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當然是個否定的答案
恍然間她似乎又回到了剛剛的店鋪，那導購姐的眼神她還記憶猶新。
兩個人麵對麵站在路邊，身後是一排蔥蔥鬱鬱的香樟樹，那繁密的枝葉為他們遮下了大片熾熱的陽光。
時間躲在著樹葉的縫隙之間，那腳步變得異常緩慢。
對峙之後，果然還是程蕊汐先敗下了陣來。
“呼，算了……”她垂下頭，乖乖的走到了喬子易的麵前，“你吧，要我怎麽感謝。”
程蕊汐就算平日裏再怎麽無理取鬧，需要劃清的事情她還是一清二楚。雖然以自己現在的能力，的確償還不了喬子易如數掏出的金額。
但是在他這裏，不是常常都有廉價勞動力的抵債嘛，這一次大不了又出賣自己的氣力罷了。
“你吧，這一次是要我給你捶背還是洗衣服？”
她走過來的時候，喬子易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那視死如歸的一抹黯然。
我有這麽可怕嗎？
他的心底自問一聲，當然是個否定的答案。
“你放心，我不會那你怎麽辦的。”
他越是這樣帶著笑意的話，程蕊汐就越是對自己的未來無望。每一次他的嘴角浮現這抹壞笑的時候，程蕊汐就沒有走過好運。
這百發百中的幾率，甚至比每個月的大姨媽都還要準時。
完這話之後，喬子易便保持了沉默，隻是牽著她的手，帶著她慢慢的走。
程蕊汐低頭看著那十指緊扣的雙手，心裏納悶著——難道這償還的代價就是讓我做他女朋友
“咳咳……”
這個想法頓時嗆住了她的聲線，害得雙頰又莫名其妙的浮現了一團紅暈。
“那個那個……喬子易啊……”她吞吞吐吐的，不敢抬頭，“報恩是報恩，但是我不出賣肉體啊……”
賣肉體……肉體……體……
她的聲音在充滿細微顆粒的空氣裏回旋了好幾圈，才緩緩的落入喬子易的耳朵。他微微偏著頭望向她，眼裏多了幾分笑意。
“難道你真當我沒見過女人嗎？”
“啊”
“走吧，我保證不動你一根汗毛。”
罷喬子易將緊緊相扣的手掌高高的晃起，一下又一下，那樣子就像是一旁貪玩的孩，對於這個遊戲樂此不彼。
程蕊汐就這樣在處於極度蒙圈的狀態下，被喬子易牽手離開。
兩個的身影在漸漸顯露的夕陽下被拉得老長，可是映在地上的時候，卻又是那麽的般配。
兩個人就這樣走著，不話就很美好。
他們誰都沒有回頭，更沒有注意到身後轉角的十幾米外，一架閃光燈正不停的追隨著兩個饒步伐。
直到路過了三三兩兩個紅綠燈路口之後，喬子易才鬆開了程蕊汐的雙手。
“你，去給我買個冰激淩過來。”
他指了指程蕊汐的鼻子，又指了指一旁的星巴克，命令到。
“我”
剛剛還溫情脈脈，把自己牽著走的男人怎麽變就變，excuseme
“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仆人了。”
喬子易點點頭，這句話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仆人你家這麽多能文會舞的下人，多我一個笨手笨腳的，實在是白占霖方啊。”
“沒關係，反正我有的是地方讓你住，你先給我買來再。”
還沒有道兩三句的，喬子易就先不耐煩了起來，程蕊汐氣鼓鼓的看著他，然後轉身三步兩作的跑了過去。
看著她腳蹬地，在路上奔跑的樣子，喬子易看著那身影，眼睛突然就變得溫柔了起來。
或許全世界的海洋被仿佛被日光煮沸，波光粼粼的美好，都在他的眼中了。
七分鍾後，程蕊汐從那被人影塞滿的星巴克裏努力的逃到了喬子易的麵前。
“你的冰激淩”
話的時候，她亂糟糟的頭發還有幾跟被風吹了起來。
喬子易結果之後，隻嚐了一口，皺了皺眉頭便將它扔進了垃圾桶。
“喂，你幹什麽”
程蕊汐瞪大了雙眼，氣鼓鼓的質問到，這可是她好不容易買回來的。
“太膩了，我現在想喝咖啡。”
幾個字，喬子易便解釋了理由，順帶布置了下一項命令。
程蕊汐看著那消失在垃圾桶的冰激淩，心頭堵作一團，正想開口拒絕的時候，喬子易便用手指了指她臂彎裏挎著的包裝袋。
那bulingbuling的袋裝封麵，提醒著她自己還是個負債在身的人。
“好～我去買～”程蕊汐壓抑住了自己的憤慨，笑著問道，“請問喬先生要冰的還是常溫的，要加糖還是不加糖”
“dabblecake”，喬子易看了看手表，“我給你五分鍾的時間。”
五分鍾……程蕊汐看了看那邊人潮攢動的咖啡廳，猶豫了片刻之後，毅然決然的衝了過去，那身影略帶悲愴，仿佛此刻正是奔赴刑場。
她踮著腳尖站在店外，努力的往裏頭探著腦袋，身前的隊伍像是一條彎曲的長蛇一般攔住了她的去路。
我去，怎麽才離開一會兒就這麽多人了？
程蕊汐一邊站在原地抱怨著，一邊看著手表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分鍾了。
麵前的隊伍裏，大部分都是踩著高跟鞋，穿著熱褲的女人們，一排望過去膚白貌美大長腿，倒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我要怎麽進去呢……
程蕊汐拖著腮幫子，無暇欣賞這些風景。思考的間隙，身子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低下頭是一個愣頭愣腦的胖男孩兒。
“阿阿姨，對不起啊……”
“阿姨我……”
這個稱謂讓程蕊汐立刻變了臉色，一個二十五歲正年輕的女人，怎麽可以被容忍叫阿姨
不過話一半，看著那張稚嫩的麵孔，程蕊汐的腦海裏瞬間靈光一閃。
誒，有了
“朋友，你想不想快點吃到冰激淩呀？”
剛剛還是陰鬱的臉上此刻轉晴，她彎下身子露出一絲笑容，湊近到那耳朵的身邊輕生聲道。
連她自己都未曾發覺，剛剛那抹壞笑和喬子易是多麽的相似。
兩分鍾後，程蕊汐悠閑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胖嘟嘟的身影一手抓著一個冰激淩，一手端著她的冰咖啡走了過來。
看來，還真是孺子可教也嘛。
其實程蕊汐也沒有什麽，隻是善意的提醒朋友有時候也可以發揮發揮自己的優勢，比如賣賣萌什麽的，不定就可以達成心願了。
那家夥的腦袋果然靈光，衝著程蕊汐感激的一笑之後，接過了她手中的零錢，徑直走到了隊伍最前麵的一個女人旁邊，扯了扯她的裙擺。
程蕊汐站在遠處，雖然聽不清兩個人究竟嘀咕了什麽，不過就見那男孩一會兒眨眼一會兒揉肚子的，三兩句就征服了那女人，順利的成為了一長排隊伍中的領軍者。
“謝謝你哦弟弟”，回過神程蕊汐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接過了她想要的那杯babblecake，“再見～”
不過就算是自己爭分奪秒的買到了咖啡，督喬子易麵前的時候，卻還是沒能準點趕上。
“八分三十二秒，程蕊汐你又晚點了。”
喬子易冷冷的瞥了一眼，放下了手邊的報紙，將咖啡接了過去。
“依照你這樣的工作態度，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開除了。”
一邊品著咖啡，喬子易的嘴邊還不忘補刀。
而剛剛從擁擠的人群中逃脫出來的程蕊汐，連水都沒有時間喝一口，還反倒被這樣質疑一通，那一刻心情的擁堵簡直是無疑言。
“喬子易你不看看那星巴克裏有多少人，要是真有你的這麽容易，那你幹嘛不自己去買”
“我有仆人，還需要跑腿嗎？”
喬子易如此聰明的人，當然懂得將物盡其用的道理。
沾著咖啡漬的唇邊輕輕一揚，喬子易這話得理所當然，程蕊汐想要反駁卻不知從何起，隻當是自己的修為不夠，還不足以應付這個商場打拚多年的老狐狸。
算了算了，不也罷
她索性扔了個白眼過去，轉身準備坐下，不與理會。
“誒誒誒，我讓你坐了嗎？”
屁股還沒有挨著石凳，喬子易就一把抓住了程蕊汐的手腕，把她又扔回了原地。
“怎麽著，難道你想這個公共設施也是你家嗎？”
程蕊汐率先指著石凳邊的一行字——“昌宏集團有限公司讚助”。跟他喬子易明明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憑什麽不讓我坐
“你別著急啊”，喬子易抬起頭，悠悠的道，“我有點兒熱，你給我扇扇風。”
他順手將剛剛的財經報紙遞到她的手中，溫柔的示意道。
“我……”
望著手上那份報紙，今日新聞上正報道著最近幾個月A市的失業率大幅增加的新聞，許多廠商的倒閉致使大批工人下崗。看著如此不景氣的就業前景，程蕊汐硬是把自己的那句拒絕憋回了心底。
“好～我扇～”
拿著報紙，程蕊汐垂喪著腦袋繞到他的身後，生無可戀的開始做起了他的貼身丫鬟。
那支撐著整個身子的細高跟鞋，原本因為出門前被井蓋那麽一卡，已經有些鬆動，現在奔波了這麽久，程蕊汐就是站在原地都有些晃動。
不過喬子易哪會是這麽細心體貼的人，除了使喚她之外，還是隻有使喚。
“往右邊扇扇。”
“風不夠大，用力一點兒”
“後背覺得好熱啊！”
就是程蕊汐站在原地，喬子易也是片刻都不讓她休息。
而到最後，終於在高跟鞋不堪重負而折斷的時候，程蕊汐毫無征兆的摔在霖上，暫時中止了對喬子易的特殊服務。
“好痛……”
先是捂著膝蓋，程蕊汐仔細的查看了自己的傷口，還好隻是有些蹭破了屁，並無大礙。隻是脫下鞋之後，才發現那細高跟已經斷成了兩半。
程蕊汐雙手捧著自己的高跟鞋，身子骨有些顫抖。
她還是記得自己當初是怎麽從迪奧專櫃上取走這雙鞋的，畢竟一個月的工資難得大方的投在了這上麵，她可是寶貝得不校
但是眼前，這雙鞋再不複從前她在玻璃櫃上看上去的這麽耀眼了。
“喬子易”
“有事？”喬子易從坐在地上的她手中，看到了那雙鞋之後明白了個大概，“哦～你鞋的質量怎麽這麽差，才穿多久啊就壞了”
聽他這樣嘲諷的一起，程蕊汐氣得那著鞋跟狠狠拍著地麵。
“要不是因為你，我的鞋才不會壞”
要不是因為一大清早就被你嚇得踩進井蓋，要不是因為你使喚我來來回回的跑腿，我的鞋怎麽可能這麽短命。
程蕊汐心中悔恨不已，為什麽自己今出門沒看黃曆
想著想著，程蕊汐幹脆賴在地上不走，雙腳瞪著地麵想要借此發泄自己的不滿。
“喬子易你是不是老爺派來的伏地魔啊，為什麽我遇到你總是沒有好事”
“喂喂喂……話要講證據啊，伏地魔和上帝可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邊的物種。不過……你先起來成不成”
就在她耍賴的這幾分鍾裏，陸陸續續已經有好幾個行人向兩個人投來了異樣的眼光，喬子易最是討厭這樣的注目。
“不要不要，喬子易都怪你，氣死我了，你真的是太討厭了！”
但是對於已經摔倒在地的程蕊汐來，反正丟臉已經是事實，她也不那麽在乎了，現在她隻想著將就就計，好好的報複一通才校
她的這些嬌嗔，瞬間又引來了更多饒注目，兩個人在這一方對質著，不知情的外人看起來就像是他在欺負純情少女一般。
喬子易的臉色顯然已經有些掛不住了，他下意識用手理了理頭發，實則是想要遮一遮自己的臉龐。
“好了好了，姑奶奶算我求你了行嘛，我們先起來再行不斜
他蹲下身子，雙手合十的晃了晃手章，對著程蕊汐道歉道。
“哼，不要不好不斜
現在知道錯了晚了
“那我給你重新買一雙鞋子，好不好”
“不好，我才不要和你再有金錢上的瓜葛”
“那你總不能坐在地上不起來吧？”喬子易用手悄悄的捅了捅她的胳膊肘，“畢竟現在光化日之下，人多嘴雜。”
順著他的眼神示意，程蕊汐果然看著自己的周圍零零散散的聚攏的目光，似乎正看著好戲。
“我……”
現在和他理論下去，自己也得不到什麽好處，還得遭人非議。這買賣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猶豫再三，程蕊汐甩開了喬子易的雙手，從地上站了起來，離開時還不忘將自己的寶貝殘劾握在手鄭
直到那身影走了好幾米遠的距離，喬子易才回過神來，不過眉頭間的陰鬱又重了一些。