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靜萱看了看這個黑胖小夥子,他戴著一頂紅纓白氈帽,果然與自己的這頂頗有幾分相似。
李文點點頭,說道:“小喬兄弟,你有什麽可辨駁的?這次又是你帶頭違令,說說看,這一次,是連罰三十大杯烈酒,還是責打三十軍棍,你自己選一樣吧。”
那些陷害小喬兄弟的家夥們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個黑胖小夥子嘟嘟噥噥的說著什麽,好像是埋怨兄弟們不講義氣,一雙眼睛卻看向了站在李文旁邊的那個陌生人。注視了一會兒,認出她是一個女人,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李文咳嗽了一聲,頗有幾分警告的意味。
小喬這才說道:“大哥,今天早上,眾兄弟們不是推舉我做‘強盜’麽?給我戴了這頂白氈帽!”
小喬兄弟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不錯,是這樣的。可是,這與你們違令越旗,又有什麽關係?”
“嗯,今天我在山林裏跑了半天,兄弟們都捉不到我,我雖然十分得意,卻有些覺得不太對頭,聽著周圍的號角雖然吹得熱鬧,卻是離我越來越遠,不知兄弟們鬧些什麽玄虛……”
說到這裏,小喬又看了伍靜萱一眼。
伍靜萱想要討好李文的這些兄弟們,便笑著對他說道說道:“這位大哥,他們把你誤會成我啦,追著我跑了一路,害得我虛驚一場,逃進這峽穀裏,這才遇到了你們的李文大哥。”
那小喬好像有些靦腆,頓了一頓,這才說道:“嗯,我想也是這樣的。可以解釋那些怪現象了。”
李文說:“小喬,你接著說。”
小喬繼續說道:“既然沒人追趕我,我就躲進一片小樹林,放馬吃草,我也坐在大樹下,歇息一下。再考慮下一步怎麽辦。我正在打盹兒呢,忽然聽到得勝的號角,我立即就驚醒過來,四下張望一下,並沒有任何兄弟在我的眼前呀,那麽,他們捉住誰啦?我覺得奇怪,便騎上馬,走出小樹林,去尋找兄弟們。一直走到峽穀外的隊旗下,眾兄弟們可不都圍在隊旗下說笑著呢。他們看到我,也都驚怪了起來,言道,喬二哥,你不是被我們趕進山穀裏去了麽?怎麽又從那邊過來了?
“我就罵他們,都是昏了頭了吧,老子明明在那邊睡覺,你們就連老子的一根頭發就沒有找到,老子憑什麽被你們趕進峽穀啊。
“眾兄弟們亂嚷一陣,沒個頭緒。還是小郭兄弟機敏,說道,‘我們明明看到一個戴著紅纓帽,騎著黃驃馬的漢子奔入了峽穀,若不是喬哥,卻又是誰。’兄弟們這才擔心起來,彼此仔細看看,兄弟們都在這裏呢,一個也不少。
“唉,眾兄弟們都把眼睛望著我,要我拿主意。我能怎麽辦呢?我們都惦念著大哥,說不得,隻好我來做這個惡人吧。我便當先縱馬衝進峽穀。要眾兄弟們落後百餘步。若是我不吹號,便是沒事,若是聽我吹衝鋒號,便一擁而上,相救大哥。唉,若是萬一大哥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咱們也都自刎謝罪吧,也不必再回去,給家族貽辱蒙羞啦!”
伍靜萱聽著小喬的講述,開始的時候,聽到他們之間兄弟情深,十分感動。後來,講到什麽‘自刎謝罪,家族蒙羞’,古古怪怪的,就有些過於鄭重了,伍靜萱心中納悶,抬頭看了一眼李文。
李文說道:“小喬,你這樣臨機處分也很好,可是,我與這位伍姑娘麵對著麵聊天,聊了這麽久,若萬一是刺客,早就出事啦。你們還是來得遲了。”
小喬兄弟說道:“我進入峽穀以後,隔著小樹林,便望見大哥與這位姑娘相持著,雖然手裏都持著家夥,可是,我聽著大哥說說笑笑著,雖然聽不清言辭,但卻也知道大哥對此人並無敵意,此人必非刺客,故而放下心來,不敢再靠近,便在小樹林外窺伺著。後來,這位姑娘的坐騎驚了,要去衝撞大哥,我們急了,這才慌忙趕來相救。幸虧沒事,否則的話,兄弟們可是萬死不辭其咎啦。”
伍靜萱眨了眨眼,故意插話,說道:“喬哥,你們看到自己的大哥出事,急著趕來相救,十分教人感動。可是,就算萬一真的出了事了,兄弟一場,當然很傷心,可是,‘萬死不辭其咎’這句話,也未免有些過份了吧
那些少年們,有人輕輕吹了一聲口哨,頗有幾分輕薄、調侃的意味。
伍靜萱一愣,不知自己那句話有什麽不妥。
小喬兄弟嘿嘿一笑,說道:“姑娘是一個外人,咱們小團夥裏的事情,姑娘怎麽曉得。”
李文雙手一拍,說道:“好啦,不要再多嘴啦。咱們去吃飯吧,今天這一場不算數,明天還是小喬兄弟做強盜,再重新比過一次。”
眾少年們歡呼跳躍著,都不再騎馬,簇擁著李文大哥與喬二哥,向那堆篝火走去。伍靜落在最後,牽著小黃馬,慢慢的跟著他們走著,感覺自己被冷落了,有點兒不太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