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靜萱揮了揮刀,嗔怒道:“有什麽可笑的!你若不服氣,比試一下呀!”
少年哈哈笑罷,這才說道:“我相信姑娘的武藝出眾,可是,萬一失手,哪怕隻是扯破了姑娘的衣裳,豈不都是我的罪過麽?我要內疚一輩子的啊!”
伍靜萱聽了這話,心裏暖洋洋的,十分受用。這時候,她覺得,就算是接受了這少年的邀請,留下來,擾他一頓午飯,也很好呀。雖然這樣想著,口中卻說道:
“我不要留在這裏,我也不想傷害你,你還是放我走吧。”
少年說道:“主人好客,已經發出邀請了,卻被客人拒絕,主人就很沒有麵子,被族人兄弟們輕蔑,從此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啦。除非能夠在決鬥中殺死了羞辱自己的那個人,否則,一輩子都是懦夫。”
伍靜萱嘿嘿一笑,說道:“我不吃這頓鹿肉,就與你結下了生死大仇啦?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伍靜萱頓了一頓,又道:“我不與你胡攪蠻纏啦,既然你不肯讓道,那就算了。我還是從原路退出峽穀,也是一樣的。”
少年道:“我的兄弟們都守在峽穀口的黑旗旁,你出不去的。”
伍靜萱指了指自己頭戴的那頂白氈帽,說道:“因為這頂帽子引起的誤會,我與他們解釋清楚,他們自然就不會再追趕我了。”
少年昂然說道:“你以為我們是烏合之眾嗎?那一杆黑旗表示的是轅門大帳,豈可任人隨意出入?尤其是一個混入隊列的陌生人,必是奸細,一定要捉起來審問的。”
伍靜萱皺了皺眉,問道:“你們是什麽人?這麽古怪。”
“我們是附近的軍戶,行獵之際,講練兵法。”
“噢!”伍靜萱點了點頭,心中信了八九分。
“請姑娘下馬,吃一杯酒,我們替姑娘補齊了丟棄的行李,聊作賠禮,再與姑娘分別,如何?”
“咦?你怎麽知道我丟棄了行李?”伍靜萱又是驚奇、又是佩服地問道。
少年笑著解釋,“深山獨行之人,豈可不攜帶行李?你的鞍韉上有許多繩索的斷頭,這些繩索自然是捆綁行李的,斷頭處整齊,是利刃斬斷的。當然是被兄弟們追趕得急了,這才拋棄行李,以求逃脫。”
“哎呀,你這樣一說,倒是簡單得很。”伍靜萱笑道,那少年的這一番話倒提醒了她,自己已經拋棄了行李,若不得這少年的相助,自己恐怕很難走出這深山了。可是,要是開口求助,這個彎子還真不好繞過來,是一件很傷腦筋的事情啊!
少年見她沉吟著,似乎有依違之意,急忙又相邀說道:“在下的確並無惡意,請姑娘不必多慮。深山野林之中,除了自己的夥伴,難得遇到別人,更何況是姑娘這樣……這樣……有趣的人,我真心誠意盼望與你……交個朋友,希望姑娘不要嫌棄我……”
少年說到這裏,臉上微微一紅,說不下去了。
伍靜萱的嘴角微微一笑,眼波流轉,顧盼不定。她能夠感覺到,這又是一個被自己的魅力折服的男子。不過,這個少年與自己過去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同,自己心裏好像也有一點兒喜歡他呢!
沉默了良久,少年有點兒沉不住氣了,說道:“我要怎樣做,你才相信我呢?要不然,我發一個誓來,如何?”
伍靜萱輕歎道:“那倒也不必,可是,你讓我留下,我便留下,這個嘛,未免也太容易吧!”
“嗯,姑娘想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