一個小小的“清風茶樓”,沒想到本來隻是一個地攤似的小店,最後越做越好,多年之後,成就了今天這規模,老頭子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這裏凡有客至,老板總是要將茶道講述一番。時間一長,一些茶客也能記誦,一進門便學著老板的神態說幾句茶道了,大家都是一陣的大笑。
有客人曾今指著這招牌問:“為什麽叫清風茶樓?”
一個客人就開玩笑回答:“乃清流,風雅之士,聊清侃,清議,清談之所也。”
又一客人說:“我看是清風不識字之清風。”
眾茶客爭論起來。
一個客人說:“我們雖算不上清流風雅之士,倒還是有文憑的。”
一位老伯起身道:“文憑算個屁?假文憑滿天飛,泛濫成災。有人三天領張大學文憑,你信不信?廣州文憑打億,查出假貨近三成,政府機關的也不少。教育局的不懂教育,文化局沒有文化,學非所用,用非所長,濫竽在位,庸劣當道。就文憑本身而言,因地位差異其含金量也不盡一樣。當官的,假文憑也吃香,你我平頭百姓,真東西也不值錢。”
這位老伯本是北大高才生,因恃才傲物與領導不合,憤而下海。卻又屢屢上當受騙。幾個回合便翻身落馬,所以他總是顯得有些沮喪,話語中也常常有些略帶牢騷的微辭。
老板的興致也來了,說:“茶人茶樓清坐,有清茶澆塊壘,有清風消愁煩。天高雲清時,滿目清翠可消魂,月明風清處,幾句清談能娛心。一縷清幽,幾段清唱,清越中領略清新;舉目清楚,滿耳清議,清醒時能分清濁。安貧樂道,清茶清香送清爽;知足常樂,清墨清情寫清心。俯仰無愧天地父母,窮達不移節義誠信。佛道百家,不就圖個清靜無為?齊家治國,關鍵在於節儉清廉。”
好厲害,一口氣說了幾十個清字,口才不錯,當時的茶樓中響起一片喝彩聲。
蕭博翰現在想想,都感覺很有意思,他到了二樓包間內,這是一間布置的相當古雅的房間,葉眉藤編織的靠椅,還有很精美典雅的茶具,耳畔聽著輕柔舒緩的音樂,讓人很快就沉醉在這處處滲透著高雅的文化氛圍裏。落座之後蕭博翰就點了一壺功夫茶,小女孩又朝他很甜地笑了笑,靜靜地走出去關上門。
蕭博翰掏出煙點上,吐著煙霧,開始等待蔣局長的到來。
蕭博翰很善烹茶,也懂茶道,在他的辦公室就購買了一套茶具,閑來無聊之時就自己泡泡,找找感覺。
事實上,蕭博翰也喝咖啡,但茶與咖啡二者的目的不一樣,喝咖啡無非為了提神,有時候精神疲困時,就衝一杯咖啡來提神,但蕭博翰不認為咖啡會增加一個人的靈感,就好像吸煙也不會使人產生靈感一樣。
之所以人們會誤認為吸煙會增加一個人的靈感,蕭博翰認為這可能跟很多作者喜歡一邊吸煙一邊寫作有關係。
不過在喝茶的方式上,蕭博翰也主張不必拘於形式,不必遵循嚴肅的茶道教義,也不必完全按照什麽茶藝的規則,以“無道為有道”最好,就好像武俠小說中“無招勝有招”的意思,隻求喝茶時的瀟灑、隨意、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