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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狗男女遭報應

  那一天,贏湛的怒火沒有得到平息,說完那句分不清是惡意還是憐惜的話,就消失在我麵前。


  洗澡的時候,我發現胸口的傷又流血了,渾身上下也布滿了許多細碎的小傷口。


  在秦墓的時候太緊張感覺不到痛,現在淋在溫水中,腎上腺素恢複了正常水平,傷口碰到水麻辣辣的疼。


  我換上幹淨的睡衣,舒服躺在席夢思上,一夜無夢。


  外婆卻在自己房間一夜未眠,斷斷續續的咳嗽聲一直持續到淩晨四點才漸漸消失。


  次日清早,死而複生的太婆帶著大包小包的謝禮和一大堆寡婦前來道謝。


  小根兒也被抱來了,在裹布裏睡得香甜,看著特別惹人憐愛。


  “王婆,咱們這裏來除了道歉,還有一個不請不請。”太婆的臉上少了一些狡黠,多了幾分真誠。


  外婆大概從她的語氣裏聽出的變化,拉著她和小根兒去客廳詳談。


  剩下的那一幫子人就自己動手搬了板凳在院子裏閑聊,東拉西扯的好不熱鬧。


  我端茶出去,碰見顧安和李珂也在人群裏。


  但他們隻是安分的坐著,大概是和這些中年婦女沒啥話題,兩人都低頭玩手機。


  “元宵。”顧安叫了我一聲。


  李珂一個眼刀飛過來,他又低下頭,不再說話。


  我隻把這兩人當透明的,送完茶水就去房間整理要帶去醫院的行李。


  外婆給醫院電話說家裏有事,想給我多請假幾天,可實習也是要算考勤的,缺席次數太多不能畢業。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太婆抱著小根兒樂嗬嗬的從客廳走出來。


  一群女人圍上去,就看見小根兒的手腕上多了一根紅線。


  這紅線好像是剛剛用血染出來的,綁在小根兒白皙的雙手上特別顯眼。


  外婆溫柔的看向我,臉上的兩個窟窿裏仿佛閃出一些晶瑩,“元宵啊,這孩子和你一樣,命格招災。為了保住他的命,外婆也給他指了一門娃娃親。”


  外婆是個神婆,隻能給人結陰親。


  我不自覺摸著自己的手腕,雖然平時我的手腕上看不見也摸不著紅線,可我知道紅線卻是真實存在的。


  隻要是訂了陰親的人此生都無法逃離與鬼同床的宿命。


  “是哪家的閨女?”我有些好奇。


  外婆指了指遠處正在試工的葫蘆灣方向,“還記得三年前淹死在葫蘆灣裏的那個女娃嘛?陰歲剛滿16.”


  “新娘比小根兒年長16歲!”我驚訝道。


  外婆見怪不怪的拉拉我,壓低了喉嚨,“你知道贏湛比你大幾歲嗎?”


  我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這個問題我還從來沒有想過。


  “到底幾歲呀?”


  外婆神秘的對我一笑,“你自己去問他。”


  切,他現在還在生氣,我才不想去踩地雷。


  我努力回憶贏湛說話的口氣,並沒有太過文言文的習慣,心想贏湛最多也就是民國時期的人吧。


  轉念一想,貌似又不對。


  秦墓建立於兩千多年前,當時墓穴中就出現過贏湛的名字,難不成我嫁了一個比我老兩千多歲的大粽子!!!

  “元宵,元宵!”外婆喊我。


  “哦,什麽事?”我還在糾結,恐怕永遠都接受不了和可以做自己祖宗的祖宗的男人結婚。


  真是如此的話,那我和贏湛之間的代溝一定會比長城還要大。


  “太婆的外孫現在要開車去醫院,你可以搭車一起去。”


  “是是,小安你快來幫王小姐提行李。”太婆殷勤的讓顧安來招呼我,將我視若上賓。


  我知道這些人都是看在外婆的麵子上,才愛屋及烏。


  顧安把行李放進後備箱,給我打開後車門,李珂已在副駕駛上,陰陽怪氣的對我冷笑。


  這是一輛新款寶馬,不問可知一定是李珂那個當校長的爹幫她買的,然後李珂借花獻佛轉贈顧安。


  我冷笑,顧安啊顧安,你丫還真當小白臉了。


  車子不快不慢的在公路上行駛,晌午的太陽很大,照在什麽東西上都能反光。


  李珂怕曬,早就用外套遮在頭上,歪著身子打瞌睡。


  又開了會顧安也被曬的受不了,把寶馬車駛入一個服務區。


  他們兩個雙宿雙飛的去買冰可樂,把我扔在一邊,之前在太婆麵前那些恭敬全然不見。


  我樂得自在,隨便找了個看得見車子的陰涼地方吃刨冰,免得待會他們上車的時候甩掉我。


  “元宵,我有件事想求你幫忙。”顧安驚慌的走過來。


  “什麽事?對了,李珂呢?”我覺得顧安的表情說不出的奇怪。


  今天至少有三十四度,顧安穿著一件黑色襯衫,還套著一件羊毛馬甲。


  人們都對他指指點點,坐在顧安麵前,我也有些不自在。


  “她在上廁所馬上就出來,你能不能跟我來。”說著,顧安拉住我往一個沒人的角落拖。


  我強不過他,被堵在角落裏,有些惱怒。


  “有話就好好說,幹嘛非要到這裏,李珂看見又要鬧了!”我推開他。


  顧安攔住我,“就一分鍾!這種事,當眾不方便。”


  我狐疑的停下腳步,什麽事請是當眾不方便的?


  眼前,顧安麻利脫掉羊毛背心,正在解開襯衫扣子。


  我頓時心中敲響了警報!


  “你幹嘛脫衣服!快點穿起來!”


  顧安恍然大悟,“說得對,脫褲子更快!”


  臥槽!少年,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好吧!!!


  我逃不出顧安的包圍,又不想看那些齷齪的東西,隻能用力捂住眼睛。


  “你滾開,我不要看!”


  “元宵,你別緊張,我實在是身上潰爛的太厲害,才找你幫忙的!”顧安無辜又無奈的歎著氣。


  “潰爛?”我從指縫裏偷看,顧安隻是解開皮帶把襯衫從褲子裏拉了上來。


  他的肚子上綁著厚厚的紗布,可即使綁了這麽些紗布,鮮紅的血液還是不斷的往紗布外麵印出來。


  怪不得,這段時間不管天氣再熱他都把自己過得嚴嚴實實,原是為了遮住這一身的爛肉。。


  “你生皮膚病啦?有病就應該看醫生,找我這個沒執照的實習醫生幹嘛?”


  “我查過很多醫書都沒找到相似症狀,我懷疑這可能不是病。”


  “不是病,那就有可能是蠱!”


  我見顧安沒有輕薄我的意思,不再害怕,伸手翻開了一片他肚子上的紗布。


  紗布底下是一大塊血淋淋的肉,很新鮮,輕輕一按就會從毛孔裏滲出血珠。


  “看著不像潰爛,倒有些像是被剝皮的豬。”我實話實說。


  顧安疼的直皺眉,“不止是肚子上,我除了這張臉,身上的其地方差不多都是這樣,而且越來越嚴重。”


  “行了,你快把衣服穿好,免得招人閑話。”


  李珂嫉妒心很強,我還是把顧安往人多的地方帶比較好。


  “顧安,你還記得是什麽時候開始出現這個針狀的嗎?”一邊走,我一邊問。


  無論中醫西醫,看病都不離開望、聞、問、切,看人有沒有中蠱也差不多是這個步驟。


  顧安尷尬的小聲說,“我記得,就是從和李珂第一次發生關係以後開始的。”


  “活該!”我暗自偷笑。


  顧安哭喪著臉,“我也後悔了!這種怪病原本是李珂身上的,那晚我見她隻有腿上一小塊沒皮,還以為是哪裏跌倒了受傷。沒想到,第二天我腿上的同一塊地方也少了一塊皮。而且,以後我每次和李珂發生關係,身上的皮都會潰爛,現在我看見李珂就害怕,晚上都不敢見她。”


  聽完這一大堆話,我差點就笑岔氣。


  偷情的狗男女,得了髒病遭報應了吧!


  我直往人群中間走,顧安急吼吼的跟著,“元宵,你一定要幫我!不然我會死的!”


  “顧安,你們在幹嗎?”身後,李珂的嬌喝傳來。


  顧安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沒跌倒,“我們、我們不正在找你嗎?你去哪啦?”


  他隨手扯了個謊,李珂竟然也信了,親密的勾著他的手,“上車吧,下午還有一台闌尾炎手術呢~”


  “好。”顧安稍稍皺眉,把手臂從李珂豐滿的胸前抽出來,大概是被壓倒了手臂上的爛肉。


  我惡心的直翻白眼,什麽上車,根本就想說就是上(床吧!

  下午公路上沒啥人,一個多小時就開到了西山醫院。


  醫院還是籠罩在西山腳下的陰影裏,顯得陰森而又詭異。


  顧安和李珂趕著要去換衣服做手術,我則要去宿舍放行李。


  分開前,顧安悄悄塞了一支試管給我,壓低了聲音,“這是我的皮膚組織樣本,麻煩你幫我查查,或者讓你外婆幫我查查!求你了!”


  我這人恩怨分明,更加公私分明,誰叫我是聖潔的白衣天使呢~

  “好!我試試。”我收下試管塞進口塞。


  “謝謝。”顧安感動極了。


  另一邊,李珂催促著,顧安又忙不迭的跑過去。


  我拍拍被他碰到的手,走去自己宿舍,推門就傻了眼。


  房間裏一片空蕩,我的行李,枕頭,就連床都被搬走了。


  “王姐!”嬌嬌看見我,激動的跑過來。


  “你可回來了,西山殯儀館出了那麽大的事情,院長下令空出所有挨著殯儀館的宿舍,避避晦氣。”


  “我的行李呢?”我還保持著懵(逼姿勢。


  嬌嬌俏皮的對我勾勾手指,“在我房間裏,姐,以後咱們就睡一屋了。”


  “我能說不行嗎?”我苦笑。


  “不行!”嬌嬌笑的那叫一個璀璨。


  “嬌嬌,有帥哥給你送花!”護士長八卦的抱著一束花屁顛屁顛跑過來。


  我眼疾手快,抽走玫瑰花上麵的卡片,“Mr.L先生送的,好你個小丫頭,幾天沒見連男朋友都有了!。”


  嬌嬌搶走卡片,嬌羞的背過身子,“我們隻是朋友啦!哎呀,不和你們說了,我要去上班!”


  等我換好衣服去預檢台的時候,神秘的Mr.L先生送的玫瑰花已經插在花瓶裏,綻放的特別嬌豔。


  一下午嬌嬌都羞羞答答的,我也不好再去逗她。


  到了晚上,我見嬌嬌差不多睡著了,才拉上床上的簾子,打開黑傘想要尋找關於顧安病症的線索。


  找了一陣,我隔壁傳來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和開門關門的聲音。


  拉開簾子一看,三更半夜的嬌嬌獨自跑了出去,她手機沒帶,我估摸著應該是去上廁所。


  可等了半查,都快兩點了這丫頭都沒回來,我不由有些擔心,皮了件外套出去找她。


  廁所裏沒有她的蹤跡,走廊裏也沒有,我都快急瘋了,天知道這個緊鄰西山殯儀館的醫院裏會不會又跑出什麽鬼東西!


  突然,不遠處的花壇旁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是誰折斷了樹枝。


  夏天植被茂盛差不都有半人多高,我過去查看,發現花壇後麵有兩個人影擁吻在一起。


  其中一個穿著hellokitty睡衣的無疑就是我的室友嬌嬌,另一個應該就是嬌嬌的神秘男友Mr.L!


  還說普通朋友,抓了現行了吧~

  我貓腰靠近,準備去嚇嚇他們,走了兩步起風了,吹起了花壇後兩人的長發。


  我驚愕的停住腳步!


  月光將她們的倒影拉的很長,卻能依稀辨認出向嬌嬌索吻的是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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